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
果然是不出所料,負責問詢的警察曹秀梅剛走,負責暗中跟蹤金亞中、張楚一和劉敏瑛就發現蔣小麗也急忙出來,慌張地鎖了門后,攔下一輛黃包車直接往東去,當然以蔣小麗的的閱歷,根本不會想到要回頭留意,于是三個警察騎著自行車偷偷跟蹤,而蔣小麗去的地方居然是從已經去世的老公梁老頭兒那里繼承來的小宅院,住在里面的自然是老姜(馮抱壤)。
金亞中、張楚一和劉敏瑛目睹這一幕后,金亞中讓劉敏瑛去找電話聯系組長葉超然報告情況后,自己與張楚一繼續跟蹤。葉超然接到電話后,立刻下令,金亞中、張楚一和劉敏瑛繼續監視,如果蔣小麗單獨離開小宅院,則由劉敏瑛跟蹤,而馮抱壤離開的話,不管是獨自一人還是與蔣小麗一起,都須三人一起跟上去。葉超然特別強調:鑒于馮抱壤是職業殺手,應該具有超強的反跟蹤能力,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不可擅自采取抓捕行動。一旦出現意外情況時,可以開槍使用手槍,但只能擊傷后將其逮捕。
這個時候,四十多歲的蔣麗正在和馮抱壤商量事,蔣小麗和馮抱壤相識是在1940年,此時的蔣小麗還是“暗香閣”里的小姐,而老板是女光棍龔大娘,龔大娘能開“暗香閣”自然有后臺,龔大娘的后臺就她的老相好偽警察局偵緝隊副隊長平介鑫。在此人關照下,“暗香閣”開的是風生水起。
此時的馮抱壤已經是一名從事暗殺三四年的職業殺手了。至于馮抱壤當時出現在合肥是專程來行刺哪個工作對象,還是去其他地方執行任務抑或完成了任務返回蕪湖復命而途經,那就不清楚了。反正那天晚上他是下榻在“暗香閣”,成為“媚妞兒”蔣小麗的一個客人。讓蔣小麗想不到是,這個客人除了按妓院價格支付了嫖資外,還另給了她一份超過嫖資的小費。這對于一個已經三十多歲的小姐來說是無法想象的,因此,蔣小麗就對這個自稱“老姜”的男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之后“老姜”他來合肥每次都是到“暗香閣”過夜,而且必選蔣小麗。如此多年下來,兩人的關系就由嫖客關系轉為男女相好,真的是應了那句話“日久生情”。可解放后,“老姜”卻突然失蹤了,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她當時能聯系上“老姜”,那她肯定會嫁給“老姜”。
蔣小麗今生今世最依戀,最心儀的男人突然就出現就出現了,上月下旬的一天,她正在自己租住的住宅門口呆坐著的時候,“老姜”突然猶如從地底下冒出來似的猝然出現在她的眼前。“老姜”對于蔣小麗的情況竟然了如指掌,見面就說:“把你在米市街的那座小宅院騰出來,我要住進去。”
蔣小麗說:“那房子我租給別人了,已經預收了半年租金”
馮抱壤立即就說:“讓房客走,租金還給人家,再給人家一筆補償金!”說著,他把一沓鈔票放在桌上。
就這樣,那座小宅院就成了逃犯馮抱壤的藏身之所,但馮抱壤用的還是原先租客的登記信息。但就從這一刻起,蔣小麗便對“老姜”的真實身份有了懷疑。而此時她已經對這個男人已經有了感情,況且他出手慷慨大方,知道她跟其他男人有染也沒干涉過,所以,蔣小麗她樂得裝糊涂。萬一哪天他真的被警察抓去了,她也完全可以以“不知道他的情況”為由蒙混過去。不過當已經很久沒來看過她的曹秀梅今天突然說是路過順便來她家里看看時,蔣小麗意識到了危機。
尤其是曹秀梅問她找沒找男人。這么一來,蔣小麗就想到了要給“老姜”報個信兒。可對于蔣小麗提醒,“老姜”根本就不在乎,他表示:“曹秀梅是你多年好友,怎么會對你有二心呢?別一驚一乍的”。
可蔣小麗卻不這樣想,她始終堅持自己的觀點,意思是這里已經不安全了,還是趕緊搬離這里吧。馮抱壤想了想表示同意,因此他就讓蔣小麗幫他租一個市郊接合部偏僻些的房子,蔣小麗說:“現在租房房東要看身份證明、出差證明或者戶口本”。馮抱壤就說:你只要選中了房子,我就有證明讓人家登記。
蔣小麗于是就出門就去聯系房子,外面蹲守的刑警劉敏瑛跟上去。這時,組長葉超然也趕來了,在與金亞中、張楚一會合后。三人認為馮抱壤應該是藏匿于小宅院內,決定繼續監視,到晚上采取抓捕行動。如果他自己出來則實施抓捕。葉超然隨后向市局要求增派人手,參加抓捕。這時,劉敏瑛跟蹤蔣小麗見其回住處后返回現場復命,葉超然聽后斷定是在為馮抱壤物色落腳點,于是決定先將蔣小麗控制。
蔣小麗被捕后,很快就交代了一應情況。于是,專案組正式制定了當晚抓捕馮抱壤的計劃。天黑后,抓捕行動開始實施。可卻撲了個空!經勘查,目標是從后院翻墻逃遁的。由于傍晚前下過雨,所以從痕跡推斷馮抱壤是在下雨前即下午四點前就已經逃走了。如此看來,馮抱壤是完全相信蔣小麗的報警的,只是因為想穩住蔣小麗,所以故意不信。所謂讓蔣去物色房子準備搬離,也是穩住警方。就此馮抱壤失蹤。
6月30日上午,專案組開會討論案情。分析案情時嗎,有人提及馮抱壤有個綽號“鳥見愁”時,這是不是說明馮抱壤擅長使用彈弓,這樣一來,大家不約而同地想起黃世升6月13日外出夜間返回下榻的“碧水驛館”在竹橋上失足落水的那一幕。當時大家對此一直心存疑惑,像黃世升這樣一個身強力壯、會武術、山間羊腸小道尚且能行走如飛的慣匪,喝酒之后就連這么一座兩尺寬的竹橋都過不去了嗎?是不是這個擅使彈弓射鳥百發百中的“三角禪堂”殺手馮抱壤在從中作祟。
刑警推斷,馮抱壤與黃世升在“碧水驛館”后面的龍潭畔附近停車,然后步行至竹橋前才分手。馮抱壤沒有上橋,也沒離開,站在一側橋頭目送黃世升往前走。待其走到橋中間時,掏出彈弓開始下手,而射出的是鐵蒺藜,黃世升一見難免驚恐萬狀,一邊往前逃,一邊把腦袋移來晃去以避讓接致命彈丸。以馮抱壤的本領,要想一丸射中目標,當然易如反掌,但他應該是不想在尸體上留下他殺痕跡,所以故意不射中目標,而是讓一顆顆彈丸制造恐慌,亂其心神,導致步履不穩,最后黃世升“自然落水”而亡。
可就在大家浮想聯翩的時候嗎,一個意外的消息傳來,在鼓樓街的一口水井里發現疑似逃犯馮抱壤的尸體!葉超然一聽大驚失色,于是立即讓警察把在押人犯蔣小麗提解至現場辨認。專案組成員當即趕往現場。
該尸體是今天上午七點多被發現的。這口水井由于附近準備擴建馬路,所以已經不作為日常生活所用了。上午有幾個孩子在井臺上玩耍,無意間發現是一具尸體。派出所接到報告后當即指派警員前來處置,打撈起來后發現死者身上有刀刺創口,經法醫對尸體進行解剖后得出結論:死因是以單刃匕首從背后刺入心臟,一刀斃命;死亡時間應在解剖尸體之前的三十小時左右。死者被害前大約兩小時內曾進食,在胃內發現雞肉、魚肉、花生米等食物殘渣,并曾喝過一定數量的白酒。法醫從合肥警方在下發《追逃通知》中,判斷出死者很有可能是被通緝的馮抱壤,于是這次才給專案組打了電話。
市局刑警此時的推斷是:水井區域系兇手處置尸體的第二現場;鑒于兇手殺人后需要轉移尸體,第一現場距離第二現場應該不會很遠,否則雖然是在夜間轉移的,另外,轉移尸體不可能像背個傷員那樣背著就出門了,得偽裝成貨物樣方可施行,因此兇手是使用了運輸工具的。
當下,專案組葉超然四人抵達現場時,金亞中三人已把蔣小麗提解過來,正在辨認尸體,很快就予以確認。于是,市局刑警就地跟專案組辦了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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