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海戰役期間,蔣軍十二兵團在防守和突圍時,都使用了毒氣彈,而且也給我軍造成了不小的損失。被俘的十二兵團第十八軍軍長楊伯濤承認:“十二月十二日黃昏后,解放軍的壕溝已逼近這個制高點(雙堆集東南的尖谷堆)的腳下,一舉發動攻勢,密集部隊潮涌沖鋒。第一一八師守軍即猛烈發射毒瓦斯彈,旋見解放軍即刻停止沖鋒,聲息全無。這一夜解放軍沒有繼續攻擊。”
毒氣彈的威力,從楊伯濤的回憶文章中,不難看出毒氣彈的危害性之巨大,再看其他被俘將領的回憶和供述,我們還能發現使用毒氣彈的,不僅僅是黃維的第十二兵團,其他蔣軍也冒天下之大不韙,在內戰中使用了國際公約嚴禁的催淚毒瓦斯和糜爛毒瓦斯。
蔣軍在淮海一敗涂地,老蔣自知罪孽深重,就想了一條“妙計”洗清自己——在日記中說自己根本沒有下令使用這種滅絕人性的武器。
老蔣“地圖開疆、日記抗戰”的伎倆,熟悉那段歷史的人都知道他的日記謊話連篇,是當不得史料依據的。
老蔣在1948年12月9日到12日一連四天的日記中,都提到了他準備在淮海戰場上使用毒氣彈,后來因為有人堅決反對而作罷:“本日(9日)時刻想望化學炸彈之功效能否濟急,最為系念。(10日)朝課后催詢化學彈運制情形,下午督導化學彈使用之準備計劃,親臨空軍指揮部研究,手擬黃維函稿,諄諄叮囑使用化學彈應注意各點及鼓勵士氣、固守待援也。晚召集化學彈有關人員再三研究,決定明日再準備一日,以期周到無缺也。(11日)晚課后聽取化學司今日試驗化學彈報告,結果良好為慰。(12日)上午與叔銘(空軍副總司令王叔銘)屢通電話,研究化學彈應否使用,有人絕對反對,故不能決斷,正午決放棄使用化學彈。”
老蔣的日記是當不得真的,他在日記中造假,就是想免除自己在內戰中使用毒氣彈的罪名,那么多在戰場上被毒氣傷害的戰士可以作證,蔣軍將領被俘后也承認自己使用了毒氣彈,兩相對照,老蔣的謊言就被戳穿了。
第十二兵團中將司令官黃維在《第十二兵團被殲紀要》中承認,老蔣讓空軍先是給他投下了三百多份油印的毒瓦斯彈使用說明書,其中詳細說明“甲彈”是糜爛性毒瓦斯,“乙彈”是窒息性毒瓦斯,然后又空投下催淚性瓦斯投擲彈和催淚性迫擊炮彈二三十箱,每箱十二顆。
黃維在回憶文章中極力減輕自己的罪責:“可能悉數分配給第十八軍了,當時是分配給各部自行掌握,其使用情形不明。”
第十八軍軍長楊伯濤也在淮海戰役被俘,他強調使用毒氣彈不是自己的意圖,而是兵團副司令胡璉的命令。
楊伯濤在《第十八軍從進攻到被殲》中作證 :“十二月十日,胡璉叫我到兵團部,對我說:‘南京有一個極端秘密的計劃,決定使用毒氣大規模地殲滅解放軍。計劃用飛機在兵團陣地周圍施放窒息性和糜爛性毒瓦斯,你回去秘密布置一下……”
楊伯濤說自己是反對在內戰中使用毒氣彈的:“我在陸軍大學曾學過戰時國際公法,使用毒氣作戰是禁止的,是非人道的。日本人侵略我國,在戰場上也僅使用過催淚性和噴嚏性瓦斯,我們怎能乞靈于這種國際公認的非法手段。同時也害怕放毒時不能很好控制,難免和解放軍同歸于盡。”
王叔銘只是空軍副司令,他是沒有權力給黃維空投毒氣彈的,要不是老蔣親自下令,黃維可能連發射裝置都拿不到——那是一種類似日軍擲彈筒的裝置,對正目標取四十五度高低角,拉火發射,最大射程三百米。
事實上老蔣空投在淮海戰場上的毒氣彈,不只是給黃維兵團那二三十箱(其他人證明給黃維的也不止三十箱,黃維說少了)。時任徐州“剿總”前進指揮部第三處第一科上校科長的張干樵回憶:“一九四八年十二月十九日,蔣介石派空軍總部第三署副署長董明德由南京飛往陳官莊包圍圈,傳達蔣介石以空軍施放催淚性毒氣彈支援突圍的計劃,并與杜聿明協商陸空聯絡事項(電文來往均偽稱為甲種彈)及大量轟炸機、驅逐機掩護部隊突圍。到一九四九年一月九日正式開始行動,空軍在陳官莊西北面匆匆投下毒氣彈,使邱、李兩兵團乘勢占領了三四個村莊,解放軍的損失情況不詳。”
老蔣輸紅了眼,自然顧不得什么國際法,他老婆后來還想乞求美國使用原子彈,可見這對男女真是一丘之貉,卻不知道為何還有很多人捧他們的臭腳。
老蔣一邊在十字架下念經,一邊喪心病狂地在淮海戰場投放毒氣彈,同時又在日記中醉死不認那二兩酒錢,黃維一推六二五,直接甩鍋給楊伯濤,表示自己只是二道販子,把老蔣投下來的毒氣彈轉手交給了楊伯濤。
黃維的甩鍋,也從側面坐實了老蔣的罪行,背鍋的楊伯濤也是一肚子怨氣,比較胖也比較“老實”的第十軍軍長覃道善更“倒霉”,直接被判了一個死刑緩期執行(1959年改判為無期徒刑,1960年減為有期徒刑十五年,1961年第三批特赦)。
沈醉在功德林戰犯管理所見到了覃道善:“淮海戰役結束之后,追究戰場上施放毒氣的責任時,覃道善和幾個人因負了下令放毒氣和執行的責任,被判處了‘死緩’,等到了北京戰犯管理所之后,他才知道黃維和楊伯濤他們都沒有判過刑,這時他有點難過。”
覃道善說僅楊伯濤的第十八軍就收到了三十多箱,卻沒說自己的第十軍用了多少,但他能被判處死緩,說明已經查實他在作戰時也使用的毒氣彈。
楊伯濤至死都不肯原諒黃維,一方面是因為黃維在回憶文章把使用毒氣彈的罪責都推給了他,另一方面,楊伯濤還認為黃維如果早聽自己的建議,即使沒有毒氣彈,他們也能逃出包圍圈。
楊伯濤一直說黃維是個外行,第十二兵團之所以沒逃出去,是因為黃維根本就沒有隨機應變的能力,遇到一點小的變化,就手足無措:黃維派一個作戰處長去給第八十五軍送轉移命令,但是這個處長連同他乘坐的吉普車一起失蹤了,黃維認為,必須要確知這個處長失蹤的真正原因后才能有所動作。
楊伯濤急得直跳腳,但是黃維因為一個作戰處長的“失蹤”就不敢動彈,結果澮河岸邊干等了十多個小時,最后也沒找到那個作戰處長。
黃維遇事則亂,失去了逃跑良機,被包圍后又指望被國際公約禁止使用的毒氣彈,楊伯濤回憶起來就期滿胸膛:“毒瓦斯彈并沒有挽救國民黨軍的覆亡,而蔣介石以及使用毒瓦斯彈的人,則犯了滔天的罪行。”
勝則爭功,敗則諉過。蔣氏集團的高級將領都是一個德行,杜聿明在《淮海戰役始末》中承認,他也曾向老蔣請求過毒氣彈:“李彌兵團司令部所在地青龍集陣地被突破,這些完全出乎我的預料。我急電蔣介石(1949年1月)九日預備轟炸,十日投甲種彈(即毒氣彈)掩護突圍。放毒是違反國際公法的,所以這次決定以空軍放毒,同時規定毒氣彈為‘甲種彈’,其他彈為‘乙種彈’,計劃中只寫甲種彈、乙種彈,而不寫毒氣彈。”
人證物證俱在,老蔣在內戰中多次使用毒氣彈,不管他在日記中如何抵賴都沒洗不白,讀者諸君看了相關將領的回憶錄,對老蔣會做出怎樣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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