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勇今年28，在外頭打工幾年，認識了一個城里的姑娘，叫小敏。姑娘長得秀氣，說話也溫柔，是工地上食堂的出納。倆人一來二去，慢慢就好上了。小敏說話文縐縐的，不像村里那些直來直去的女孩，小勇特別吃她那一套。每天上班前，小敏都會給他遞一杯奶茶，說：“你喝著，我去忙。”小勇覺得，自己這輩子就是她了。

談了一年，小敏就說：“你要真心娶我，咱就回你家提親去。”

小勇樂得合不攏嘴，帶著她回了趟老家。老兩口接待得算熱情，殺雞燉魚不說，連那個平時舍不得喝的五糧液都摳出來了。小敏倒也落落大方，陪著洗菜、搭話，說話得體，逗得小勇媽直夸：“這姑娘懂事，怪不得我家兒子稀罕。”

可事情真談到彩禮這茬時，氣氛就不對勁了。

小敏爸媽坐在炕頭上，開口就是：“我們家小敏從小是捧在手心里長的，不圖你家多有錢，但也得看個態度。彩禮這塊我們不高，按咱們縣里行情，二十萬整，不還。”

小勇爸一聽，眼睛瞪得銅鈴大：“二十萬？！你這不是開玩笑嘛？我們家種地的，一年下來也才兩三萬，哪有二十萬啊？”

小勇媽趕緊打圓場：“要不咱坐下來慢慢談，十萬八萬的也不是不能商量……”

可小敏爸態度也強硬：“十萬八萬？咱家姑娘從小學到大學花了多少心血？不是我們抬價，是這年頭彩禮行情擺這兒呢，少一分不行！”

小勇當時臉都掛不住了，他看著小敏，眼神里全是為難：“你也不說說話？”

小敏低頭不語，只是輕輕地說了句：“我爸媽說的，我也沒辦法。”

回家后，小勇跟爸媽急了眼。他脾氣本來就暴躁，一著急，飯都沒吃，掀了桌子就吼：“你們不給，我就真沒法結婚！二十萬而已，你們要真心為我好，就想想辦法去借！”

老兩口也急了，老爸拍著桌子說：“你眼里還有沒有爸媽？我們養你這么大，不是讓你為了個女人來威脅我們的！”

小勇沖過去就吼：“我現在一分錢都沒有，你們不給，她就嫁不進來！這婚是你們想斷還是我自己不要？”

小勇媽一邊掉淚一邊勸：“要是真喜歡，人家姑娘也不能看重這點錢啊，咱家也不容易，咋就非要二十萬？”

小勇徹底爆了，一步沖到老媽跟前，“啪”地一個巴掌甩過去，打得她臉歪到一邊。她整個人愣住了，捂著臉，眼淚刷地掉下來。

“你打你媽？”老爸吼得嗓子都冒煙了，掄起掃帚要打，小勇躲過去，指著門口：“你們要不給，我就去死！我這輩子只要這個女人！”

這時候，小敏站在門口，臉色白得像紙。她剛剛還在屋后接電話，一進門就看見小勇打了他媽，那一巴掌清脆響亮，打得她心都發涼。

“你……”小敏愣住了，半晌沒說出話。

小勇一轉頭看到她，趕緊沖上去拉住她的手：“敏敏你別怕，我這不是逼急了嘛，我爸媽就是不通情理，他們不想讓我們結婚！”

可小敏慢慢地抽回了手，眼神空洞：“你說，你要是將來哪天也覺得我不講理，你是不是也會一巴掌呼過來？”

小勇呆住了，嘴巴張了張，什么都沒說出來。

“對父母都能動手的人，跟你過一輩子，我怕。”小敏說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天晚上，小勇在家里摔了碗，踢了椅子，整整一夜沒睡。第二天一早，村里人傳得沸沸揚揚，說“老陳家兒子動手打了媽，為了二十萬彩禮，還把女朋友嚇跑了。”

小勇媽眼腫得老高，鄰居來看她，她只是搖頭嘆氣：“我們就這一個兒子，可這巴掌下去，我心都涼透了。”

小勇后來也試著去找小敏，打了十幾個電話，對方一概不接。他跑去食堂門口等，遠遠看見她和另一個同事走在一起，她連眼神都沒往他這邊撇一眼。

三個月后，小敏辭職離開了那座城市，再沒聯系過他。

小勇才終于明白，房子車子票子固然重要，可有些東西，錯過一次，就是一輩子。而那一巴掌，不只是扇在了母親臉上，也扇碎了他的人品、愛情，還有一家人的心。

村里人都說：“再難也別動手，再窮也別變狠。婚姻要彩禮，但比錢更貴的，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