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小半個月,內娛偶像似乎陷入“死了活、活了(微)死”的狀態。
金子涵、利路修宣告退圈,朱天天、林君怡隔空互撕曝光《創造101》內幕,吳宣儀孟美岐BE、蔡徐坤復出參加線下活動等等,歷經紅利期沉浮的內娛偶像們,繼續摸索著偶像的最優解法。
4月15日,在樂華娛樂剛開播的自制綜藝中,杜華首次回應了EVERGLOW 組合成員王怡人說出道六年沒有工資的事情。她表示:“EVERGLOW 組合出道的時候公司投入比較大,那筆錢還沒有還給公司。”
當偶像生意變得不再性感,那么問題來了,時至今日內娛還需要偶像嗎?
01
選秀遇冷,偶像失業
在選秀叫停后的四年里,內娛已然走向一團亂“糊”,但仍然不缺前赴后繼的入行者,在無人在意的角落,上新速度也并不低。
比如泛領文化(JYP中國部)在3月公開了新人男團奔赴少年CIIU、從4月初結束的《創造營亞洲第二季》出道的男團NexT1DE、去年出道的登陸少年、R.E.D等新人偶像均在當下比較活躍。
而包括《創造營亞洲第二季》在內,從去年到今年,中日韓泰多地依然持續上演著101系偶像選秀綜藝,大量“回鍋肉”練習生也輾轉多檔節目,尋求改變命運的機會。比如Gen1es(《創造營亞洲》)、Loong9(《亞洲超星團》)、Close your eyes(《PROJECT 7》)等均是近兩年出道的選秀系偶像。
但很殘酷的是,自2023年《BOYS PLANET》出道的ZB1之后,批量的偶像選秀均面臨著票池變淺、熱度遇冷的尷尬境地。即便是星二代、短劇演員、知名偶像回鍋等噱頭,中日韓的東亞選秀都再難以推出真正意義上如I.O.I、WANNNA·ONE、火箭少女101、NINE PERCENT等現象級偶像團體,以及如張元英、蔡徐坤、虞書欣等真正意義上的當紅流量。
而在內娛,偶像出道即失業、轉行、退圈的速度也在加快,也不乏回歸普通人的現象。比如《青春有你2》出身的米拉如今為團播經紀人,《偶像練習生》出身的卜凡在今年初自曝成為道士,同樣來自《偶練》的陸定昊轉行創業賣水晶手串,出身《青春有你3》的劉峰磊退圈從事律師行業等等。
值得玩味的是,對于諸多在選秀中折戟過的偶像們,想要跳出偶像身份謀求新生,選秀節目、偶像標簽也成為了曾經最為光鮮、具有知名度的一份履歷。比如王晴、王思予等轉型自媒體博主的前練習生,熱度頗高的視頻都與“選秀”、“女團偶像”此類標簽有關。
同時,團播、地偶也成為了部分仍渴望舞臺的偶像們繼續活躍在內娛的就業選擇,甚至也不乏大量娛樂公司搭上“下海”團播的晚車,比如吳海和屈柏宇所屬SLAY D(七維動力)便是創系101選秀幕后團隊制作,前SING女團部分成員簽入聽潮閣以Nova女團進行團播等。
與此同時,仍在堅持傳統造星模式的經紀公司也難免受挫。像是前韓國SM娛樂創始人李秀滿推出的中國女團A2OMAY,出道至今仍因作品均為翻唱、成員缺乏曝光等問題被唱衰,甚至被網友稱為“沒有星味的新人”。張藝興創辦的染色體娛樂推出的男團NouerA、女團R.E.D,以及樂華娛樂旗下NAME等新人偶像身上有所體現。
可以說,擺在大公司、頭部制作人乃至當紅藝人面前的,依然是內娛偶像產品缺乏生存空間的難題。
相比之下,即便K-Pop、J-Pop有著更為完善的偶像工業體系,日韓“糊豆”們在失去選秀的曝光后,爭取公開曝光活動資源同樣是個難題。
像在日本大久保的K-stage、Showbox兩個劇場,便因諸多糊團發放演出傳單、免費公演,乃至公開免費簽售、舉辦minilive等活動,逐漸成為眾多追星人打卡地。而這種以古早樸素的宣傳手段來拔高人氣、吸引粉絲的手段,也令Dignity、AWIN、KJRGL、WATWING等“糊糊”一定程度上突破了無人問津的困境。
可以說,東亞偶像工業所面臨的困境,也在愈加趨向殊途同歸,終極的目的也僅為生存。
02
市場還需要偶像嗎?
前f(X)成員崔雪莉(已故)曾形容,在初入娛樂圈時,人們常對其洗腦“你是一件產品,你必須成為面向公眾最精美的一流產品”。
偶像產品的價值,本質上還是需求層面決定的。但隨著偶像選秀式微,尤其對于風口已逝的內娛,為什么偶像產品仍在不斷被推出?
首當其沖,曾賺到過偶像選秀熱錢的視頻平臺、經紀公司、制作公司,依然對于偶像儲備、產出有著高需求。因而也能看到,國內青創等系列選秀在近兩年執著在泰國、韓國等地“換皮”登陸,甚至不乏多國平臺、制作方合作下的選秀。
一方面,低成本、高回報依然是偶像選秀的優勢,比如《創造營亞洲第一季》招商收入便曾打破整個泰國綜藝市場的招商紀錄,甚至單體收入量規模遠超騰訊視頻(WeTV)的劇集海外出口。另一方面,背靠小公司創下出海奇跡的BTS、ATEEZ以及BLACKPINK、IZONE等因異國成員打開現象級市場的案例,也證明了偶像能夠為平臺、經紀公司等帶來海外業務的機會。
正如《少年之名》中張藝興所說,“前面淘完那么多波了,哪能出好苗子?”之于日韓,成熟體系之下如今也面臨同樣的問題,比如IVE、aespa、NewJeans等新一批偶像出道以來,始終伴隨著持續不斷的唱跳爭議問題。而出現這種現象的核心,在于中日韓偶像產業中自產自銷循環體系的“偷工減料”。
在日本新大久保活躍的偶像經紀人雪對文娛先聲表示,“其實不管是選秀出身偶像還是傳統造星推出的偶像,在如今這個不缺偶像的時代,業務能力可能已經不是最主要的偶像必需品了。因為沒有話題、沒有記憶深刻的亮點,就算業務能力再好也是徒勞。”
她認為,偶像產品的成功與否,最終考驗的是上游環節是否愿意“創新、砸錢營銷、長期性為目的運營”,“這一點上,李秀滿制作人的新團就是這樣的,A2OMAY目前一切都很神秘,但下個月將登上美國舞臺演出,發布的歌曲都是翻唱的SM爆單曲庫。就像aespa、NCT DREAM一樣的模式,蹭前輩爆單的熱度也是一種成功的營銷和破圈手段,當然,選秀節目里的cover舞臺也是如此”。
而即便練習生質量走低也要做偶像的現象,說白了,偶像產品最終的消費對象仍然是粉絲市場,而受眾對于新面孔、新話題的需求度仍然頗高。偶像前仆后繼入行的同時,“粉絲群體的偶像崇拜、情感投射也在流動,偶像最基礎的作用,就是粉絲們枯燥生活的調味劑”。
即便偶像選秀“糊”,但秀粉依然是粉絲經濟中的一道另類風景線。
因此,偶像選秀也在從禁止練習生使用SNS到鼓勵利用SNS為自己炒作話題、擴大熱度。像在去年底,由韓國SBS推出的選秀節目《Universe League》便允許練習生使用社交軟件進行拉票,來自廣西的中國練習生李知諾便因多平臺“發瘋文學”拉票、求觀看,吸引到諸多中國秀粉以湊熱鬧的形式組織投票。對此,NAME女團的一位工作人員也提到,對于年輕偶像來說,“黑紅、抽象、蹭熱度、刷臉,總好過沒有討論度地失業‘摳腳’吧”。
當然,粉絲經濟也不專屬于練習生,如今互聯網處處都難逃偶像經濟的分支。比如除了上述提到的團播模式、真人秀模式外,體壇運動員也呈現出偶像化的趨勢,比如羽生結弦、孫穎莎等運動員便是各個平臺熱搜榜的常客,也在飯圈化的爭議中反哺著運動員商業價值的提升。
歸根到底,偶像在眾多的語境解釋下已經不僅僅是單純的崇拜意義,更是承載著社交意義、認同感的突破口。一個很典型的例子,就算王晶炮轟港娛頂流姜濤“人胖舞差”、內地網友無法理解香港審美降級,但毫無疑問的是,其與所屬組合MIRROR依然是香港“師奶們”托舉出來的本地頂流。
換言之,市場需要偶像,卻又不僅僅只是“偶像”。
結語
本質上,偶像這條產業鏈,不過是拿捏準了一點,潛移默化捆綁粉絲的情感投入——你不花錢,偶像就沒有未來。
如今的偶像市場,半成品出道亦或是練習生公開,其實是在默認以養成系增加粉絲粘性。但仍然也有堅持不隨大流,而是以舞臺、作品作為內容供給的“小而美”偶像,逐漸被大眾熟知破圈,比如ONER、MAGI等組合。
說到底,上下游市場對于偶像依然有所渴求,而如何進一步發揮偶像經濟的最大價值,卻是今后偶像產品面臨的難題。尤其是在傳統造星、101系選秀審美疲勞之后,偶像的活法也該靈活變通。
否則,如今的偶像,也不過是短期的“臨時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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