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A股最強“收割機”或將起死回生?
3月27日,*ST仁東控股發布公告稱,公司重整計劃已執行完畢,被法院受理重整而觸及的退市風險消除,已向深交所申請撤銷退市風險警示。
曾經從人人追捧的“牛股”,變成“收割機”轉瞬之間14個跌停,13000多戶,人均虧損200萬,市值蒸發251億。
三易其主的仁東控股,令股民苦不堪言。
從宏磊股份到民盛金科再到仁東控股,每一次更名背后都有一場血雨腥風。
這家公司的“騷操作”令人嘆為觀止。
不得不說,走到今天這一步,每一任老板都難辭其咎。
最慘烈的收割,一跌接著一跌。
2020年11月20日的仁東控股,還是那一年最拉風牛股之一,以64.72元創下了該股的歷史新高。
仁東控股頂著第三方支付、融資租賃等金融科技的幌子,其業績增長和行業前景被市場看好。其子公司第三方支付品牌“合利寶”是他唯一的亮點。
但眾多股民卻不知,被高度控盤的股價,一旦莊家砸盤,很可能就是滅頂之災。
從11月25日開始,連續14個跌停,開盤即被悶殺。其中,有接近25%的融資盤,在這種情況下絕大多數人均已爆倉,逃無可逃。
先一路爆拉吸金無數,短短十幾個月的時間就從十幾元上漲4倍,然后再瘋狂出貨。這場翻云覆雨的大戲,讓仁東控股成為A股最強“收割機”。
然而,這一切的開始竟然源于一份公告。
2020年11月18日,仁東控股發布公告稱,原控股股東北京海淀科技金融資本控股集團(簡稱海科金)的表決權委托,及一致行動協議終止。
仁東控股能一路拉升,正是因為他的實控人霍東對國資委這個“金身”的炒作。僅從公司財報上看,仁東控股并沒有太多亮點,要業績沒業績,還欠了一屁股債,但這并不耽誤仁東控股成為當年最亮眼的牛股。
只要身后的“金身”不破,業績根本不重要,每個人都在打著自己的算盤。
海科金接手仁東控股這把爛牌,也是為了空手套白狼——托管一年,0元獲得控制權,還可獲得每年2000萬元托管費。
而霍東為了抬升股價,明里暗里把仁東控股包裝成踩中熱點的潛力股。受益于國資站臺,不明真相的股民紛紛扎了進去,甚至不惜大手筆融資買進。
誰能想到,災難一觸即發。
2020年11月,海科金的股權托管協議為期已滿,沒有繼續續約,霍東恢復為仁東控股實控人。
消息一出,仁東控股還強撐了兩天繼續飄紅,緊接著便開始了持續跌停,高位閃崩,陷入其中的股民頓時哀鴻遍野。
2022年3月,仁東控股受到行政處罰,董事長霍東、總經理王石山、副總經理黃浩合計罰款220萬元。
之后不久,仁東控股公告霍東辭任董事長,公司不得不申請重整。可損失慘重的股民卻無法全身而退。
而這背后其實早早就埋下了隱患,從三易其主之初,戚建萍的套現離場才是這出大戲的始作俑者。
戚建萍是浙江諸暨人,1985年考入江西財經學院,畢業后在江西鷹潭的一家食品廠做會計。
時隔不久,鷹潭升格為地級市。戚建萍毅然離職,開始了自己的創業之路。精明能干的她,抓住商機成立了鷹潭豐華商場,在民企少之又少的鷹潭做得風生水起。
緊接著,她又跟隨市場需求開設了鷹潭市飲料廠。在她的一番打拼下,飲料廠成功發展為江西省行業佼佼者。
而此時的戚建萍并不滿足當下的成果,她把眼光投向了當地豐富的自然資源。
江西擁有豐富的銅資源,她經過深思熟慮成立了無氧銅材料廠,并成功得到江銅集團銅原料供應。因為入場早且競爭對手少,戚建萍的企業很快引起了諸暨市的關注。
當時她的家鄉正在廣招人才發展地方企業,在諸暨投來橄欖枝后,她決定回到家鄉建廠。
1998年,戚建萍成立了浙江宏磊銅業有限公司,她的兄弟姐妹也紛紛加入。但隨著企業的發展,競爭對手越來越多,公司也漸漸出現了債務危機,最嚴重時負債金額高達25億。
其中,還包括了大量民間借貸。
公司在上市前,面對一次次上門的債主,戚建萍氣定神閑地說:“如果不上市,咱們一起完蛋。”
上市的前三年,公司的凈利潤竟然搖身一變連年翻番。而在2011年12月在深交所上市后,凈利潤立即從8219萬降至1955萬。
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她通過股權質押來獲取資金。
2014年,戚建萍持有宏磊股份8315.16萬元,卻全部處于被凍結狀態。其中7002.32萬股,已經被她同時進行了質押。
更令人咋舌的是,宏磊控股還違規占用公司資金高達4.63億元。在當時的情況下,公司凈資產總額不到10億,其中通過IPO融資來的就有5.41億。
說白了,戚建萍融資上市唯一的想法就是套現跑路,發展企業從來都不是她上市的初衷,收割才是。
這些瘋狂的舉動,遭到監管部門的連連通報。可盡管如此,戚建萍在公開道歉之后依然我行我素。年底時,違規占用的資金不降反增,達到了8.33億。
她沒有收手而是繼續瘋狂地獲取資金。
正在這時,戚建萍遇到了郝江波,她是山西德御農業掌門人田文軍的妻子。
這夫妻倆非常善于操縱資本,比戚建萍心更黑,手更狠。
2016年1月宏磊股份發布公告,將戚建萍等股東持有該公司的股份,以33.6億元轉讓給了郝江波。
而郝江波僅僅看上的是宏磊股份的殼。于是,一頓操作后又將公司的實質資產作價14.79億,賣回給了戚建萍。
就這樣,戚建萍不但賺了18.81億,還登上了當年的胡潤套現富豪榜。
她抽身而退,只留下千瘡百孔的公司和伺機而動的郝江波夫婦。
郝江波在成立公司前,曾在北京市朝陽區地稅局工作了13年。而她的丈夫田文君早年曾在山西晉中市榆次區物資局工作。
2006年11月,田文軍踩著農產品改革的春風,下海成立中海博投資公司,做起農業相關德御坊公司,但他從來就沒有認真經營過這些公司。
他的主要戰績都是在資本市場的輾轉騰挪。
他先是在美股資本市場上大殺四方,并且建立起自己的鏈路,通過入股山西當地銀行侵吞更多資本操縱市場,再通過市場獲利進一步控制銀行資金。
2016年,他通過抬升股價將其名下的穩盛金融一夜拉漲了7.5倍,8個月拉升了45倍,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妖股。
在A股他更是所向披靡。僅僅2014年到2016年間,他就控制了7家上市公司,盈利近40億。
他們在資本市場上尋找收益差、估值低、盤子小的不良股,然后改頭換面變更為熱點行業,緊接著不斷釋放利好消息,通過不擇手段拉升股價,最后套現離場。
宏磊股份就是被他們盯上的獵物,在重組后宏磊股份變身民盛金科,搭上了金融科技的快車,股價一路飆升,郝江波夫婦也頻繁通過股權質押的方式套現。直至2016年年底,股權質押率高達99.49%。
直到最終爆雷將民盛金科推至萬丈深淵,不明真相的股民再次“被埋”。
2018年田文軍旗下龍躍實業出現大額融資風險。因其長期違規操作,連帶山西農信系統出現數百億元債務虧空無法平賬,也因此引起了山西金融系統的巨震。
2018年8月,郝江波夫婦先后逃至英國。
在此之前的2017年11月,民盛金科就發布公告,將401 9萬股公司總股本的10.77%全部登記至霍東名下。
至此民盛金科完成易主,更名仁東控股。
而霍東并沒有成為仁東控股的救星。他所做的最大貢獻,就是讓公司擺脫了多年未能豁免的非標年報。
除了再度讓仁東控股成為一只妖股之外,到頭來徹底崩盤以重整收場。
即便如此,霍東也在股價上漲期間連續減持,套現金額超過2個億。
只留下仁東控股媒體平臺上充斥著的憤怒,無奈和痛徹心扉的評論。
不同的莊家一樣的套路,最終只剩一地雞毛。
時至今日,即便在中信資本的努力下,仁東控股撤銷了退市風險警示,但能否給股民帶來一線生機?
作為投資公司,中信資本是新瓶裝舊酒,還是起死回生?
尚且不得而知。
但股市不是不法之地,法律底線不可逾越,股民也不應該成為永遠被擺布的棋子。
參考資料:
1、財聯社:《仁東控股:被債權人申請重整及與重整》
2、21金融圈:《2020年最強絞肉機出現!靠支付黑灰產炒高股價,30億融資盤瀕臨爆倉,券商也被坑成“接盤俠”》
3、金融八卦女:《三次易主,2個女老板套現離場,大A“絞肉機”在男老板手里要重整》
作者:紅菱
編輯: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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