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聲音溫柔:“我們雖然沒有感情,但可以先婚后愛,慢慢來。你愿意……試試嗎?”
那一刻,阮霧梨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咔嚓。”
化妝室的門被推開,打斷了她的回憶。
阮霧梨回過神,發現謝昀川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后。
男人一襲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寬肩窄腰的身形將禮服撐得恰到好處。
他低頭在她頸后落下一吻,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肌膚上,激起一陣戰栗。
“這么害羞,” 他低笑,“今晚可怎么辦?”
“誰、誰害羞了!” 她耳根通紅,“我只是沒反應過來!我身經百戰好嗎!”
賓客席間瞬間炸開了鍋。
“這不是聞家太子爺嗎?”
“他剛才說什么?‘別嫁給他’?這是要搶婚?!”
“天啊,謝家少爺剛醒,婚禮上就鬧這一出……”
竊竊私語如潮水般涌來,阮霧梨死死掐住掌心,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
聞硯辭……怎么會在這里?
她看著他一步步走向自己,他西裝凌亂,眼底布滿血絲,像是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
“別嫁給他。” 他又重復了一遍,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阮霧梨指尖微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聞硯辭,你來干什么?”
她甚至能聽到自己聲音里的冷意:“不怕你心愛的阮見微吃醋嗎?”
聞硯辭呼吸一窒,眼底翻涌著濃烈的痛色。
“我認錯人了。” 他聲音低啞,像是壓抑著無數情緒,“梨梨,三年前我喜歡的人是你,不是阮見微,這些年是我眼盲心瞎,愛錯了人。”
“你還記得三年前慈善晚宴上你上樹救了一窩鳥嗎,那天,我就對你一見鐘情,但是卻錯認成了阮見微。”
阮霧梨瞳孔微縮。
她當然記得那一天 ——她穿著白裙子,爬上樹去救一只搖搖欲墜的鳥窩,下來時,遠遠看到一個男人站在樹后,她以為只是路過,便匆匆離開了。
原來……是他?
聞硯辭見她怔住,以為她不信,急切地繼續道:“我已經查清楚了,知道阮見微這些年一直在騙我,在阮家過得不好的是你,不是她,她給你母親下藥,害你母親一尸兩命,還從小欺負你,偽造舉報信讓你失去留學名額,對不起,是我沒查清,是我讓你受了委屈……”
他每說一個字,阮霧梨的心臟就狠狠抽痛一下。
那些過往的委屈、痛苦,被他這樣輕描淡寫地攤開,仿佛一句 “沒查清,認錯人”,就能抵消她這些年所有的傷痛。
她忽然笑了,眼底卻一片冰涼:“所以呢?你一句認錯人,沒查清,就能把這些年我受的委屈全部抵消?”
聞硯辭喉結滾動,聲音低得近乎哀求:“梨梨,對不起……我會用一輩子彌補你。”
“彌補?” 她諷刺地扯了扯唇角,“聞硯辭,你還記得你為了阮見微,是怎么對我的嗎?”
他渾身一僵。
她一字一句,像是刀子般剜進他心臟 ——
“拍賣會上,你為她點天燈,讓我一件拍品都拿不到。”
“望月崖上,你為了摘一朵花給她,連命都不要。”
“你在你心口紋她的名字,只顧護著她導致我被藏獒撕咬,還為她報復我九十九鞭……”
她每說一句,聞硯辭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到最后,他幾乎站不穩,只能死死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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