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王雪,今年38歲,初中學(xué)歷,婚姻狀況是已婚,有一個正在上初中的女兒。
我出生在一個小縣城的普通家庭,父親早年因病過世,母親一人把我和妹妹拉扯大。
因為家庭困難,我初中畢業(yè)后就沒再繼續(xù)念書,早早就進(jìn)了鎮(zhèn)上的鞋廠打工,后來又做過超市收銀員、服裝店導(dǎo)購,工作一直不穩(wěn)定。
23歲那年,我嫁到了鄰縣一個小鎮(zhèn)上,丈夫姓趙,家里是做小生意的,家境比我原生家庭稍好一些。
婚后我就辭了工作,專心在家照顧孩子和公婆。丈夫趙斌做的是建筑材料買賣,常年在外跑業(yè)務(wù),家里的事基本不管。
公公已經(jīng)退休,小姑子嫁人后常年在外地,小叔子趙鵬比我丈夫小兩歲,大學(xué)畢業(yè)后在縣城工作。
婆婆身體一直不好,常年吃藥,我嫁進(jìn)來這些年,家里洗衣做飯、照顧老小,幾乎都是我一人承擔(dān)。
在外人看來,我這個兒媳婦是個“賢惠能干”的典范,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這個家里,除了“干活”的價值,幾乎沒有被當(dāng)成一個人來看。
02
三天前,我媽突發(fā)心臟病住進(jìn)了縣醫(yī)院,醫(yī)生說要人照顧。我當(dāng)即請了假,跟丈夫打了個電話就收拾東西回了娘家。丈夫只說了句“你看著辦”,便匆匆掛了電話。
我回到娘家那天,妹妹正好帶著孩子來,看到我眼圈紅紅的,便問起情況。我咬著牙忍著眼淚說:“媽身體不好,我得留下來照顧幾天。”
母親雖然年紀(jì)大了,但一直不愿給我們添麻煩。這次實在是扛不住才住了院。她看到我來了,眼里滿是心疼:“你家那邊的事怎么辦?你公婆不是一直靠你做飯嗎?”
我笑了笑:“這幾年我不在,他們又不是不會自己動手。”
可我低估了這個“家”對我勞動的依賴。
第一天晚上,婆婆打來電話,語氣里帶著責(zé)備:“你媽是你媽,咱家也得吃飯啊。你小叔子回來,說鍋里連個熱飯都沒有。你啥時候回來?”
我忍著火氣說:“我媽現(xiàn)在離不開人,我這邊還得兩天。”
結(jié)果,剛掛了婆婆電話沒多久,小姑子又打來了:“嫂子,你也太不懂事了,咱媽年紀(jì)大了,你一走,家里誰做飯?你讓爸吃泡面嗎?”
我皺著眉頭:“我媽住院呢,我現(xiàn)在真走不開。”
“你不能兩邊都顧一下?白天陪你媽,晚上回來做飯,有多么難?”
我沒再說話,直接掛了電話。可接下來的兩天,我的手機(jī)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三天時間,婆家一共打了15個電話,不是催我回家做飯,就是抱怨家里沒熱湯熱飯,連我丈夫都打了兩次:“你能不能請個護(hù)工?你天天陪著她干啥?我媽都喊了兩天你了。”
我苦笑:“你媽喊兩天,我媽住院才三天。我在你們家伺候了十幾年,就不能在我媽床前站三天?”
丈夫沉默了幾秒,冷冷地說:“你變了。”
我心口一窒,差點哭出來:“我不是變了,是終于想為我自己活一次。”
這三天,我徹底看清了這十幾年的婚姻和家庭。我是這個家的“傭人”,不是兒媳,不是妻子,更不是女兒。
記得女兒讀小學(xué)三年級那年,學(xué)校組織親子活動,孩子需要家長陪同。那天我提前收拾好午飯,跟婆婆打了招呼:“媽,我出去一趟,下午回來。”
婆婆當(dāng)時臉一沉:“出去干啥?飯不吃啦?”
我說:“不是有飯了嗎?我女兒學(xué)校活動,我答應(yīng)她去。”
婆婆冷哼:“你一出去幾個小時,家里這頓飯誰做?”
我當(dāng)時只好給丈夫打電話,想讓他回來一趟。可他一句話把我頂了回來:“我要談合同,哪有空?”
那天,我還是去了學(xué)校,但心里五味雜陳。女兒拉著我手說:“媽媽,謝謝你來。”我看著她笑,眼眶卻濕了。
這十幾年,我?guī)缀鯖]有為自己活過。三餐四季,圍著廚房轉(zhuǎn),圍著一家老小轉(zhuǎn)。每次想喘口氣,換來的都是一句:“你是媳婦,做點咋了?”
可他們從來不想想,我也是女兒,也是母親。我的母親病了,我照顧她三天,就成了“罪人”?他們四個人接力打電話,就為了催我回去做飯?
我開始回想起婚后的點點滴滴。
懷孕七個月那年,我挺著大肚子在廚房做飯,婆婆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丈夫在陽臺抽煙。我說:“我肚子好沉,腰疼。”
婆婆回我一句:“我們那時候生孩子哪有這么嬌氣?你媽沒教你干活?”
我當(dāng)時沒說話,低頭繼續(xù)炒菜。油煙嗆得我直咳嗽,可沒人遞一杯水給我。
孩子出生后,月子期間我想吃點紅棗補(bǔ)補(bǔ)身體。婆婆說:“紅棗那么貴,你以為咱家是開銀行的?”
我咬著牙自己存了幾顆,偷偷泡水喝。
后來孩子上幼兒園,我白天接送,晚上還要給一家人做飯。有一次發(fā)燒38度多,實在撐不住,跟婆婆說:“媽,我不太舒服,能不能今天飯由小叔子弄一下?”
婆婆不耐煩地說:“你就是感冒,不是斷胳膊斷腿,做個飯咋了?”
小叔子在旁邊玩手機(jī),頭都沒抬。
我一直想,等孩子大點,我就出去找份工作,有點自己的收入,也能喘口氣。
可每次一提,婆婆就說:“你出去掙錢,家里這攤子誰管?”
丈夫也說:“你出去上班,孩子誰接送?我又沒時間。”
于是,年復(fù)一年,我被困在廚房和客廳之間,成了一個“隱形人”。
直到這次我媽生病,我才突然醒悟:我為這個家付出了一切,可他們眼里,我只是個“工具人”。
03
第三天晚上,我在醫(yī)院陪著媽媽,她睡得很沉。我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刷著手機(jī),看到一段視頻:一個女人對著鏡頭說,“我們不是不孝順婆婆,只是也想盡孝自己的父母。”
我眼淚一下涌了出來。
我拿起手機(jī),撥通了丈夫的電話。
“趙斌,我媽明天出院,我要接她回家,住一段時間。”
他在那頭沉默了幾秒:“你確定?”
“我確定。家里的飯可以外賣,或者你們自己做。我伺候了這個家十幾年,現(xiàn)在該我媽享福了。”
我掛了電話,心里前所未有的輕松。
有時候,一個女人的覺醒,不是轟轟烈烈的反擊,而是從一次“我不回去”的決定開始。
我不知道這條路以后會不會更難走,但我終于,為自己和母親,站了一次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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