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要是毀了，全是你害的！”

李桂芬站在客廳正中，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往沙發上癱著，嘴里那話跟刀子似的直往兒媳婦林雨的心口捅。

林雨就站在廚房門口，手里還拿著菜刀，眉毛抬了抬，語氣輕飄飄：“媽，您咋又開始了？前天不是還說我做飯太咸，昨天說我教壞了孩子，今天又說我毀家……您這連載劇啊，編得也太勤快了點?！?/p>

“你看看你這是什么態度！”李桂芬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聲音拔高，“要不是你天天跟小飛鬧別扭，他哪能天天加班不回家？你個掃把星！”

林雨沒惱，反倒笑了，走過來把菜刀往菜板上一拍，手一拍圍裙，往椅子上一坐：“媽，那您說說，我做了啥天怒人怨的事兒？偷你錢了？打你了？還是給你下藥了？”

“你！”李桂芬一時語塞，眼睛一轉，忽然冷笑：“你不就是想著把我趕出去，好自己在家當老佛爺？你小姨子前兩天來看我，我給她煮了碗面，你就跟她臉拉得跟鍋底似的，還不許她來？現在你還偷我項鏈，就為了陷害我小飛不給我養老，是不是？”

這話一出口，林雨徹底愣了。

“我偷你項鏈？”她瞪大眼睛，仿佛聽了個笑話，“媽，那條金項鏈，我去年就陪你去修過，修好后你說放抽屜里，我還幫你找過呢。前天我去抽屜里拿針線包，根本就沒見著項鏈。你現在找不著，就賴我？”

李桂芬見兒媳沒被唬住，立馬演技升級，眼淚撲簌簌地掉下來，“小飛?。∧慊貋砜纯窗。闳⒘藗€啥媳婦啊！偷你媽東西還這么理直氣壯！我這老太太命苦啊，攤上這么個白眼狼！”

正說著，李小飛推門進來了。

他一臉疲憊，打著哈欠，“媽，你這大晚上的又干嘛呢？樓道都聽見你喊了?！?/p>

“你說說你老婆！你說她有沒有偷我項鏈！”李桂芬沖過去揪住兒子的胳膊，“你小時候多乖多聽話，現在被這狐媚子迷得連親媽都不要了！”

李小飛皺著眉看向林雨：“雨雨，你到底有沒有動我媽東西？”

林雨“哼”了一聲，掏出手機，“不動還真虧了這‘罪名’了，那我就坐實一下吧?！?/p>

她打開手機相冊，翻出一段視頻，“這是前天晚上我在陽臺收衣服，正好手機落在客廳沙發上錄像，看看你媽晚上在干嘛?！?/p>

視頻里，李桂芬偷偷摸摸地打開抽屜，把項鏈裝進自己衣兜，然后自言自語：“這玩意還是藏起來，等小飛媳婦找不著了，我再好好說說她，看她還敢不敢頂嘴……”

屋里一片死寂。

李小飛的臉一下僵住，扭頭盯著母親，“媽？你……這……”

李桂芬也傻了，一下撲過去想搶手機，“你偷拍我！你居心叵測！你這是陷害我！”

林雨后退一步，冷笑著說：“您睜眼說瞎話，我還不能留個證據？今天不是您先說我偷項鏈的嗎？我不坐實一下，都對不起您這番編排?！?/p>

“你這人怎么這么陰狠！小飛，你看她！”李桂芬又哭又叫，眼看演不下去了，才咬牙說，“行，項鏈是我自己藏的，我就是想看看你對我啥態度！”

“媽，您這可真是……真是把自己當皇上演試探了。”李小飛無奈地搖頭。

林雨卻笑得有點涼，“試探我？好，我配合到底?！?/strong>

她站起身，把圍裙摘了，走到李小飛面前：“小飛，我不伺候了，家你愛怎么過怎么過。我嫁過來三年，從沒在你媽面前落個好。你不是總說我不懂事、嘴硬嗎？那我今天就服個軟，搬出去，給你媽騰地兒?！?/p>

“小雨，你別這樣……”李小飛慌了。

林雨收拾了幾件衣服，推開門頭也不回，“我壞都被說了，還不真做點‘壞事’，不就虧大了嘛?！?/p>

一周后，小區門口的咖啡館里，林雨坐在窗邊喝著拿鐵。

對面坐著她的閨蜜小曼，聽完她的講述，嘖嘖道：“你這婆婆也是個人才，演得跟宮斗劇似的。”

林雨聳聳肩：“她不演，我也不下臺。現在她想演，那我就陪她好好演到底。”

“你不回去了？”

“回啊?！绷钟晏ь^笑得從容，“她不是說攤上我倒霉嗎？我不讓她好好‘倒霉’一下，她還真以為我是泥做的?！?/p>

后來，李小飛去接林雨，林雨回了家，但態度變了許多，不再事事討好、處處退讓。

李桂芬再想“睜眼說瞎話”，就會被林雨笑著提醒：“媽，上次那段視頻我還沒刪呢?！?/p>

李桂芬臉紅耳熱，終究也消停了不少。

林雨終于明白，有時候，該反擊的時候，真的不能軟。這不是壞，這是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