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4日,西藏自治區文學藝術界聯合會發布訃告:
“著名藏族歌唱家,中共黨員,原成都軍區戰旗歌舞團雍西,于2025年4月13日22點19分,在北京與世長辭,享年78歲。”
雍西除了我國著名的歌唱家之外,她還有另外一個受人關注的身份,即著名歌手韓紅的母親。同一天,韓紅也表示,將尊重母親的意愿,不設靈堂,不辦儀式,做好善后事宜。
上世紀六十年代,從上海音樂學院聲樂系畢業后的常留柱,來到了西藏支邊。一次,他意外從當地的一個老藝人口中聽到了一首美妙的歌曲,一問才知道,原來這是當地一首古老的祝酒歌。
每逢當地開展宗教儀式時,這首歌幾乎從不缺席。不過,這個老藝人卻重新編了詞,并改名為“北京的金山上”。他寫這首歌的目的是表達藏族人民對偉大領袖毛主席的尊敬和愛戴。
其實,北京并沒有一座名叫“金山”的山。在藏族同胞的心中,雪山代表著崇高、吉祥,他們將高山尊稱為“神山”。而毛主席所居住的北京,一定有著比雪山更高大的山,他們稱之為“金山”。
常留柱很快便學會了這首歌,不久后,他便邀請作曲家馬倬改編,并創作出了漢語歌詞。此后,每次有慰問演出時,常留柱便會表演這首歌。漸漸地,這首歌在西藏逐漸流傳開來。
1964年11月,全國少數民族群眾業余藝術觀摩演出在北京隆重舉行。根據規定,參加演出的演員都是業余的。
當時,在西藏昌都地區,常留柱和馬倬在尋找業余歌手的過程中,找到了在被服廠工作的縫紉工人雍西。
雍西于1946年12月出生于西藏自治區昌都市,18歲時,雍西在昌都的一家被服廠做工。她雖然從未接受過專業的聲樂訓練,但音色好聽,音域廣,也會說漢語,很適合唱“北京的金山上”這首歌。
于是,雍西作為藏族代表,來到北京參加了演出。她的表演一結束,立即贏得全場雷鳴般的掌聲。
演出結束,謝幕時,中央領導走上主席臺,和演員們一一握手示意。當周總理來到雍西面前時,他毫不吝嗇地稱贊道:“你唱得很好聽。”
雍西第一次出現在這么大的場合,她有些緊張地回答道:“總理,唱得不夠好。”
周總理隨即肯定地表示:“唱得好,唱得很好嘛。”
一旁的毛主席聽到后,也附和著表示:“唱得很好嘛。跟誰學的呀?”
“大喇叭。”雍西脫口而出。
毛主席聽后,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大喇叭”是什么,他重復地問道:“誰?”
見雍西一臉茫然,周總理為兩人充當起了“翻譯”,“主席的意思是,是不是你們那樹上掛著的那種喇叭?”
雍西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對,就是掛在樹上的大喇叭。”
離開演出會場時,周總理突然認真地說道:“這首歌寫得不錯,就是最后一句有點迷信的意味。”周總理只是簡單一說,眾人也沒有放在心上。
然而,當天晚上,雍西隨代表團剛回到住處,便接到了周總理的電話。周總理再次表示:“最后一句,還是改一下比較好。”
消息傳出來,大家立即開始想詞,但由于太過突然,眾人一晚上沒睡好,但還是沒有想到更合適的用詞。
令眾人驚喜的是,天剛亮,周總理便又打來了電話。他提出:“能不能把最后一句‘我們邁步走向社會主義幸福的天堂’改成‘我們邁步走在社會主義幸福的大道上’。”
雖然只改了幾個字,但卻讓這首歌瞬間更有了現實意義。很快,它便成為了家喻戶曉的一首歌。與此同時,雍西的人生也發生了重要變化。
不久后,雍西先后進入了專門的音樂學院進一步深造,專門學習聲樂。與此同時,她還被成都軍區選中,并加入了軍區的歌舞團。
在成都軍區歌舞團時,雍西結識了相聲演員韓德江,并與他組建了家庭。1971年,兩人的女兒韓紅在西藏昌都出生。不過,韓紅兩歲時便隨父母來到了成都。因此,她并不是在西藏長大的。
1977年,唐山大地震后,韓德江隨歌舞團來到災區前線開展慰問演出,而災難也在這時發生了。因為被蚊蟲叮咬,韓德江感染上了病毒性大腦炎,僅僅兩個月后,便停止了呼吸。年僅6歲的韓紅就這樣沒有了父親。
雍西強忍著悲痛,料理完了丈夫的后事。因為工作忙碌,雍西要離開家一段時間。臨走前,她將女兒委托給鄰居幫忙照顧。此后,因為母親經常在外奔波,韓紅成為了沒人管的“野孩子”,她的個性也變得越來越強硬。母親每次回家,母女倆總是鬧得不愉快。
幾年后,韓紅光被送到了北京的奶奶家里。此后,她與奶奶相依為命,雖然生活拮據,但卻是韓紅一生中最難忘、最幸福的一段時光。而奶奶堅韌的性格也對她的人生產生了極為深遠的影響。
上世紀九十年代,在奶奶的介入下,韓紅與母親逐漸和解。母女倆在時隔多年后,能夠心平氣和地坐下來交流,兩人之間的情感堅冰終于開始融化。
母女倆還曾一起參加過一檔節目,回憶起自己與母親一起生活的那段時光,韓紅感慨道:
“現在想想,我媽媽也挺難的……家里沒了頂梁柱,真的挺可憐的。”
一旁的雍西,聽到女兒的這番話后,忍不住紅了眼。
2003年,韓紅在北京的第一場演唱會上,雍西受邀來到舞臺上,與女兒一起演唱了《北京的金山上》。時隔近40年,再次唱響這首歌,雍西哭了,韓紅也哭了。
后來,韓紅還曾向母親表達了感謝:
“我還是很感謝我的母親,因為是她給我生命,是她給我生育之恩,同時也是她給我音樂的血液。”
2005年3月,將韓紅一手帶大的奶奶去世了,韓紅傷心不已,一度哭得昏了過去。奶奶的離世,仿佛也將韓紅的全部都帶走了。雍西聽聞噩耗,急匆匆趕往北京,一邊幫著料理后事,一邊寸步不離地陪伴著女兒。
參考資料:青春期健康·家庭版2020年4期、《環球人物》2012年第1期、北京日報、華聲文萃2021年6期、新傳奇2021年15期、黨史文苑2019年4期、黨史縱覽2020年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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