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黃玉蘭，今年48歲，初中畢業，婚姻狀態是離異，現居住在一個偏遠的小縣城。

年輕時在鎮上的針織廠干了十幾年，后來廠子倒閉了，我便在街邊擺攤賣早點維持生計。雖然辛苦，但也算自食其力。

我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弟弟，我是家里的老二。從小在農村長大，家里一直重男輕女，母親是典型的“男孩是寶，女孩是賠錢貨”的觀念。小時候我就知道，家里有好吃的、好穿的，永遠是哥哥優先，弟弟我排最后。

我17歲那年，因為家里說“女兒不值錢，養大了也是給別人家的”，就沒讓我繼續讀書，早早送去鎮上打工。

那時候我羨慕哥哥能讀到高中，弟弟有新書包新鞋子，我卻什么都沒有。可是那時候我不敢說什么，只能默默認了。

我25歲那年嫁給了鎮上一個開貨車的男人，婚后生了一個女兒。婆家人嫌我沒帶嫁妝，娘家也沒有一個人替我說話。

婚姻并不幸福，十年前我們離了婚，女兒跟了我。我一個人拉扯女兒長大，吃了多少苦，只有我自己知道。

如今我女兒剛大學畢業，我以為熬出頭了，沒想到母親的一番操作，讓我徹底寒了心。

02

事情的起因，是母親準備分家產。

父親早年病逝，家里留下三間老屋和兩畝地。哥哥和弟弟常年在外打工，但隨著年紀漸長，都想回老家養老。母親年紀也大了，常說要把家產分一分，省得以后兄弟姐妹鬧矛盾。

我起初沒多想，想著大家是親兄妹，總不會那么偏心。可沒想到，母親先是把老屋過戶給了哥哥，說是“長子長孫，理所應當”，接著又把兩畝地給了弟弟，說是“他在外最辛苦，地就留給他養老”。

我聽完愣了，“那我呢？”

母親頭也沒抬，說：“你是女兒，早就嫁出去了，哪有你什么事？”

我氣得發抖，“我這些年一個人帶孩子，吃的苦你知道嗎？你們說女兒嫁出去了是潑出去的水，可我離婚回家時你們關心過我嗎？我病了沒人管，孩子讀書你們不管一分錢，現在說分家產，你一句‘沒你什么事’就打發我？”

母親冷冷地說：“你小時候吃我穿我，還想要什么？你女兒這么大了，也該孝順你了。你是女兒，將來你得給我養老。”

我真是哭笑不得。

“你把房子地都給了哥哥弟弟，讓我拿什么養老你？你這是逼我斷親。”

母親一聽臉立馬拉下來，“你敢？我是你媽，你就該養我！不養我你就是不孝！”

那天，我帶著行李，帶著女兒，連人帶包被趕出了娘家。

我站在門口，看著母親關門的背影，心如死灰。女兒在旁邊拽著我：“媽，咱不回這家了，我養你。”

我抱著她，眼淚止不住地掉。

家里親戚知道這事后，有人來勸我。

嬸嬸說：“你媽年紀大了，分家產也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你去找你哥你弟談談。”

我冷笑一聲：“談？我哥說‘我是長子，繼承父業天經地義’，我弟說‘我還貸款買房呢，要不你出點錢幫我還？’”

我真是忍無可忍。

我曾經為了這個家放棄太多。小時候家里窮，我冬天穿哥哥穿舊的棉襖，夏天穿弟弟不要的短褲；十幾歲就出去打工，錢一分不留都寄回家；結婚時，母親連一分錢嫁妝都沒給，只說了一句：“你是女兒，能嫁出去就不錯了。”

我離婚那年，帶著女兒沒地方去，回娘家求住幾天，母親罵我：“你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回來干什么？丟人現眼。”把我趕出門，我帶著女兒在出租屋里過了一個冬天，屋里漏風，我們蓋著棉衣睡覺。

我女兒上初中時成績很好，但我實在沒錢交學費，去找母親借點錢。她說：“你家孩子是你自己的事，別來煩我。”可那年她卻拿了兩萬塊錢給我弟買車。

有一次，我實在過不下去了，想帶女兒去哥哥家借住一段時間。他老婆當著我面說：“我們家房子不大，住不下你們娘倆。”哥哥坐在沙發上低頭玩手機，一句話也沒說。

我帶著女兒轉身離開，那天下著雨，我撐著一把破傘，女兒拉著我說：“媽，我們不求他們了。”

我以為時間會改變一切，以為多年后，母親會良心發現，哪怕給我留一間屋子都好。可她沒有。她分財產時眼都不眨一下，甚至還要我養老。

我真的不明白，他們眼里所謂的“親情”，是不是只對男人有效？

后來我租了個便宜的房子，繼續擺攤賣早點。女兒大學畢業后，在城里找了份文職工作，每個月寄錢給我。我跟她說：“媽能養活自己，你攢著錢留著自己用。”

她卻說：“我小時候你一個人帶我長大，現在換我養你。”

那一刻，我覺得這輩子沒白活。

幾個月后，母親生病住院，哥哥和弟弟都不肯管。醫院打電話找我，我去了。醫生說病情不嚴重，但需要人照顧。我在床邊坐了半天，母親看著我，說：“你是女兒，你得養我。”

我輕聲說：“你當我是女兒的時候，也太晚了。”

我給她請了護工，墊了幾千塊錢的費用，然后走出病房。

我不恨她了，但我也不會再委屈自己了。

03

如今的我，依然在街頭賣早點，生活依舊辛苦，但心里踏實。女兒每周都會打電話回來，偶爾帶我去城里轉轉。日子雖然清苦，卻不再有那么多委屈。

母親最后還是住進了養老院，費用由哥哥弟弟輪流交。聽說他們有時候為了錢吵得不可開交，我沒去摻和。

我只是偶爾會想，如果當年她多一點公平，也許我們母女之間，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但人這一生，總得學會放下。

不是每一份親情都值得你拼命維系， 不被看見的女兒，也有權利選擇不再回頭。

這段路，我自己走，但我不孤單。因為我還有女兒，她是我今生最值得驕傲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