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一旦攻克芯片,芯片會成為白菜價嗎?以我們之前的競爭策略和歷史經驗來說,肯定是這樣的。
現在接下來要做推理芯片,但是推理芯片現在很貴,因為英偉達牢牢把控著這個技術。不過,中國也有幾家芯片廠。我覺得它肯定會有一個慢慢升級、越做越好的過程。我們假設一旦達到英偉達二分之一的能力,它的價格有沒有可能做到英偉達產品的一半?要知道,科技發展是有規律的。芯片可以和軟件、生物制藥等行業進行對比,它們都符合一個曲線圖:橫軸是時間,縱軸是成本,存在一個突變點,或者叫甜蜜點。
在芯片、軟件和新藥沒有研發出來之前,人力、物力、財力是巨大的(打引號的)“浪費”。為什么說是“浪費”呢?以黃仁勛和英偉達為例,他其實十幾年一直虧損,公司運營也不好,幾度都要倒閉了。只是因為趕上AI這一波,得益于幾個華人的作用,比如李飛飛等人在學術界的研究發現可以用GPU來進行人工智能的訓練,英偉達才借著這股春風發展起來。軟件研發和生物制藥也是一樣,前期研發成本巨大,而且是沉沒成本。這里面看不到的、被消耗掉的大量資金和研究,不為人知,很多成果最終就像灰塵一樣消散了。極少數真正研發成功的企業,其他人很難再重復他們前期巨大投入的過程。
所以當這些行業研發完成后,有一個特點:除了硬件成本,幾乎沒有其他成本。芯片不過是一點硅片,數據的0和1沒有實際成本;藥片的原材料成本也極低,可能都不到五分錢。因此,當研發成功后,這些產品可以迅速推向龐大市場,這就是芯片、軟件、生物制藥領域成為超級賺錢和頭部領域的原因。
我們來看看中國的應對策略。先從生物制藥領域對比來看,印度是全球的仿制藥大國,但印度仿制藥并沒有對全球藥價產生決定性影響,為什么呢?一方面,每個國家會出于保護專利的原因打擊仿制藥;更深層的原因是,當一個產品足夠稀缺時,即便有仿制品,由于仿制藥效果不如原研藥,消費者依然會選擇原研藥。制藥門檻極高,前期投入的幾十億研發資金不是開玩笑的,即便仿制藥價格是原研藥的十分之一,消費者要的是解決問題的藥物,而不是單純圖便宜。
那么中國在芯片領域是怎么做的呢?有三個路徑:
第一,接納“淘汰品”刺激創新。我們不執著于最新的芯片、工廠和技術,對于國外淘汰、看不上的技術和產品,我們全部接納,將其視為刺激創新的寶貝。在優秀的研發人員和強大的研發能力面前,這些看似無用的成果,可以通過逆向工程甚至順推出新的研發成果。美國對中國進行芯片封鎖,從技術公平和道德角度看,這種行為是不合理的。美國不僅限制自身對中國出口最新芯片,還威脅盟友禁止對中國出口,同時限制中國留學生回國,這些做法破壞了正常的技術交流環境。但在大國博弈中,以成敗論英雄,各方都會采取一切能達到目的的手段。
第二,吸引人才。很多報道稱中國不尊重科研人才,這其實是誤解。中國非常尊重科研人才,不論人才處于什么層級,只要愿意回國,都會被接納,并給予良好的條件。許多高級人才回國后,投身于核心研發工作,比如“兩彈一星”研發、芯片光刻技術研發等,都是無數偉大的科研人員在背后默默努力。全球做AI研發的人員中,70%以上是華人,他們內心深處難免思鄉,回國就能得到接納和支持 。
第三,“大力出奇跡”。作為供應鏈出身的行業,良品率是重要標準。如果是普通芯片、通信芯片,若良品率沒有達到95%甚至99%,這個產業很難持續發展。但中國有能力在初期階段,即便良品率低于50%也持續推進研發。因為我們有人力優勢,別人可能只有200個頂尖人才,我們有5000個甚至20萬相關人才。這就是集中精力辦大事的體現,一旦認定某件事重要,就全力推進,沒有過多利益糾紛和博弈。
可以預見的是,中國芯片已經在路上。雖然目前與最頂尖的芯片相比,在算力和能力上還有差距,但在大多數應用場景中,15納米、20納米的芯片已經足夠。并且在這些制程下,中國芯片的良品率非常高。中國依然把控著全球制造供應鏈和智能制造的核心,只有極少數領域才需要最頂尖的芯片。而且,中國多年前就完成了電力部署,作為全球第一大用電大國,電力儲備滿足AI和全國算力需求,反觀美國還需要瘋狂建設核電站、水電站、風電站。以比亞迪為例,其新的產業布局意味著每年會有500萬輛甚至1000萬輛智能制造汽車上路,這些車輛既能收集數據,也是儲能設施,這就是大國崛起的明牌,難以阻擋。
最終,中國的目標是把芯片價格做到白菜價。其他國家的企業研發芯片投入了大量時間和資金成本,需要通過高價銷售產品來分攤成本、獲取利潤;而中國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前期的沉沒成本,并且是以舉國之力發展芯片產業,沒有強烈的盈利訴求。如果中國能夠像DeepSeek一樣,提供開放免費的算力,讓14億人中的2億甚至更多人同時使用全球頂尖技術和芯片,由此激發的創新收益,將遠遠大于單純銷售芯片賺取的利潤。就像中國建設高鐵、跨海大橋等基礎設施一樣,不單純以盈利為目的,而是將芯片打造為基礎設施。這也是中國能夠超越印度的原因,中國能夠以城市圈、創新圈和供應鏈體系集中力量辦大事,而印度難以做到全國資源整合。所以,芯片成為白菜價指日可待,讓每個人都能便捷使用頂尖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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