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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重”。

塞爾吉奧·孔塞桑的米蘭任期幾乎注定要在兩個月后結束，人們回顧起這段短暫而動蕩的歲月，會找到這樣一個高頻詞。“大環境對我缺乏尊重”——即便剛剛率領米蘭吞下上任后的第6場聯賽失利，主場0比1不敵亞特蘭大，即便意甲場均得分只有可憐的1.5(不如前任豐塞卡的1.59)，即便紅黑軍團的歐冠夢想在此役過后破碎，孔塞桑依然在賽后如是說。有什么底氣？“在米蘭，我率隊贏下了意大利超級杯。可就在下一場比賽之后，人們已經開始談論新帥。”

還沒完。“我會為德比做好準備，努力沖擊雙冠。我不知道AC米蘭已經多久沒有在一個賽季里贏得兩座獎杯了。這并不正常。”葡萄牙主帥緊接著說道。很顯然，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留任的可能性越發渺茫，逐漸從“自保模式”切換為“自爆模式”——對于一位并未真正取得成功的教練來說，數落現東家的“近代史”，絕對不是個好主意。

靠什么贏得尊重？

孔塞桑相信，自己已經是米蘭的“冠軍教頭”，且還有機會追逐另一個冠軍，輿論環境對自己的不友善，顯得很不正常。可實際上，率領這樣一支AC米蘭，在聯賽中接連踢出糟糕表現，在一個比爛的賽季排名第9，這才是真正的不正常。孔塞桑愛談“尊重”，這很穆里尼奧，可穆帥至少贏得過26座獎杯，幾乎全部是在主流賽場，而且他從未率領一支牌面顯然位列前四、甚至足以爭冠的球隊，在季末無緣歐冠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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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塞桑很鐵腕，這理應讓米蘭全隊的比賽態度有明顯改觀，可拉斐爾·萊昂們在場上的狀態還是時抑時揚、一頓一挫；孔塞桑愛防守，這本該提升球隊的整體硬度、減少低級失誤數量，可事實是米蘭在孔塞桑時代的聯賽場均丟球達到1.3個，不僅高于豐塞卡時代的1個，也蓋過皮奧利最后一季的數據。

當然，把問題一股腦塞給孔塞桑并不公平。他在一個微妙的時刻上，來到了一個險惡的環境中。前任豐塞卡在接受《隊報》采訪時坦言：“執教AC米蘭的壓力，讓你無法想象。”幾個月后的孔塞桑，是否也會在某段采訪中留下類似的言語？他相信極了自己的決心、勇氣和控制力，到頭來卻發現這艘船不僅正在沉沒，而且船舵已經失靈。孔塞桑并非沒有做出過努力，他在上輪變陣三中衛，率隊在烏迪內取得4比0大勝，但這樣的表現到頭來似乎只是個短暫的幻象。

再度被熟人“手刃”

在烏迪內，米蘭的大勝由左路攻勢締造：萊昂傳射建功，泰奧·埃爾南德斯則打入世界波，一改本賽季此前絕大多數場次渾渾噩噩的面貌。本場面對強敵亞特蘭大，兩人再度偃旗息鼓：萊昂數次得到機會，卻在競速中無法擊敗貝拉諾瓦，在門前又難奈卡爾內塞基；泰奧開場后就回傳失誤，直接送出本方底線，在失球中也沒有意識到后點的貝拉諾瓦，讓后者頭球橫敲送出助攻，門前的埃德松打入全場唯一進球。

這支亞特蘭大陣中不乏紅黑熟人，出自維斯馬拉青訓的貝拉諾瓦就是其中之一。本賽季米蘭慘遭亞特蘭大雙殺，首回合是德凱特拉雷頭槌破門，次回合則是貝拉諾瓦頭球送助攻，兩次都是栽在舊將身上。有趣的是，貝拉諾瓦在聯賽開幕時還在都靈，首輪就代表“公牛”與米蘭交鋒，算下來一個賽季踢了三次米蘭。首輪那場交鋒，兩隊踢成2比2平，貝拉諾瓦賽后來到發布廳，稱贊泰奧“可能是世上最佳邊衛”。如今他再接受采訪，大概會說得保守些了。

比分是0比1，但失利對米蘭來說真的談不上令人惋惜。亞特蘭大構造出諸多機會，若非主炮雷泰吉不在狀態，最終差距很可能會被加倍放大：第74分鐘，米蘭防守再出問題，帕沙利奇送出直塞，盧克曼輕松越過小希門尼斯，持球后橫敲中路，雷泰吉將帕夫洛維奇甩在后面，可近距離的射門居然打偏。補時階段，盧克曼掀起極具威脅的反擊，邁尼昂勉力封出，雷泰吉隨后滑倒在禁區內。

沒有“復活”的節日

作為落后一方，米蘭也嘗試過反撲，但只有瘋狂的姿態，缺乏實際的效果。孔塞桑遣上替補席上的全部攻擊手，大希門尼斯、亞伯拉罕、丘庫埃澤和費利克斯組成奇怪的“前場四重奏”，本職左邊鋒的快馬索蒂爾，則干脆踢成了右后衛。效果如何？球員很迷惑，現場很混亂。希門尼斯登場后，馬上與費利克斯爭論起場上位置，就是最明確的例證。第87分鐘，費利克斯左側一路帶球到禁區前沿，隨后的低射質量差到離譜，更是讓人啞然失笑。

忍無可忍的南看臺，將相當難聽的罵聲送給了米蘭主席斯卡羅尼。這一方面是對球隊現狀不滿，另一方面也與他本人的言論有關。兩周前，斯卡羅尼在采訪中表示，球迷們不該一味抗議卡爾迪納萊，米蘭的本賽季也并非一無是處，而在球隊建成嶄新的英超式球場之后，就會馬上采用面部識別技術，拒絕足球流氓入場——針對之意相當明顯。文明觀賽、杜絕暴力，自然是件好事，但這樣的話在這樣的時機、由斯卡羅尼這樣的人說出，又顯得如此不合時宜。

終場哨很快吹響，圣西羅奏起二重唱。“卡爾迪納萊快滾蛋”的歌聲雖遲但到，另一邊的亞特蘭大球迷，則高聲唱起“誰不唱誰就是紅黑球迷”。這是雙重意義上的羞辱。本場比賽正值意大利的復活節，數以千計的貝爾加莫人放棄了節日晚餐，來到幾十公里外的米蘭，見證了“女神”拿到對歐冠資格至關重要的三分，或許是值得的。對于紅黑世界來說，今年的復活節沒有“復活”的劇本，只有又一個受難日。

三天后的意杯德比，關乎米蘭本賽季最后的遮羞布。無需懷疑孔塞桑會在米蘭內洛全力備戰，并拿出120%的嗓門、激情和腎上腺素。只有一個建議：放棄那份關乎“尊重”的執念，放棄過剩的自我意識，也放棄被迫害的妄想。作為動詞，尊重當然是個好品質；作為名詞，尊重是要靠表現來贏得的。

本文作者：沈天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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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源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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