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任軍統臨澧特訓班總務處事務股股長兼行動術教官的沈醉回憶:“戴笠選派到這個班去工作的一些大特務謝力公、王崇五、陸遂初、王班聯、賀元、徐永年、吳景中等。這些重要負責人,都是曾經留學蘇聯的共產黨叛徒。”
沈醉說的吳景中,就是咱們在電視劇《潛伏》中看到的那個天津站站長吳敬中,他不但當過軍統特訓班學員一大隊二中隊指導員兼情報、電訊教官,在去天津當站長之前,還在中蘇情報所當過總務科長,在軍統西北區和東北區當過區長。
吳敬中(還是將吳景中稱作吳敬中比較方便)從名義上管轄若干省站的大區區長變成省站級別的天津站站站長,還真不是“降職”——當年老蔣的地盤越來越小,能當天津站站長,已經算是后臺夠硬了。
沈醉在《軍統內幕·軍統培訓特務的內幕——從軍統臨澧特訓班看特務的滋生》一節中羅列的叛徒名單還漏了兩個,其中一個就是他的姐夫余樂醒。
余樂醒和吳敬中一樣,都曾經是我黨早期黨員,他在法國、比利時、、德國、蘇聯都留過學,參加南昌起義的時候,已經是團級干部了,要不是私拿部隊黃金作了逃兵,后來能授什么軍銜還真不好說。
沈醉漏掉的第二個人是程一鳴,這也是我們在“叛徒教官”四個字上加引號的原因——程一鳴是假叛變真潛伏,直到1964年完成任務歸來才公開了身份。
把余樂醒和程一鳴加上,軍統臨澧特訓班就有了九個“叛徒教官”,我們今天的話題也就出來了:這九個“叛徒教官”,誰的能力最強?誰的名氣最大?
要論名氣大,這九個教官中除了吳敬中,大家可能也想不出第二個人了:走在大街上,人們可能認不出自己的縣長鄉長,但是馮恩鶴一出來,大家肯定會想起那個“看透世情常有雋語”的吳站長。
吳敬中不但在電視劇里有名,沈醉在多本回憶錄中也提到過他,并稱其為“老同事”、“很要好的朋友”。
吳敬中確實在戴笠和鄭介民那里都“很得煙抽”,但是跟毛人鳳的關系卻很一般,在老蔣全面潰敗即將逃臺的時候,吳敬中是內定留下來“潛伏”的,這就是所謂的“黃雀計劃”。
毛人鳳事先把打算告訴了沈醉,沒想到沈醉會把這個消息告訴吳敬中,于是吳敬中“當機立斷”,仗著手中有槍,搶著上了一架紡織廠運送重要設備和技術人員的飛機跑回了南京,一下飛機就被毛人鳳的人逮了起來。
吳敬中敢跑就不怕毛人鳳抓:吳敬中在莫斯科中山大學留學的時候,同班同學中有一個叫蔣建豐、族名經國的,這個同學眼看就要“繼位”,說一句話,“毛座兒”還能不給面子?
吳敬中因為電視劇而名聲大噪,實際上他并不是軍統“叛徒教官”中最有能力的,起碼沈醉的姐夫余樂醒和真正的潛伏者程一鳴,本事就比他大得多。
余樂醒的背景很不簡單,他曾在法國勤工儉學,攻讀化學和機械專業,他在“旅歐支部”中曾與周、鄧并列為負責人,在莫斯科中山大學留學期間,還專門受過“契卡(也有史料說是格別烏)”的特訓。
余樂醒在黃埔軍校當過教官,加入軍統后,成了很多特訓班的實際負責人——戴笠掛名主任,真正干活的是副主任余樂醒、謝力公,謝力公在軍統特訓班的地位也比吳敬中高,吳敬中逃出天津被毛人鳳逮捕、經小蔣說情釋放后去了香港,就是因為香港站站長是謝力公,在老同學、老同事的地盤上做生意,會有很多便利之處。
謝力公的能耐可能比余樂醒差一些,地位也稍微低一點,所以戴笠只忌憚余樂醒而不怕謝力公尾大不掉,對吳敬中則是“充分利用”,西北丟了讓吳去東北,東北丟了,戴笠死了,保密局首任局長鄭介民又讓吳敬中去了天津,直到鄭介民當了“國防部次長”不適合兼管兩個特務機構(另一個是國防部二廳),這才讓副局長毛人鳳升任正局長,吳敬中的好日子也算到頭了。
與謝力公的循規蹈矩和吳敬中的左右逢源不同,余樂醒貪財的毛病一直沒改,所以盡管能力超強,戴笠還是一直想收拾他。沈醉回憶:“一直以來,戴笠一直將各個培訓班的學員認為是自己的門生,而余樂醒恰恰在搶戴笠端在手里的香餑餑。戴笠是一個充滿斗志的梟雄,余樂醒公然向他叫板那就是自尋死地。直至戴笠最后一次撤換余樂醒,他仍然對余樂醒記恨不止。”
余樂醒最大的特點就是貪,戴笠自己可以貪,卻不允許手下貪,于是余樂醒就撞到了戴笠的槍口上:遵義煉油廠向戴笠報告,余樂醒伙同總務組長沈呤(沈醉的大哥)等人一起挪用公款做買賣——當時由于法幣天天貶值,余樂醒負責的的煉油廠主要是從桐油里提煉汽油,有時桐油缺貨,余樂醒就伙同沈呤把暫時還沒花出去的公款去做買賣,因為是“挪用多少還多少”,所以就賺了大筆“差價 ”。
余樂醒的操作辦法,吳敬中和余則成肯定也會:在法幣就是紙的時代,余樂醒“借出”一萬法幣,買了一百袋面粉,過幾天一百袋面粉就能賣出十萬法幣,而余樂醒要“歸還”的還是一萬法幣,余樂醒干賺了就是袋面粉——這只是我們打個比方,真實數據未必如此,一萬法幣可能買不了一百袋面粉,余樂醒可能賺得更多。
余樂醒和沈家兄弟利用職權大發橫財,類似的事情在沈醉回憶錄有多次記載,我們甚至可以說他們就是一窩碩鼠。
沈醉舉例:在上海購買一大桶美國汽油,只按官價付五十加侖的錢,實際上是裝五十三加侖,按官價運輸一共不到黃金一兩,運到重慶、成都等地,一大桶汽油可賣黃金二兩多。
鄭介民一次就利用軍統的運輸車倒賣了一千桶,沈醉也倒賣了五百桶,大家可以算算他們一次賺了多少黃金。
余樂醒在特工方面能力超強,在撈錢方面也是甩了吳敬中十八條街,知道解放后,余樂醒才因為貪婪而栽了跟頭:因為余樂醒眼看老蔣要完蛋,就及早棄暗投明,所以解放后沒有進戰犯管理所,而是到一家工廠當了工程師,結果他在抗美援朝期間還敢偷工減料賺黑錢,數罪并罰,沒能走出監獄,也一直沒有平反——他的罪過是證據確鑿的。
余樂醒貪了大半輩子,陣營也是換來換去,結果“走”的時候兩手攥空拳,而程一鳴作為最高明的潛伏者,要不是1964年從澳門完成任務凱旋后受到相關部門的熱烈歡迎,誰也不知道他的臥底身份。
在軍統特訓班,余樂醒寫了不少“教材”,程一鳴也沒少寫,他寫的《情報學》和《刑事偵察術》,到今天仍然有極高的實用價值。
《道德經》第四十一章有云:“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進道若退,夷道若類,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廣德若不足,建德若偷(惰),質真若渝,大方無隅,大器晚(免)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道隱無名。夫唯道,善貸且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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