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 創作聲明: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圖片和文字均不涉及真實人物和事件。
"阿姨,您確定要查這個賬戶嗎?"銀行柜員小心翼翼地問我。
我點點頭,手里握著那張泛黃的存折。
恍惚間,我又想起了那個雨天,他的女兒把我的行李扔在樓下,冷冷地說:"你已經在這里住夠久了。"
01
那是2016年春天,我剛習慣了一個人生活的節奏。
每天早上五點半起床,從柜子里取出那雙陳舊的布鞋,輕手輕腳地走出門去,仿佛還在擔心會吵醒已經不在的老伴。
小區的晨光總是帶著朦朧的溫柔。我習慣在公園的鐵架邊壓腿,看著其他老人三三兩兩說說笑笑。有時候也會想,要是能有個說話的人該多好。
老伴走后,我總覺得這世界安靜得可怕。
那天早晨下了小雨,地面有些濕滑。我正準備活動筋骨,身后突然傳來一聲悶響?;仡^一看,是個穿著灰色運動服的老人摔倒了。
"您沒事吧?"我趕緊跑過去。
"沒事沒事,腿有點抽筋。"老人抬起頭,臉上帶著幾分尷尬的笑意。他的眼睛很清亮,不像其他老年人那樣渾濁。
這就是我和王德明的第一次見面。
扶他起來后,我發現他的褲子蹭破了一塊。"我家就在對面,要不要去處理一下傷口?"我指著不遠處的單元樓說。
"那多不好意思。"他有些局促地撣了撣褲子上的泥。
"沒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們這把年紀了,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那天早上,我第一次請人進了家門。自從老伴走后,這個家就很少有客人來訪。給王德明處理傷口的時候,我注意到他的眼神一直在打量屋子里的擺設。
"您也是一個人住?"他突然問。
我愣了一下,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茶幾上只有一個杯子,沙發上只有一個坐墊的凹陷。這些細節不經意間泄露了生活的真相。
"嗯,老伴走了三年了。"我說著,把碘伏棉球輕輕按在他的傷口上。
"我也是。"他輕聲說,"一個人住著,總覺得屋子太大了。"
那一刻,我在他的聲音里聽出了和自己相似的孤獨。
從那天起,我們就成了晨練的搭檔。慢慢地,我發現王德明是個很細心的人。
他記得我說過腰疼,每次做完運動都會提醒我多拉伸。他常常帶些自己腌制的咸菜,說是讓我幫忙嘗嘗咸淡。
有一次,他帶來的是蘿卜干。"我女兒說我腌的太咸,"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您嘗嘗看合不合口味。"
蘿卜干的味道很好,就是確實咸了點。我告訴他可以少放些鹽,他認真地掏出隨身帶的小本子記下來。
那一瞬間,我忽然有些心疼,想象著他一個人在廚房里反復嘗試的樣子。
漸漸地,我們開始一起去菜市場。王德明對挑選蔬菜很在行,他說這是多年的經驗。"青菜要看根部,白嫩的才新鮮。"他總是彎著腰,仔細檢查每一把菜。
有一次,我們買了太多菜,他提議:"要不一起做頓飯?"
那是我們第一次一起下廚。他家的廚房很整潔,每個調味料都貼著標簽。"以前是我老伴定的規矩,"他說著,眼神有些暗淡,"她走后,我就保持著。"
他包的餃子很好看,像一個個小船。我夸他手巧,他卻說:"還是我老伴包的好,她總說我包的餃子太瘦。"說著,他突然停下來,眼里泛起了淚光。
我假裝沒看見,轉身去炒菜。有些痛苦,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懂。
02
就這樣,我們慢慢養成了一起吃飯的習慣。有時候在他家,有時候在我家。兩個人的飯桌不再冷清,說說笑笑間,連菜都覺得比以前香了。
"要是能天天這樣該多好。"有一天,他突然說出這句話。
我抬頭看他,陽光從窗外照進來,映著他的白發。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泛起了久違的漣漪。
"秀英,"他放下筷子,認真地說,"我們年紀都不小了,一個人生活確實不方便。要不...我們搭個伴過日子?"
這個提議讓我思考了很久。倒不是擔心自己,主要是怕連累他。"我年紀大了,有時候會頭暈,怕給你添麻煩。"我說。
"這正是我擔心的,"他說,"你一個人住,要是突然不舒服怎么辦?我們住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可是你女兒..."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他打斷我,"我們可以先約定好,各自的財產都歸各自保管。就是單純的互相照顧。"
最后我同意了。搬家那天,王德明特意請了搬家公司。他站在樓下指揮,生怕工人把我的家具磕著碰著。"這些都是老物件了,有感情的。"他對工人說。
他把主臥讓給了我,自己搬去了次臥。"你是女同志,應該住大房間。"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那天晚上,我躺在新床上,聽著隔壁傳來他輕微的鼾聲,心里突然踏實了許多。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生活就這樣穩定下來。我們有了固定的作息:早上六點一起去晨練,然后去菜市場買菜,中午一起做飯。下午他在陽臺侍弄他的花,我在客廳看看電視或織織毛衣。晚上天氣好時,會一起去小區散步。
王德明很會照顧人。發現我有時會頭暈,他就在床頭準備了醫藥箱,里面除了常用藥,還特意配了個血壓計。他總說:"有備無患。"有時我偶爾說起想吃什么,過幾天就會在餐桌上看到。
我也慢慢摸清了他的習慣。他牙不好,我就把飯煮得軟些;他怕冷,我就在沙發上多放了條毯子;他喜歡喝濃茶,我就在茶葉罐里總備著他愛喝的鐵觀音。
日子過得平靜而溫暖,直到王芳第一次來訪。
03
那是個周日的中午,我正在廚房炒菜,突然聽見門鈴聲。開門的是王德明,接著就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爸,這是什么味道這么香?"
"秀英在做紅燒肉。"王德明的語氣里帶著幾分驕傲。
我從廚房探出頭,看見一個穿著講究的中年女人。她挎著名牌包,手上戴著金戒指,一看就是生活優渥的樣子。
"李阿姨好。"她笑著叫我,但眼神卻在打量著屋子里的一切。
那頓飯吃得很不自在。王芳一直在問東問西:問我有多少積蓄,問我的退休金多少,問我和她父親是怎么認識的。每個問題都像一根細針,試探著什么。
吃完飯,她把王德明叫到陽臺。我坐在客廳里,假裝看電視,卻聽到斷斷續續的對話。
"爸,你想清楚了嗎?""她會不會...""那些錢...""萬一..."
晚上,王德明來敲我的門:"秀英,你別往心里去。芳芳她從小就這樣,太關心錢的事。"
"我理解,"我笑了笑,"換作是我女兒,可能也會這樣想。"
但從那天起,王芳開始經常來訪。每次來都要翻翻找找,說是幫忙收拾房間。有時候我能感覺到她在偷偷查看我的東西,但我什么都沒說。畢竟,這是她父親的家。
直到那天早上,意外發現改變了一切。
那天我在整理房間,不小心碰倒了王德明床頭柜上的相框。彎腰去撿的時候,發現相框后面露出一個角。我試著抽出來,是一本深藍色的存折。
翻開第一頁,我愣住了:三百萬。
手突然開始發抖。這些年來,我們都約定各自的財產各自保管,從沒過問對方的存款。這個數字讓我心里突然沒了底。王德明從來沒說過他有這么多錢,他一直過得很節儉,和我一樣為一塊錢斤斤計較。
"秀英,你在干什么?"
王德明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我慌忙把存折放回去:"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沒說話,轉身就走。
那天之后,我們之間似乎有了一道看不見的墻。他變得沉默了許多,有時望著我的眼神里帶著一種說不清的復雜。我也開始害怕,害怕這個存折會不會成為我們之間的裂痕。
但更大的打擊還在后面。
04
2022年的那個夏天特別悶熱。那天早上,王德明說自己有點頭暈,沒去晨練。我給他量了血壓,高得嚇人。
"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我擔心地問。
"不用,休息一下就好。"他擺擺手,還是那副倔強的樣子。
中午我正在廚房炒菜,突然聽到"砰"的一聲響。跑出去一看,王德明倒在客廳地上,臉色發青,嘴角流著白沫。
"德明!德明!"我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報警,一邊給他擦嘴,一邊喊他的名字。那一刻,我的手抖得連電話號碼都差點按不對。
救護車的警笛聲劃破了午后的寧靜。在醫院里,我守在重癥監護室外面,雙手不停地顫抖。護士讓我去辦住院手續,我才想起來要通知王芳。
"怎么這個時候才通知我?"王芳趕到醫院的第一句話就帶著責備。
"我...我先顧著送他來醫院..."
"住院費交了多少?"她打斷我的解釋。
"四萬多。"
"用的誰的錢?"
"我的。"
她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一些。但從那天起,她幾乎寸步不離地守在醫院,特別注意看管父親的隨身物品。
王德明在醫院住了三個月。期間清醒的時候不多,但每次醒來都要找我。有一次,趁王芳去吃飯,他虛弱地拉住我的手:"秀英,對不起,讓你受累了。"
"說什么傻話。"我擦掉眼淚,"我們不是說好了互相照應嗎?"
他想說什么,卻被突然回來的王芳打斷了。那天晚上,王芳把我叫到走廊上:"李阿姨,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不過我爸現在需要專業的護工,你年紀也大了,不如回去休息吧。"
我知道她是在下逐客令,但我沒走。因為每次換護工,王德明都會很煩躁,血壓也會升高。
十月的一個深夜,病房里的儀器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聲。
王德明的血壓急劇下降,醫生護士紛紛跑進來。在推進搶救室前的最后一刻,他緊緊抓住我的手。
"秀英...床頭柜..."他的聲音微弱得像一片落葉。
我還沒來得及問清楚,他就被推進了搶救室。那是我最后一次見到他清醒的樣子。
天亮的時候,醫生出來告訴我們:"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王芳嚎啕大哭,我卻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秀敝?,我一直在想他最后說的話。那個鑰匙,那個床頭柜,到底藏著什么秘密?
05
第二天一早,王芳就開始收拾父親的遺物。我想起王德明最后的話,但她寸步不離地跟著我,我根本沒機會去查看床頭柜。
她把父親的衣服一件件疊好,突然說:"李阿姨,我爸的后事我會安排,你不用操心了。"
我知道她什么意思,但還是說:"讓我幫忙吧,這些年..."
"這些年你照顧我爸,我們心里都清楚。"她打斷我的話,聲音突然變得冰冷,"但是現在我爸走了,你也該搬走了。"
"讓我收拾收拾..."
"不用收拾了,"她冷笑一聲,"你的東西我已經幫你收好了,都在樓下。"
我愣在那里,看著這個曾經對我還算客氣的女人。她的眼神里只剩下冷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些年和我爸住在一起,不就是為了他的錢嗎?"
"你..."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我查過了,我爸的存折不見了。"她逼近我,"是不是在你那里?"
我這才明白她為什么急著趕我走。"我沒拿任何東西。"我說。
"那就把你的行李打開讓我檢查。"
我站在那里,看著她粗暴地翻動我的行李。六年的生活,就這樣被簡單地打包成幾個箱子,扔在樓下的空地上。
那天下著小雨,我的衣服都淋濕了。老楊嬸子看不過去,收留我住了幾天。"這世道,"她嘆著氣說,"人心怎么這么涼薄啊。"
租了新房子后,生活變得格外清冷。每天早上醒來,還以為自己在王德明家,習慣性地想問他今天想吃什么。但轉身只看到空蕩蕩的房間,和自己的嘆息聲。
直到那個改變一切的下午。
直到那天下午,我在收拾舊衣服時,從一件羊毛衫的口袋里掉出一張紙片。
是王德明的字跡,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一串數字,還有"農業銀行"幾個字。我記得這件衣服是從他家里匆忙收拾出來的,那天太慌亂,都沒來得及細看。
紙條已經泛黃,大概是很久之前的了,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去銀行問問。也許是他當年記的什么賬號,現在已經作廢了也說不定。
來到銀行,我把紙條給了柜員,她在電腦上查了查,臉色突然變得古怪起來。
"阿姨,您確定要查這個賬戶嗎?"銀行柜員小心翼翼地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