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說】

初戀與性愛

文/陶志

夏夜的風拂過車窗，草兒坐在后座，感受著從未有過的緊張與期待。那是十六歲的夏天，姐姐的同學常來家里玩，而他——那個會開車的少年，總是帶著特別的光環。

"草兒，去哪兒？"他問，聲音里帶著笑意。

草兒搖搖頭，沒說話。車子停在郊區一處僻靜處，他轉過身，一把抱住她，笨拙地吻上她的唇。他的手探入她的褲襠，草兒驚慌地推開他，提醒他自己來了例假。

"對不起，"他尷尬地收回手，"我只是...太喜歡你了。"

那時，他們都還是少年，對愛與性只有模糊的認知。后來，草兒考進重點高中，他送了一支昂貴的鋼筆，然后就再無聯系。青春期的荷爾蒙，就這樣悄然消散。

十八歲時，書信交友盛行，草兒認識了一位兵哥哥。他的信充滿詩意，承諾等待。高中時他來看她，引來同學一片尖叫，但他只是安靜地請她吃飯，什么都沒做。

"我愛你，"他在信中寫道，"我愿意等你。"

大學一年級，兵哥哥退伍后來找她。賓館房間里，他狂吻她，脫去她的衣服。年輕的草兒心跳加速，卻牢記母親的告誡：不能輕易與男人發生關系，那會在九十年代被人指指點點。

"我們相愛，將來會在一起的，"他承諾道。

然而兩個月后，草兒收到他的結婚請柬，他已奉子成婚。她哭紅了雙眼，不敢相信愛情。

大三那年，他再次出現，試圖強迫她發生關系。草兒堅決拒絕，聽他炫耀新婚妻子："胸脯好高、屁股好大。每晚都要五六次，怪不得古代帝王要有三宮六院。"

那一刻，草兒對愛與性的認知徹底崩塌。

畢業后，草兒來到北京，遇到一位聰明俊秀的學長。他體貼入微，兩人相戀結婚，有了孩子。中年的草兒學會了責任與擔當，卻依然渴望著純粹的愛與被愛的感覺。

一個雨天，"初戀"哥哥出現了。歲月在他臉上留下痕跡，但眼中對她的渴望依舊。

"草兒，"他顫抖著說，"如果時光能倒流，我絕不會放過你。"

中年的草兒望著窗外，雨水模糊了城市的輪廓。她有過責任，也重拾了對愛的渴望。性，曾是傷痛，也曾是救贖。愛與性，究竟應該如何區分？她輕撫著手中的鋼筆，那支承載著青春記憶的禮物，突然明白了：愛是選擇，性是本能，而真正的愛，是尊重對方的選擇與本能。

（本文系水緣微小說（ID：sy_wxs）原創首發，作者：陶志）

作者簡介：陶志（1980年9月- ），生于秋色漸濃的九月，其人生軌跡恰似她筆下的文字——既有春華秋實的豐盈，又蘊藏著破繭成蝶的勇氣。這個將生活過成抒情散文的女子，始終以"行勝于言"為人生注腳，在教師與社工的雙重身份間，用二十年光陰書寫著關于奉獻的敘事長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