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完《大明王朝1566》只有這一個感受。
嚴嵩是孤獨的。用刻薄一點的話來說,嚴嵩是一把非常趁手的刀:皇帝不便殺人,于是他去殺人;皇帝不便貪污,于是他去貪污…他說的很對,某種意義上,他確實是一把體貼入微的給嘉靖遮風擋雨的雨傘。只不過后來這把傘承載的風雪太大,有些甚至快要落在皇帝的肩上,于是理所當然被拋棄了。
海瑞是孤獨的。無父無君,棄國棄家——這是嘉靖給他的評價。這對于一個恪守孝道,抬棺諫言的直臣而言無疑是最大的羞辱。他將脊梁挺得筆直,宛如筆架,寫下響徹古今的天下第一疏。他對年幼的萬歷說:“臣現在罵皇上,是為了后世無人罵皇上。”他穿著粗布衣服出場,穿著祭奠嘉靖的喪衣離場。我想,海瑞和嘉靖在某種程度上居然有著驚人的默契,所以當嘉靖猝然長逝,他竟然也跟著氣暈倒地。無論上司是誰,無論皇帝是誰,他一直站在百姓面前。這讓我長久地扼腕嘆息,讓我潸然淚下。
嘉靖是孤獨的。云在青天水在瓶。忠臣有忠臣的用法,奸臣有奸臣的用法,這是嘉靖的帝王之術。他穿著寬大的道袍,倚在大大的,空空的,連滴漏聲都清晰可聞的宮殿里,無聲利用著他的臣子們。我一直在想,對百姓,對臣子,對兒子,對他自己,他有沒有后悔過?似乎是后悔過的。關于他我最受觸動的兩個畫面:一個是他遣送呂方,自己孤零零地坐在大殿里哭;一個是劇末他讓未來的皇帝,自己的兒子裕王背自己走的一段路。《哭泣的草原》這首音樂響起來,我也跟著哭泣起來了。似乎看到了狼群垂垂老矣的王,面對新一輪的朝局風云,縱然有千萬般擔憂,也終究無可奈何。
故事的開頭由一場大雪開始,由一場大雪結束。
最后一幕裕王帶著小小的萬歷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向黑暗,走向孤獨。他們好像在前進,又好像在倒退。
真是應了那句:
千古興亡多少事,悠悠,不盡長江滾滾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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