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劇新物種,驚艷炸場。
文|愛撈編|陳梅希
最近的互聯網,正在因《無憂渡》而掀起一股復古“聊齋風”。
先是那喜食人喉的人面鸮,黑衣紅翅、夜半吟唱,sa~sa~聲魔音繞耳;再是一面簡單的銅鏡,搭配一句“吃顆梨嗎”,讓人心有戚戚焉;直到傀儡木偶的出現,讓整部劇迎來了新一輪小高潮,機械化的動作、滾動的眼珠,以及一顆纏繞在脖子上的細繩,木偶身上所有的細節都讓人感慨,翻新志怪故事原來也可以成為當下的一種熱潮。
這就是《無憂渡》所帶來的獨特感受。四月中旬,在大盤較為冷靜的情況下,《無憂渡》一開播就憑借著這股純正的聊齋風,讓觀眾化身“自來水”,有人喜歡“中式怪誕”渲染出的詭譎與浪漫,有人喜歡快慢兼得的敘事節奏,還有人討論各個角色所彰顯的演技……觀眾注意力重回長劇,在這部劇引發的討論中得到淋漓盡致的體現。
從“橋段”“氛圍”“節奏”“配樂”到“演技”,《無憂渡》正在以各種想不到的方式出圈,數據也十分喜人:這部劇僅用50個小時就實現愛奇藝站內熱度值破9000的佳績,在云合、貓眼、燈塔等第三方數據平臺,《無憂渡》熱度斷層第一。連導演林玉芬都忍不住激動,連夜將《無憂渡》加入自己的代表作行列。
事實證明,內娛并不是拍不出好看的長劇,也不是不懂觀眾的口味。而觀眾也并非不愛看長劇,大家只是在等待一個好故事,一個在快節奏時代,依然愿意不疾不徐講好故事的創作者。
翻新志怪,氛圍致勝
《無憂渡》的優點很多,但最先值得肯定的一點是,它并沒有在觀眾熟悉的領域反復橫跳,而是用新穎的角色和故事抓人眼球,豐富大家對志怪故事的想象。
人面鸮,殺人無數卻只對一人深情;山妖,體型龐大卻有一雙水靈靈的萌態雙眼;鏡妖,化身鏡中人專勾貪婪人;木偶精,表面憨態乖巧實際殺人無情,還有音鰻、兔精、九命貓妖……不同的妖怪出現在大眾視野中,其中不乏令人毛骨悚然者,也不缺有情妖,例如山妖大婚慷慨分享一盆喜酒,貓妖舍九命只為報答恩人情義。
在《無憂渡》的世界里,這些妖的作用,并不只是獵奇,還拓寬了志怪故事的想象空間。精怪的日常性,來自于照亮半夏回家路的漫天螢火,也來自于防不勝防的鏡面空間,文鰩魚的飄逸浮游,音鰻的聽曲療傷,傀儡生心、黑貓啟靈,萬物皆有靈智,都是緣因。在交織的關系網中,制作方搭配中式美學,在形象設計、色彩搭配與出場音效等方面,一起完成了對妖的塑造,讓它們共同勾勒出一個奇幻又壯麗的世界。
志怪的故事很難講,因為很難讓觀眾信服,但《無憂渡》開了一個好頭,它通過翻新的形式去講故事,又讓美學起到輔助的作用,在視覺與聽覺上,為觀眾創造差異化十足、氛圍感更上一層樓的追劇體驗。
這部劇在呈現妖怪新穎度的同時,不忘為妖設計“記憶點”。碧玉回春單元故事里,主創用一顆梨就完成了對志怪形象的設計,伍娘機械化的身姿與嘗不出味道的舌尖都為角色和劇情進展烘托出一種懸疑感。
再細致一些,這些妖的法術設計也都經得起推敲。在傀儡生心單元里,伍娘的“木偶術”可以用驚艷來形容,不僅肩膀上有小木偶聽發號令,更有花繩作結,將提線木偶與傀儡的內涵表達得淋漓盡致。
夜半歌聲、對鏡自語、雨夜鏡面、屏風人影等場景負責呈現童年夢魘,新穎而具體的法術呈現,則讓這個志怪世界顯得更加立體,充滿奇幻色彩。
翻新志怪+聊齋美學,一個負責吸睛,一個負責沉浸,是《無憂渡》成功的第一步。創新不僅是給出新增量,也需要給“新增量”賦予新的記憶點,讓觀眾看一眼,就難以忘記。
主角帶動群像,志怪融于世情
《無憂渡》做得很好的第二點是,它將主角作為故事主線,串起每個志怪單元,同時讓配角在這部劇中也足夠驚艷,從而擁有更多被看到的機會。
在《無憂渡》中,主角并沒有太多光環加持,捉妖師久宣夜經歷家破人亡,使用藏龍匣還會遭受反噬,向善助人卻仍被流言誤解;段半夏本是一個大家閨秀,但機緣巧合擁有了一雙能看見妖的眼睛,卻被家人看作“異類”。兩個主角都有各自的人生陰影,也都在努力走出陰影的過程中看見彼此,沒有虐心虐肺,但卻讓人感受到情感的升溫有理有據。
配角同樣如此,比如貪婪迷失的季離,因為容顏獲得更多 “愛”,也因此背負更多的人命,五個季離化身將利刃對準鏡妖遲望川的那一刻,執念凝成無解緣,愛恨交織的那句“小川”也帶給人悠長的余味。
主角有不被理解的孤獨,配角有各自的執念,在配角與主角的相互成就中,角色獲得了更完整的生命力。同樣是喝“浮白飲”,半夏的堂兄段言秋幾乎是毀滅式地狂飲,只為與蠻娘在夢中醉生夢死,但宣夜卻習慣清醒克制,用酒懷念美好的過去從而更好地生活。著墨不多的刻畫下,段言秋和宣夜各自的性格躍然紙上。
追劇時,很多觀眾覺得追《無憂渡》的過程,就好像回到小時候追《仙劍奇俠傳》《聊齋》系列的歲月。
《無憂渡》不僅能夠補足內容賽道上缺失的短板,也精準抓住了觀眾的嗨點。《聊齋》系列之所以讓大眾念念不忘,是因為透過每個單元的志怪故事,大家獲得的不僅是感官刺激,還有每個故事中留下的遺憾與產生的“警世恒言”。
這樣精彩的“以妖喻人”,在《無憂渡》中同樣存在。人面鸮的戲份并不多,但淋漓盡致地展現了妖對人所產生的深情,這種不該有的深情到底會有怎樣的結果,始終牽動著觀眾的心;傀儡生心單元,伍娘與鳳天畸形的父女關系,也是大眾討論的重點,伍娘的無情固然可恨,可當她面對鳳天發出“我都是為你好”的控訴,表達追求自由的理想時,卻也足夠讓當代“東亞女兒們”感同身受。
這些看似來自志怪故事的話題,還可以往更深處延展。碧玉回春的故事本質上講人的貪欲與容貌焦慮,傀儡生心又可以簡化為東亞父母對于子女的控制欲或者解讀為“AI意識覺醒危機”,劇中討論的話題,即便放在當代生活的語境里,也并不過時。
角色不因為光環和“金手指”而偉大,卻因為嗔癡愛欲而顯得立體,也更容易讓人共情,這是觀眾愛看志怪的原因之一——從光怪陸離的故事中,看到人性的本質。
透過主角視角,觀眾看到的是兩個“奇”人花式渡劫的情節,主角立于群像之中,志怪融于世情之中,這是《無憂渡》令東方幻想故事愛好者極度舒適的地方。
好好講故事的長劇,無可替代
好故事永遠有自己的節奏,讓觀眾能夠跟隨角色的情緒,沉浸其中。
《無憂渡》就是一個快慢兼得的例子。在推進劇情時,它展現了長劇張弛有度的敘事魅力,絕不拖泥帶水,人面鸮的劇情剛一結束,音鰻、鏡妖、換命的內容線立刻跟進;單元故事之間的內容也環環相扣,半夏追查父親換命的案件,和宣夜一起到達團圓客棧,解決完木偶精之后,九命貓妖的懸案,也水落石出。
從角色到劇情,《無憂渡》的每條線都緊密相連,沒有割裂感,更沒有浪費時間的無聊劇情。
在主角日常相處的劇情中,這部劇又放慢節奏,著筆細節,給足角色相處空間,主角之間情愫漸生的過程真實可感,場景處理也十分生活化,跳脫出古裝劇容易造成的虛假之感。擁抱接吻的“高甜場面”,幾乎已成為影視劇標配,但看多了殘留“工業糖精”的甜,這種不疾不徐講述角色之間相遇相知的故事,在當下的內容市場中也尤為難得。
快慢其實并沒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故事有自己的敘事節奏,草蛇灰線又邏輯自洽,詳略得當又收縮自如。這樣的故事,盡管沒有“三分鐘一個反轉”,同樣可以讓觀眾獲得快感和爽感。
《無憂渡》的熱度與討論,也在向我們印證另外一個道理:觀眾熱愛好故事,內娛仍需長劇。
當不少從業者都在思考如何求新求變時,我們也需要正視長劇本身無可替代的魅力。在過往的經典作品中,長劇始終占據著穩固的地位,因為除了集合光影美學、鏡頭語言外,長劇能有更多的故事著墨空間,去寫人物細膩的心理活動,容納更多角色的一生,甚至將個人成長、恢弘命題、時代變化融合在一起,起到全方位記錄的作用。
比如大家會在《人世間》里感受群像的魅力,在不同的角色身上獲得代入感,甚至回溯一個時代的記憶。一個人的一生、一個家庭的興衰,一個時代的變遷,只有通過足夠長度的內容,才能完整準確的表達,供更多人反復品鑒。
和《無憂渡》一樣,《唐朝詭事錄》也是志怪賽道的出圈之作。恰恰是因為長劇本身的敘事魅力,各類志怪劇故事可以呈現在觀眾眼前,大家不僅想要繼續看下去,甚至還會主動挖掘細節,猜測劇情,與觀眾之間產生強聯結,好劇不僅呈現好內容,也是一種強“社交貨幣”。
《唐朝詭事錄》不僅經歷了兩季,第三季也在觀眾的呼吁中緊密籌備,擁有極強的長尾效應;在《無憂渡》的傀儡心生單元,故事還沒迎來最終回,就有網友寫出分析帖,認為伍娘和九命貓妖存在一定的關系。這種一來一回的默契,恰恰是當下觀眾與內容最佳的互動狀態。
在新的內容時代,創作者也可以像《無憂渡》一樣,學會為好劇找到被看見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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