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聞記者 劉可欣 李雨心 (圖據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
濛溪河遺址出土的豐富動植物遺存,證明了彼時生活在此的東亞古人類,已經擁有了比較充分的從自然界獲取所需資源的能力。那么在填飽肚子之后,這些東亞古人類又在想些什么呢?出土的一系列帶有人類早期象征行為痕跡的遺存,或許能夠回答這個問題。
日前,封面新聞記者采訪到該遺址的發掘領隊、四川文物考古研究院舊石器考古研究所所長鄭喆軒。他解釋道,這些帶有人類早期象征行為痕跡的遺存,其出現時間與目前世界上已披露的最早的人類“畫作”相似,承載的是東亞古人類對世界的想象。
系統刻劃痕跡
十余件明確帶刻劃線條和穿孔的遺物
東亞地區首次系統發現早期象征性行為證據
帶有刻劃痕跡的遺存,并非2024年才露面。在此前的發掘中,濛溪河遺址就曾出土過一定數量的、疑似帶人工痕跡的骨骼碎片,例如帶有“十”字形或“X”形刻劃痕跡的骨片,或是帶有連續刻劃痕跡的骨片。經過近一年的發掘,這類帶有刻劃痕跡遺存的數量已發現較多,其中比較明確的已上升至10余件。這也是在中國乃至東亞地區首次發現集中、系統性的象征性行為證據,展現了東亞古人類意識及行為的復雜性。
刻劃痕(石)
目前與濛溪河遺址同期甚至更早的刻劃痕跡,全世界出現都極少,大多出現得比較零星,且一般較多發現于類似貝殼、赭石等軟性材質上。而濛溪河遺址出土的刻劃痕跡及穿孔類遺存,則是涵蓋骨片、橡果、石塊、木塊等多種材質。經過研究和論證,已經排除了其中一些痕跡為自然原因形成的可能性。
穿孔骨片
在眾多帶有刻劃痕跡的遺物中,有一件長度僅4毫米的骨片存在疑似分界線的劃痕。即在“分界線”的一側為骨片的自然面,而另一側分布有無規則的刻劃線條。而在去年發現的另一件大小僅3.5毫米左右的骨片,表面帶有11道近乎平行的刻劃痕。即便是現代人,也很難在這么小的骨片上,劃出如此多的痕跡。此外,遺址還出土了穿孔的骨片和橡果。“穿孔的行為比刻劃更困難,因為要控制力量,要有相關的技術能力,可能還是一個相對持之以恒的工作。與刻劃相比,這是更進一步的行為。”鄭喆軒介紹道。
穿孔橡果
接近世界已報道的最早“畫作”時間
是早期人類探索世界的痕跡
這些刻劃和穿孔,都是早期人類在不同介質上、有意識的嘗試。十余件的數量,也說明這個族群本身已經開始對世界有了一些想象,盡管我們現在無法解讀這些線條和穿孔背后的準確含義。
在鄭喆軒看來,這些行為本身就有一定的意義:“說明這個族群已經有余力,也有思維,對世界展開想象,希望能留下一些什么。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是最原始的記錄。”
有人工痕跡的赭石
目前已公開披露的、人類史上最古老“畫作”,位于開普敦以東約300公里布隆伯斯洞穴中的石塊上。這是一幅距今約7.3萬年、在赭石上刮擦出的由9條線組成的抽象“畫”。而在相似時間段的濛溪河遺址,也出土了帶有人類行為的骨片、石塊、橡果等。這意味著,東亞古人類在與西方差不多的時間里,對世界產生了想象。“好似兩邊的人類命運,同時出現了突破。”鄭喆軒講到。
這個發現,對探索早期人類行為有著重要的意義。未來,濛溪河遺址還將邀請更多國內國際權威的專家團隊前往遺址現場探討、合作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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