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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月分賬破5億,10+版權方單月分賬破1000萬,在紅果的高月活和高分賬刺激下,愛優騰芒終于徹底看到短劇的價值,目前四大平臺已全面入局短劇,各自拿出現有的優勢來搏一搏。
愛奇藝宣布“愛奇藝極速版”更名為“愛奇藝微短劇”,并拿出20%預算給短劇;騰訊視頻在宣布將10%-20%的劇集預算投入橫屏短劇后,又上線了微信小程序“火星短劇社”,與站內短劇板塊、閱文短劇三條腿走路;優酷前不久正式成立微短劇中心,以求穩的態度進行試水;芒果TV則在大芒劇場和風芒上持續發力。
平臺的理想很豐滿,現實卻相當骨感。骨朵與和長視頻平臺合作過短劇項目的制片人、出品人、版權商務分別聊了聊,有的人覺得形勢向好,有的人則認為長視頻平臺做短劇是“茍延殘喘”“注定失敗”。
究其原因,長視頻平臺依然在用一些長劇思維做短劇,就像一場大型的“傲慢與偏見”。
難忘老套路
短劇制作方對平臺的短劇策略有明確的體感。
“騰訊前期以定制為主、分賬為輔,資金充足的情況下可以根據市場及時調轉方向,整體節奏性很強,題材也相對豐富;愛奇藝致力于打造精品短劇,但目前以分賬內容為主,也在構建站內短劇生態;優酷的打法偏保守,減少對分賬短劇的投入,符合站內垂直用戶調性的作品偏多;芒果也是定制項目居多。
定制與分賬作為長視頻平臺的兩大短劇打法,在實操過程中卻為制作方帶來了不同的體驗。
短劇出品人大楊(化名)表示,分賬短劇是拍好了成片再過會、定級,與平臺合作時自由度較大,創作初期不存在過會的煩惱,但定制項目就沒有這么幸運了,長視頻平臺進行定制時依然沿用了長劇過會、評級等復雜的內部流程。
制片人麥子(化名)就親身感受過這一套流程:“平臺定制項目過會時仍然沿用過去長劇的一套評估體系,基于過往項目來選擇新項目和班底,能進行的項目也固定在舊的體系中。”
長劇的制作流程本來就比短劇長,同樣的做法放到短劇并不適用。版權商務林夕(化名)也表示,“用過去的經驗和碼盤陣容去評估是非常滯后的,但平臺在短時間內也很難調整這種方式。”
麥子認為,爆款短劇是不可規模化復制的作品,“《家里家外》就是個很好的例子,短劇始終是大眾想看什么我們才做什么,而不是創作者想做什么。長視頻平臺關注的是已有的留存用戶和調性,用戶的過往數據決定了平臺的內容偏好,這是平臺一直以來的內容邏輯。但如果按照這套邏輯來看,又該怎么解釋紅果的從零開始呢?”
另一方面,長視頻平臺做定制內容時,也依然在沿用長劇藝人的評級方式來選擇短劇演員。
“平臺用S級、A級的標準來篩選短劇演員,然而短劇演員不是這個路數,真正重要的是誰能把高光片段演好。短劇演員是日新月異的,比如柯淳2023年才開始拍短劇,現在已經是頂流了,最近開始火的是趙振棟,沉思、鹿單東也回歸了。如果長視頻平臺選取演員要看學歷、資源、人脈,那這個評判標準會滯后,即使平臺認為自己已經在躬身接納短劇演員了。”麥子說道。
大楊也表示,以前短劇市場演員的影響較弱,“那個時候能演短劇的演員沒什么名氣,但經過這兩年的篩選,個別演員累積了爆款項目,就會成為平臺追逐的頭部演員。但短劇觀眾會更在意內容,只有為作品找到適配度高的演員,才有助于項目和演員找到突破,讓市場良性發展。”
從制片人的角度看,定制短劇過會和演員評級的做法,本質上和短劇是相悖的,“價格永遠買在高位上,買以前爆過的作品做第二部是必撲的,事后再來復盤并沒有用,這種做法是一種‘皇帝的新衣’。”
相比之下,做分賬劇的大楊確實更為樂觀,“短劇雖然也有分級,但是演員陣容、平臺曝光的影響在減弱,市場為內容買單。”他認為,有的短劇即使沒有充足的站內資源依然有可能逆襲,“優酷大爆款《我們在黑夜中相擁》其實就是普通的S級微短劇,最終播成了S+,完播率非常高,后臺數據漂亮的話系統算法就會增加曝光量。”大楊說道,對于分賬制作方來講,主動權還是掌握在內容手中。
數據思維VS用戶思維
從目前短劇的過會流程和演員評級來看,長視頻平臺一定程度上依然在用長劇思維做短劇。
長劇思維的核心是看碼盤,買什么樣的IP、有沒有精良的制作都在考量范圍內。在版權商務林夕看來,長視頻平臺的關鍵問題在于采用“數據思維”而非短劇平臺的“用戶思維”。“這是完全不同的邏輯,用戶思維以用戶的喜好、社會熱點情緒為主,數據思維則十分理性地致力于復刻成功案例,是兩種極端的傲慢與偏見。”
誠然,豎屏短劇平臺也依托于數據,但二者數據來源明顯有別,正如大楊所說:“一個是正在進行時,一個是過去時。”這本質上也是一種流量思維和內容思維的PK,短劇更看重設定和情緒,但長視頻平臺會因為存在數據滯后性而缺少對社會熱點的洞察。
做任何一種內容商品,數據都是無法判斷爆款的,只能是作為總結經驗的依據。“用數據導向看內容其實是互聯網思維,這種方式也就注定了平臺做不好內容。爆款是沒有經驗可以復刻的,真正需要的是生產內容時的敏感度和制作經驗,但也十分考驗人對爆款的判斷力。”
創作者們有一個共同的觀點:沒有任何一種題材是不可做的,只有做得好不好、能不能做出差異化。“其實很多類型都可以成為現象級爆款,還是要看能不能解構、表達當下用戶的需求,不能用某個成功案例判斷內容、以數據指導內容,而是要認準自己的核心用戶。”
以某短劇頭部制作公司為例,雖然其內容相對其他廠牌和平臺來說較少,但幾乎每個月都會有爆款豎屏短劇出現。“他們不靠過去的數據判斷,而是基于當下用戶的需求或話題、結合扎實的劇本邏輯再來做內容。其他對市場趨勢不敏感的廠牌選擇的方式則是大規模生產內容,以量取勝,用概率搏爆款。”林夕說道。
顯然,長視頻平臺長期將數據作為過會參考,離數據很近,卻離用戶太遠,反而失去了爆款判斷力。
而在麥子看來,平臺的長劇思維是從既得利益者的角度出發,優勢在于有足夠的資金加價搶到優質團隊,靠提高制作水平打造精品來賺錢。但她同時也認為:“長視頻不敢承認的一件事是,強情緒的短劇其實不需要多么高端的制作,票房成績也會很漂亮。
短劇的核心在于內容,錦上添花的是有達人感的演員,觀眾沒有那么吃制作,草根、民選的短劇是無產階級思維。但現實是即使爆款短劇的ROI很高,平臺的內容邏輯依然無法接受強付費的短劇,會認為它們相對低端一些。”
長劇思維和短劇思維的不同,帶來的直接結果就是長視頻平臺無論從數量、生產速度、內容心智上都無法和短劇平臺PK。
“平臺定制內容數量上比不過字節系產品,其實是生態模式的呈現,紅果已經有大體量的流量和成熟的商業模式,會有大量團隊自發和紅果合作提供大量內容,這些內容能夠滿足用戶的需求。
且長視頻平臺養成的用戶心智與短劇APP完全不一樣,用戶為了看優質長劇和電影內容付費充會員,但加入短劇頻道會影響原有用戶的體驗。不同人群的內容審美差異很大,所以無法在長視頻平臺中做到所有內容的兼容,相對于紅果來講可供短劇用戶觀看的視頻數量少。”
茍延殘喘,還是百花齊放?
長視頻平臺對短劇的正式探索才剛開始不久,有人不看好,也有人認為希望很大。
比如林夕認為長視頻平臺對短劇的嘗試是“絕對會失敗”,因為早在2016至2018年抖音、快手等短視頻平臺興起時,長視頻平臺就進行過短視頻的嘗試,“騰訊的微視、優酷的大魚號、愛奇藝的隨刻都是,但無一例外都不太成功,核心原因在于沒有形成用戶心智和內容閉環。”
她認為長視頻平臺的破局方式是做一個專門的短劇APP,重新培養用戶心智,用短視頻平臺的內容生產邏輯快速產出內容,而不是在長視頻平臺中融入短劇部分。“因為短劇版塊在平臺內流量比較低,并且也會影響核心用戶的體驗。”
而在麥子看來,長視頻平臺做短劇則是“前期有大量資金投入的話可能會覺得收獲頗豐,但整體資金使用效率是低的。比如原來一年耗費200億資金,現在一年只用20億,ROI就會比以前漂亮的多。”
不過,畢竟體量放在這里,長視頻平臺做短劇依然有優勢。
優勢一方面在于IP,麥子表示,“騰訊有閱文IP,把IP當作抓手再去學習紅果的做法還是可行的,相當于將自己作為一個貨架然后上貨。”
另一方面,長視頻平臺和短劇平臺有著不同的用戶群體。大楊承認長視頻平臺重數據、重精品會存在作品不一定爆火的問題,但他同時也認為,騰訊視頻的《執筆》就同時兼顧了下沉市場的喜愛、內容的創新性和精品制作,“年長的觀眾會更喜歡紅果這樣的免費平臺,卻不會向外擴散,年輕觀眾更偏愛長視頻平臺,而且會因為喜愛內容而二次傳播。”
另外,即使紅果等平臺會稀釋掉很大一部分長視頻平臺的短劇觀眾,精品短劇也還是擁有自己的受眾群體。優質的長劇可以帶動整個平臺的水位,被帶動的短劇也能讓平臺在短劇市場分一杯羹。
大楊認為,騰訊視頻站內的短劇板塊已經成型,去年年初《繁花》等爆款長劇出現后,同期的短劇數量也大幅上漲。“假設一部長劇的營銷預算是1000萬,一部短劇的營銷預算只有50萬,同樣的營銷預算下,20部短劇在全網獲得的聲量要比一部長劇高得多,整體看來短劇非常有性價比。”
從內容上看,雖然紅果等短劇平臺對愛優騰的沖擊在于ROI和DAU,但從項目影響力上講,精品化作品確實在長尾效應上更具優勢。
“紅果的豎屏短劇爆火大多是曇花一現的,比如《家里家外》和《我在八零年代當后媽》播出效果很好,但是這樣叫得上名字的爆款項目屈指可數。可能上千部免費短劇中才出10個爆款,但長視頻平臺的精品短劇可能上百部就能有10部爆款,長視頻平臺的短劇爆款率不一定會低于免費的短劇平臺。”
市場不能一家獨大,短劇精品化也勢在必行,畢竟只有百花齊放,市場才會更好。對于長視頻平臺而言,有沒有短劇基因,依然要看能不能去除長劇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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