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的北京某小學教室,一位父親正與老師激烈爭執。
老師臉上錯愕之余,更多的是不解,因為眼前這位鼎鼎大名的“童話大王”突然宣布要帶兒子退學,理由竟是"學校在扼殺孩子的想象力"。
消息一出,輿論嘩然——堂堂作家竟要自編教材,在家開"私塾"?
這便是那位曾經“統治”了無數小學生課外讀物的“大神”——鄭淵潔。
其實鄭淵潔對兒子“離經叛道”式的教育可不是突如其來的心血來潮,而是在兒子鄭亞旗生下來時,甚至自己小時候就有了這么一個打算。
鄭亞旗對此也是非常無奈:“從我記事起,老鄭就不讓我喊他爸爸,讓我直呼其名鄭淵潔,我喊他爸爸他還會不高興。”
而鄭亞旗小學畢業后,鄭淵潔便中斷了鄭亞旗的“求學之路”,在家里自己開“私塾”、編教材,教育鄭亞旗。
這場持續九年的 "教育實驗" 充滿黑色幽默,當別的孩子在題海中掙扎時,亞旗卻在父親創辦的 "皮皮魯私塾" 里,用《皮皮魯和 419 宗罪》學法律,通過拆解電腦學物理,甚至在拆裝汽車時理解機械原理。
更絕的是鄭淵潔發明的 "逆向考試":兒子出題考老爸,答對了才能算學分。
童話大王的“反骨”:從輟學生到“私塾老爹”
1955年,鄭淵潔出生在一個軍人家庭,父親鄭洪升雖是軍人,卻崇尚“自由式教育”。
后來鄭洪升去了“五七干校”,家人也跟著他一起從北京到了河南遂平,鄭淵潔也進入了“干校子弟小學”。
在小學四年級時,老師給學生們布置了一篇作文,題目是《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很顯然,審題的話這篇文章老師是想讓大家寫珍惜時間、努力學習,做事要比別人更快、更早,才能有所收獲。
按照這個邏輯去寫,文筆再差、寫字再難看,起碼也能得個及格分。
但鄭淵潔的這篇作文最后卻是零分。
不僅如此,他還被老師當著全班同學的面點名批評,甚至還要請鄭淵潔的家長。
這是因為鄭淵潔并沒有寫《早起的鳥兒有蟲吃》,而是眨著眼睛想了半天。
早起的鳥兒一定有蟲吃嗎?
那早起的蟲字就是一定被鳥吃了?
那蟲子豈不是太慘了?
我是蟲子還是鳥呢?
于是第二天,一篇《早起的蟲子被鳥吃》的作文被放在了老師的桌子上。
老師見狀自然是怒不可遏,在當眾批評了鄭淵潔之后喊來了他的家長,但鄭淵潔的爸爸鄭洪升來了之后,并沒有和普通家長一樣立刻對著老師道歉,而是很冷靜的聽完了整個事情之后,拿著鄭淵潔的作文仔細看了幾遍。
然后看著老師非常不解地問道:“我兒子想的、寫的有什么問題嗎?”
瞬間矛盾升級,鄭洪升和老師之間也進行了激烈的交鋒,最終鄭淵潔被學校開除。
鄭洪升沒有責罵鄭淵潔,反而說:“沒關系,我在家教!”
這段經歷,為鄭淵潔日后“復制”到兒子身上埋下了伏筆。
1983年,鄭淵潔的兒子鄭亞旗出生。
鄭淵潔發現,兒子和自己一樣“不服管”——討厭應試教育,成績墊底,甚至因課間探險被老師批評。
當其他家長在為孩子的作文被批"離題"焦慮時,這位父親卻在替兒子寫"離經叛道"的作文。
有次老師布置《下雪了》。
這樣的一篇文章,可以寫雪的景色,可以寫從雪想到的文學歷史故事,可以寫爸爸媽媽下雪了還要上班的辛苦。
上上高度還可以寫雪中凌風綻放的梅花、我們的革命先烈像它們一樣很偉大。
鄭淵潔竟讓兒子筆下的玩具們在衣柜里喝茶說話,氣得老師當場打叉。
但鄭淵潔看著老師的紅叉卻直接笑了:"這能教出童話大王?"
1995年,鄭淵潔做出轟動決定:讓小學畢業的鄭亞旗退學,在家自學。
鄭淵潔和兒子
他的理由很“鄭式”:“學校是流水線,但孩子不是螺絲釘。”
于是在鄭淵潔家里,一個“私塾”誕生了。
鄭淵潔將書房改造成教室,在暖氣管掛國旗,每周一舉行升旗儀式。
他自編教材,把《刑法》419項罪名寫成419個童話故事(《皮皮魯和419宗罪》),用魯西西解釋數學題,用舒克貝塔講物理原理,甚至用甜甜圈和香蕉演示性教育。
課程表也“任性”:上午自由活動,下午三節課,晚上散步討論時事,每周都由鄭亞旗出一份“試卷”來考試爸爸,能把爸爸問的不及格,鄭亞旗就算滿分了。
鄭亞旗僅用3年學完6年課程,15歲“畢業”。
小學文憑的“富二代”:開奧迪搬雞蛋,逆襲成億萬CEO
鄭淵潔給兒子立下“成年法則”:18歲后必須自力更生,且“不提供一分錢”。
2001年,鄭亞旗成年了,鄭淵潔送給他的成年禮物是一輛嶄新的奧迪A6(當年價值37萬)。
這樣的一份禮物,相信會讓絕大部分人們欣喜若狂。
畢竟當你開著奧迪衣錦還鄉,老叔讓你坐在飯局中央,沒見過面的表嫂知道你不吃蔥姜,嘮著家常,打開了茅臺原箱。
哪怕在如今,“56E”也已經是很多普通人奮斗的天花板了。
但這樣的一份禮物對于鄭淵潔來說,卻是一個足以讓他手腳發麻的沉重負擔。
因為鄭淵潔真的不給他錢了,車的油箱里只有這么一箱油,用完了就真沒了。
無奈的鄭亞旗只能開著奧迪前去求職,很多老板見他把奧迪鑰匙往桌上一放,便會露出驚訝的表情:“這是誰家少爺來體驗生活了?”
打開鄭亞旗的簡歷一看,臉上的表情更驚訝了:“小學學歷?你確定不是來逗我的?不是哥們你奧迪是偷的?”
畢竟在大眾的認知里,有錢人家的孩子怎么都會刷一個漂亮的學歷,但鄭亞旗卻因“小學學歷”屢屢碰壁。
最終,他成了超市搬運工,一箱雞蛋賺5毛錢,每天累死累活的最后一算工資,真的是這一趟的油錢都不夠。
當他在超市扛著雞蛋箱汗流浹背時,他的父親鄭淵潔卻在一旁暗自欣慰:"這才是真正的成人禮。"
這段經歷后來被鄭淵潔寫入《父與子》專欄,引發關于 "學歷與能力" 的大討論。
鄭亞旗的逆襲劇本也是剛剛開始。
在家中自學的時期,他的課程里就有電腦編程這一科目,憑借自學電腦技術,他應聘成為報社網絡技術員。
在應聘時,報社的領導也是非常為難。
你一個小學畢業,來應聘程序員,這說出去不是招笑嘛。
就在領導琢磨怎么用比較委婉的口氣來讓鄭亞旗回家時,鄭亞旗卻搶先打開電腦拿出了自己以前的作品。
看著眼前一個個網頁,領導也遲疑了,鄭亞旗見狀立刻作出承諾:“我先免費給您做個網站您試用一下,如果您覺得不行我立馬滾蛋。”
就這樣,靠著自己的“無私付出”,鄭亞旗進入了報社技術部,一年后升任主管。
2005年起,鄭亞旗就買斷了父親作品版權,將《皮皮魯》雜志、《舒克貝塔》動畫推向市場,成為了最早的一批“IP打造者”。
2019年為止,《舒克貝塔》動畫在騰訊播放量破億,鄭亞旗身家超10億。
獲得了世俗意義上“成功”的鄭亞旗一度面臨多家媒體采訪,對著鏡頭他曾調侃:“我的成功秘訣?可能是小學畢業,沒被作業壓垮想象力。”
鄭淵潔的女兒鄭亞飛卻走了另一條路——她熱愛學校,18歲被美國6所名校錄取,成為“全家學歷最高的人”。
鄭淵潔笑稱:“我連英語都不會,卻養出個學霸。”
這對兄妹的對比,恰好印證了鄭淵潔的教育觀:因材施教,尊重選擇。
爭議與碰撞:在家上學VS義務教育法
就在鄭淵潔為兒子設計"反體制教育"時,湖南株洲的小學生黃駿國正在創造另一種奇跡。
當同齡孩子還在玩“賽爾號”時,這個11歲男孩已經捧著《C語言程序設計》啃得津津有味。
2013 年,他以全省第一的成績通過計算機二級考試,成為"最小程序員",更令人稱奇的是,他編寫的數學測試程序,竟能根據不同年級自動出題,讓老師都驚嘆"比教材還智能"。
無獨有偶,成都14歲少年任永安用三年時間完成了從"電腦涂鴉者"到國際藝術賽金獎得主的蛻變。
當傳統美術班還在強調"素描基礎"時,他早已通過網絡自學水彩、工筆,甚至將《唐頓莊園》人物與中國龍圖騰結合,在"浮繪百相生"個展上驚艷四座。
這些"野生學霸"的存在,仿佛在印證鄭淵潔的斷言:"真正的教育,應該是讓孩子像種子一樣自由生長。"
但鄭淵潔的做法還是引發巨大爭議。
黃駿國
法律界人士指出,我國《義務教育法》規定適齡兒童必須接受九年教育,鄭亞旗僅讀完小學,涉嫌違法。
而網友則分成兩派。
一方是支持派:“鄭亞旗的成功證明,教育不該只有一種模式!”
一方是反對派:“普通人學這套?沒奧迪兜底,只能喝西北風!”
但說到底,“鄭式教育”對我們普通人來說,依舊有其不可復制性,因為鄭淵潔的教育實驗成功,依賴三大前提。
第一就是經濟資本,有錢。
買教材、請名師、送奧迪,普通家庭都是難以負擔的。
第二就是文化資本,鄭淵潔是沒文憑,不是沒文化,他雖學歷低,但博覽群書,能編寫高質量教材。
第三就是IP遺產,親爺倆不算兩家賬。
鄭亞旗的成功,究其本質是繼承了父親的文學帝國,他購買“皮皮魯”、“舒克貝塔”這些文學形象的錢,那就是“左手倒右手”,鄭淵潔真的會開個天價故意為難兒子?
鄭淵潔曾說:“想象力是孩子最寶貴的財富,別讓作業把它偷走。”
他的實驗未必適合所有人,卻撕開了一道思考的裂縫:教育不該是流水線,而應是喚醒靈魂的藝術。
如今,70歲的鄭淵潔宣布停更自媒體,兒子鄭亞旗繼續經營“童話王國”,女兒在學術領域深耕。
這對“反叛父子”的故事,或許給不了標準答案,但它提醒我們:教育的終極目標,不是制造“成功的產品”,而是培養“完整的人”。
參考官方文獻:
鄭淵潔之子“私塾教育”成才 只上過一周幼兒園——法制晚報
鄭亞旗:和鄭淵潔一起“罷課”的童年——新世紀周刊
鄭亞旗曝鄭淵潔兩歲對其性教育 18歲前未獨自出門——紅網
“童話大王”鄭淵潔:兒子小學輟學,女兒全額獎學金被6所名校錄取——澎湃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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