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梅雨季的潮濕滲進蘇家別墅的每個角落,蘇向晚蜷在雕花紅木椅里,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裙擺的毛邊。這是她回到蘇家的第七天,保姆送來的換洗衣物始終帶著樟腦球刺鼻的味道——就像母親見到她第一眼時,那個被手帕掩住的噴嚏。
"輕輕在劍橋的期末論文又拿了A+。"父親抖了抖《財經周刊》,水晶吊燈在他金絲眼睛上折射出冷光,"下個月市里的科技創新峰會,你跟著王叔去后廚幫忙,別穿這件格子襯衫。"
蘇向晚低頭看著袖口洗得發白的布料,想起三天前被鎖在書房抽屜里的草稿紙。那上面跳躍的拓撲公式曾在破舊閣樓里發亮,是她用賣廢品的錢換來的練習本上,唯一不會嘲笑她的朋友。
國際數學奧林匹克競賽的頒獎直播打破死寂時,蘇向晚正蹲在庭院角落喂流浪貓。傭人房的舊電視傳來主持人顫抖的聲線:"特別貢獻獎獲得者未到場,她解開的納維-斯托克斯方程精算模型,將為我國新型航母流體力學研究縮短兩年周期..."
雨絲突然停了,蘇向晚抬頭看見管家撐開的黑傘,傘沿雨水連成珠串,倒映著母親第一次對她展露的笑顏。但那些笑容在她接過燙金請柬時驟然凍結——國際科研所要求她即刻赴京的函件,被蘇輕輕"不小心"潑上了咖啡漬。
"科研所說可以視頻連線。"蘇輕輕轉動著梵克雅寶手鏈,鑲鉆的四葉草在蘇向晚眼前劃出冷冽的弧光,"反正你對著鏡頭,也不會有人看出襯衫袖口的線頭吧?"
深夜的儲物間,蘇向晚就著臺燈調試全息投影儀,光幕中三維數學模型如星河旋轉。窗外雷聲轟鳴,她忽然想起那個暴雨夜,養父臨終前塞給她的鐵皮餅干盒,里面泛黃的紙上寫著:"晚晚是天上星,泥地里的珍珠。"
當軍科院的直升機降落在蘇家草坪時,蘇向晚正在教廚娘女兒解黎曼猜想。旋翼掀起的風卷起她別在耳后的向日葵發卡,那是用國際數學聯盟的獎金買的,花瓣上還沾著前天參加航母試航儀式時的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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