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歲的孔靈蜷縮在精神病院時,她家207室的空調外機爬滿青苔,衣柜里霉斑如同無聲的控訴!父母留下存折密碼卻未指定監護人的疏忽,讓這個被疾病定格在17歲的女子陷入“有錢卻無人能用”的困境。
這不僅是個人家庭的悲劇,更折射出我國現有監護制度的漏洞:當《民法典》第三十三條的意定監護制度尚未普及,《精神衛生法》中“依法確定監護人”的條款在現實執行中仍面臨落地難題,無數“孔靈”正在監護真空地帶掙扎。
孔靈父母留下的密碼紙條,像是對現行制度的無聲叩問。根據中國殘聯數據,我國現有精神障礙患者超2400萬,其中約10%存在監護缺失風險。這對八旬夫婦臨終前顯然意識到女兒需要經濟保障,卻未意識到《民法典》早已提供解決方案!
第三十四條允許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以書面形式確定監護人,但2023年上海司法大數據顯示,全市辦理意定監護公證僅300余例,多數市民仍像孔靈父母般將“寫密碼”等同于“留保障”。這種認知偏差導致全國至少百萬家庭面臨類似風險,當獨生子女政策與老齡化疊加,更多“失能失智孤島”正在形成。
現任居委會主任陳玉萍說孔靈“像停留在17歲的少女”,這份溫情背后是基層治理的無力感。盡管《“十四五”特殊困難老年人探訪關愛服務方案》要求對獨居老人每周探訪,但對精神障礙患者的常態化關懷仍缺乏制度支撐。
金阿姨等樓組長自發消毒的行為,暴露出公共服務與民間應對間的巨大縫隙。更值得深思的是,仲洪英作為政府購買服務的護理員,發現孔靈用冷水給父親擦身卻無干預渠道——現有政策更多聚焦生活照料,對監護能力評估、替代決策等專業支持仍屬空白。
轉機的出現揭示著破局方向。當孔靈家大門被公證處封條封鎖時,《上海市精神衛生條例》修訂草案正在征求意見,擬建立“公共監護人”制度填補監護空白。這與民政部2024年試點推廣的“監護支持中心”形成呼應,通過專業機構代管財產、指定臨時監護人等方式,讓“無人可用”的遺產真正服務于患者。
在廣東,已有社會組織運用《精神衛生法》第十六條開展社區康復服務,幫助2000多名患者重建生活能力。這些探索證明,當政策工具箱從“被動救濟”轉向“主動賦能”,精神障礙群體完全可能獲得有尊嚴的照護。
孔靈床頭那件夏季睡衣上的褶皺,提醒我們制度溫度的重要性。要讓“死錢變活”,既需要推廣《民法典》意定監護公證,更需要構建“政府主導+專業機構+社區網絡”的支持體系。
北京朝陽區試點將意定監護納入社區普法必修課,使辦理量三年增長15倍;杭州上城區開發“數智監護”平臺,通過AI預警異常消費保護患者財產。
這些創新都在回答同一個命題:當家庭監護失靈時,社會如何織就兜底網絡?答案或許就藏在《“十四五”殘疾人保障和發展規劃》那句“全面建成全生命周期支持體系”中——唯有讓政策走出文件柜、走進弄堂里,才能避免一個一個的“孔靈”在霉味中獨自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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