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前,何文琪與任立東一見鐘情,兩人墜入愛河,戀愛、結婚一氣呵成。
婚后的何文琪每天如同泡在蜜罐里,見誰都笑得像花一樣,誰見她都是羨慕,祝福,順帶恭維幾句,只有同事張柔看她時,臉上露出同情。
和文琪打聽才知道,張柔正在鬧離婚,是她的幸福刺了她的眼。
同為女人,何文琪替張柔感到難過,趁著午休的時候,她拿了瓶牛奶遞給她。
兩人坐在樓梯拐角,何文琪關切地問,“張姐,你沒事吧?”
“沒什么,”張柔平靜地說:“日子還得過嘛,”
何文琪好奇地問,“我聽他們說,你們才結婚一年,為什么離婚?”
張柔嫌棄的皺眉,反問,“你知道夫妻間有一種相處模式叫做開放關系嗎?”
“什么意思?”何文琪搖頭,眼中的甜蜜消失殆盡,問,“什么叫開放關系?”
“誰也不管誰,隨心所欲,自得其樂,婚姻是一個空殼,也可以說是老了以后的保障,”張柔說著,眼中有無盡的苦澀和厭棄,“他就是這么跟我解釋的,”
何文琪為張柔不值,說:“這不擺明了是胡說八道嘛,真看不出來你老公斯斯文文的,會是這樣的人,你這樣痛快離婚,有點太便宜他了,”
張柔看著何文琪,欲言又止,低頭說:“如果不是我意外懷孕,他也不會放松警惕,露出破綻,”
何文琪打量張柔,“你看著不像是懷孕的樣子,”
“沒了,”張柔眼眶漸漸泛紅,她揉揉眼睛,說:“情緒大起大落,孩子沒保住,”
“不好意思,讓你想起傷心事了,”何文琪羞愧道歉,“沒人跟我說過,我不知道這些,”
張柔吸吸鼻子,說:“沒事,本來就是事實,”
“他這么對你,我都看不下去,”何文琪氣惱的說:“張姐,你不能就這么輕易離婚,得讓他付出代價,受到懲罰,”
張柔虛弱的說:“我現在身體還在康復期,離婚還要折騰,實在沒有精力去做那些,只想著趕緊離婚,圖個清靜,”
“我可以幫你,”何文琪毛遂自薦,說:“我現在閑著也是閑著,我老公經常出差,一個人在家很無聊,”
張柔的恨意被點燃,試探著問,“你能怎么做?”
“找到證據,然后曝光他,你們離婚的時候對你也有好處,”何文琪說著,斗志昂揚,“你不方便做,我一個外人,什么也不怕,”
“還是你聰明,”張柔喪氣的說:“當時我只顧著發脾氣,證據也沒有,空口無憑,打官司,我可能要吃虧,”
“沒事,我幫你找證據,”
“你試試吧?!?/p>
“嗯,放心交給我?!?/p>
何文琪攬下張柔夫妻的事情,從張柔手里拿到了一個女人的手機號碼和地址。
回到家,任立東的行李箱擺在客廳,臥室傳來水流聲。
何文琪放下包,躺在床上等任立東的功夫,順道拿起任立東的手機,準備試試那個女人。
任立東不接陌生人的電話,如果那個女人回撥,發現無人接聽就不會繼續找麻煩。
不幸接了電話,兩個陌生人也聊不起來,而何文琪心虛,如果不小心露餡,后期會很難找到證據。
何文琪琢磨期間,號碼已經撥通,才響鈴一聲,那頭就接了。
女人嬌喜的說:“任立東,你瘋了,敢在家里給我打電話,”
流水聲停止,任立東推門出來,床上空無一人。
腦子亂作一團的何文琪躲在樓道里,四肢無力靠在墻角。
那個女人說的每一個字都扎在她的心上,她切切實實聽見了,不是夢。
冷靜下來的何文琪立刻給張柔打電話,而張柔像是早知道她會聯系她,接到電話后,簡單說了一個地名。
何文琪家附近的公園。
見面后,何文琪在張柔旁邊坐了好一會兒,無力地問,“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
張柔比何文琪平靜很多,眼睛定定地望著不遠處,說:“新婚燕爾,這種事情如果是從別人嘴里說出來,大家都會覺得是在嫉妒,挑撥離間,”
何文琪用力呼吸,還是覺得喘不上氣,她咬著嘴唇,忍了一會兒再也抑制不住地哭出聲,聲音含含糊糊。
“我一直覺得自己遇見了愛情,他為什么這樣對我?為什么要結婚?和那個女人過一輩子不行嗎?為什么要禍害我?!”
“年輕花花世界,可老了也需要人照顧,相互扶持這是婚姻的好處?!?/p>
“他們不配,”何文琪粗暴擦去眼淚,“好人才有好報,他們不配得到這樣的好處!”
張柔遞紙巾給何文琪,說:“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要你去做什么,只想你保護好自己,遠離他們,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都有好壞之分,別在他們這種人身上浪費時間,”
何文琪將手里的紙巾揉成一團,咬牙切齒的說:“這是縱容!就是因為沒有付出代價,他們才會沾沾自喜,把別人當傻子!”
“文琪,聽我說,別和這種人浪費時間,好男人還在等著你,”張柔由衷的勸告,“珍惜自己的時間,及時止損,去做該做的事情,”
“謝謝你,張姐,如果不是你,我還被傻傻的蒙在鼓里?!?/p>
“都是女人,我也不想你走到我這一步。”
“嗯,不會的,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p>
初夏的天很亮,像是點了一盞不花錢的燈。
張柔離開后,何文琪坐在長椅上等了幾乎半輩子,天才完全黑下來。
回到家,何文琪如往常一樣扮演著甜蜜的新婚妻子,但當任立東抱住她的時候,她隨便找了個理由將他推開。
這一刻,她才明白,愛一個人無法假裝不愛,不愛一個人也無法假裝愛。
她是個不合格的演員,而任立東恐怕是寶藏級別的。
何文琪無心上班,請假幾天再回到公司,聽到了張柔離職的消息。
同事們說她離婚了,要去外面散散心。
何文琪沒有給張柔打電話,沉默的上下班,可笑的是在她去商場買東西的時候,看見張柔的丈夫牽著一個女人的手,笑盈盈地與她擦肩而過。
他們太過親密,完全沒有注意到何文琪冷漠鄙夷的視線。
看來,離婚對他來說是解脫,就連一絲難過的跡象也沒有,想到張柔哭紅的眼睛,何文琪只覺得無比諷刺。
幾個月后,張柔和朋友聊天,說起婚姻和愛情,朋友突然止不住的笑。
張柔被朋友的笑聲感染,莫名其妙笑了一下,問,“你在笑什么?”
朋友說:“一下子想起你前夫了,你走了以后,他也遇見了愛情,”
張柔問,“怎么說?”
朋友笑得更大聲,“他糾纏有夫之婦,結果被人家打住院了,哈哈哈哈哈,真是報應,現在他的丑事傳遍了,”
張柔早已經釋然,笑了一下,沒再說什么。
掛斷電話后,張柔想起了何文琪,從手機里翻出她的號碼。
接通后,何文琪開心地喊,“張姐,”
張柔關心的問,“文琪,你最近怎么樣?還好嗎?”
“挺好的,”何文琪笑聲爽朗,好像又變成了那個遇到真愛的女人,“張姐,你怎么樣?”
“我也挺好的,”張柔回答后,忍不住問了她最關心的問題,“你和你老公怎么樣?”
何文琪一聽,嫌棄地皺眉,“他躺醫院呢,”
張柔脫口而出,問,“出什么事了?”
“你走之后,我找他聊開了,他特別痛快地承認了所有的事情,”何文琪像是在講一個道聽途說的故事,風輕云淡的描述,“當時我也傻,還愛他呢,居然試著去接受那種不道德的關系,”
張柔想了想,也覺得荒唐,說:“還好你沒接受,”
“對啊,后來他們開車出去的時候,那個女人和他吵架,兩人搶方向盤,出車禍了,”何文琪語氣平靜地說:“醫院就把我和那個女人的老公叫去了,搶救后,兩人的腿都瘸了,還在醫院修養,”
張柔問,“你準備怎么辦?”
“如果是剛結婚的時候,我肯定會一輩子照顧他,”何文琪說著,語氣有些惋惜,“但婚姻開放關系,這是他提出來的,可惜他忘了夫妻沒有相濡以沫,又怎么會天長地久,”
“是啊,”張柔贊許地點頭,“互相扶持才能白頭到老,可惜有人不懂,”
“讓他去找那些能給他帶來快樂的人吧,”何文琪堅定地說:“我要起訴離婚。”
“不管你做什么決定,都希望你深思熟慮,”張柔情不自禁濕了眼眶,“我們的未來都是美好的,加油?!?/p>
何文琪動情地說:“嗯,張姐,謝謝你,你是個好人,好人一生平安?!?/p>
“你也是,一生平安?!?/p>
秋風清冷,張柔在陽臺上站了一會兒,望著夕陽完全落下,等著光明再次到來。
踏上新的人生路途,他們都有信心,一定會遇見一個同他們一樣美好善良的人。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