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十五年啊，一晃就過去了。"李志明抬頭看著公司大樓，眼神復雜。

當初意氣風發的年輕人如今已兩鬢斑白，自己的薪資竟比不上剛入職的新人。

"王總，我想談談我的薪資問題。""志明啊，公司現在擴張，你再等等。"

這樣的對話已經重復了三次。

這一次，李志明決定站出來爭取自己的權益。

01

那是一個平常的周三下午，李志明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眼睛盯著電腦屏幕，手上不停地調整著圖紙上的細節。作為建筑設計公司"正和設計"的資深設計師，這樣的場景在過去的十五年里每天都在上演。

"志明，這份圖紙什么時候能出來？客戶在催了。"技術總監趙強走過來問道。

李志明抬起頭，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快了，最多再有兩個小時。昨晚我加班到凌晨兩點，基本都完成了，現在只需要再檢查一遍細節。"

"好，辛苦了。"趙強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

這是李志明在正和設計的第十五個年頭。十五年來，他從一名普通設計師成長為公司的技術骨干，手上經手的項目超過兩百個，幾乎見證了公司從小到大的全部發展歷程。他曾經被王總——公司的創始人王建國稱為"公司的左膀右臂"，這讓李志明倍感自豪。

下班后，李志明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收拾好圖紙準備離開。經過財務室時，他看到門虛掩著，里面傳來說話聲。

"這批新來的設計師工資定得挺高啊，應屆畢業生就給到這個數？"是財務小周的聲音。

"王總說了，現在行情就這樣，不給高點留不住人。這不，剛從X大畢業的小林，月薪就給到一萬五了。"

"一萬五？那比……"

李志明沒有繼續聽下去，他的腳步僵在了原地。一萬五？他在公司干了十五年，如今的月薪才一萬三。雖然當初入職時才四千，這些年也漲了不少，但跟新人比起來……

回到家，李志明坐在沙發上，久久不能平靜。妻子張蓉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關切地問道："今天又加班了？看你臉色不太好。"

李志明勉強笑了笑，"沒事，可能是有點累了。"他不想把工作上的煩心事帶回家。

"小宇下周就要高考了，你得抽時間陪陪他，別總是工作。"張蓉嘆了口氣，"這些年你為公司付出太多，都沒時間顧家。"

李志明點點頭，看了眼兒子的房門，輕聲道："我知道，等這個月的項目忙完就好了。"

吃完飯，李志明敲開了兒子的房門。十八歲的兒子正埋頭做題，聽見敲門聲抬起頭："爸，有事嗎？"

"學習怎么樣？有沒有什么困難的地方？"李志明坐到兒子床邊，有些生疏地問道。

"還行吧，就是有點緊張。"兒子李小宇合上書本，"爸，我想考X大的建筑系，和你一樣。"

李志明心里一暖，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好，爸爸支持你。不過要考X大不容易，你要加油。"

"我知道，所以我每天都在努力。"小宇笑了笑，"對了爸，如果我考上了，大學四年的學費和生活費大概需要多少錢啊？"

李志明略微計算了一下，"四年下來，至少要二十萬吧。"說完，他自己都愣住了——這么多年的積蓄，除去房貸和日常開銷，能拿出來的也就這么多了。

"那么貴啊……"小宇的眼神暗了暗。

"沒關系，爸爸這些年一直在存錢，就是為了你上大學用的。"李志明故作輕松地說道，但心里卻沉甸甸的。

回到臥室，張蓉正在算家庭賬本。看到李志明進來，她嘆了口氣："這個月又超支了。小宇補課的費用越來越高，再加上咱爸的醫藥費……"

李志明坐到床邊，猶豫了一下，終于開口："蓉，我想……找王總談談加薪的事。"

張蓉驚訝地看著他："你要去找王總？這不像你啊，你一直說在公司不好意思提這個。"

"我覺得是時候了。"李志明苦笑道，"我為公司工作了十五年，現在薪資竟然比不上剛來的應屆生，這說不過去。"

"真的？"張蓉瞪大了眼睛，"那你一定要去談！十五年的資歷和付出，怎么能這樣？"

李志明點點頭，心中已經下定決心。

第二天一早，李志明比平時提前一小時到了公司。他站在王總辦公室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敲響了門。

"請進。"里面傳來王建國的聲音。

李志明推門而入，看到王建國正在翻閱文件。五十多歲的王建國，身材微胖，頭發已經花白，臉上的皺紋也比十五年前深了許多。

"志明啊，這么早？有什么事嗎？"王建國抬頭，略顯驚訝。

"王總，我想和您談一下……關于我的薪資問題。"李志明直入主題，聲音卻不自覺地放低了。

王建國的眉頭微微皺起，放下手中的文件，靠在椅背上："怎么突然想到談這個了？"

"我在公司已經工作了十五年，從最初的四千元到現在的一萬三，這些年確實漲了不少。"李志明斟酌著詞句，"但我昨天無意中聽說，新招的應屆畢業生起薪就有一萬五……"

王建國的表情明顯僵硬了一下，隨即恢復平靜："志明，你知道現在市場行情變化很快，新人的薪資是按照市場定的。你當初進來的時候，行情就是那樣。"

"我理解市場變化，但我這十五年的經驗和對公司的貢獻，難道不值得一個合理的薪資嗎？"李志明語氣誠懇，"我不是來抱怨的，只是希望能得到公平對待。"

王建國嘆了口氣："我明白你的感受。這樣吧，等這個季度結束，公司會統一考核調薪，到時候我會特別關注你的情況。"

李志明知道這是一句敷衍的話，但他不想把關系弄得太僵，只好點頭道："好的，王總，謝謝您的理解。"

走出王總辦公室，李志明心里五味雜陳。十五年了，他第一次為了自己的利益站出來，卻得到了這樣一個模糊的答復。

接下來的日子，李志明依然專注工作，不想因為薪資問題影響自己的表現。三個月的考核期很快過去，公司如期進行了年中調薪。當李志明打開工資條時，他愣住了——只增加了300元。

這顯然不是他期望的結果。經過再三考慮，李志明再次敲響了王總的辦公室門。

"王總，關于調薪的事情……"

"志明啊，這次調薪是按照考核結果來的，你的加薪幅度在中等水平。"王建國顯得有些不耐煩，"公司這兩年擴張，成本增加很多，不能隨意給員工大幅加薪。"

"但是王總，我為公司工作了十五年，現在的薪資卻低于新來的員工，這合理嗎？"李志明努力保持冷靜。

"你跟新人比什么？他們是新鮮血液，有創新思維，而且都是名校畢業。"王建國的語氣變得生硬，"志明，你是老員工，我尊重你，但公司不是慈善機構，薪資要看貢獻和價值。"

李志明感到一陣心涼："王總，難道我這些年的付出沒有價值嗎？那個'春風城市廣場'項目出問題時，是誰連續工作72小時把它救回來的？'濱海花園'的設計方案被客戶否決后，又是誰一周內完成了全新方案？"

"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公司要向前看。"王建國避開了李志明的目光，"如果你對現狀不滿意，可以再努力提升自己，或者……"他沒有說完，但意思很明顯了。

李志明沉默著離開了辦公室，心中的失落感從未如此強烈。

那天晚上，李志明回到家，罕見地打開了一瓶酒。張蓉看出了他的異常，坐到他身邊："談得不順利？"

李志明苦笑一聲："十五年，換來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那你打算怎么辦？"張蓉輕聲問道。

李志明沉思片刻："再等等看吧，如果情況沒有改變，我可能要考慮換個地方了。"

"你能這么想就好。"張蓉握住他的手，"別總把自己鎖在一個地方，外面的世界很大。"

李志明點點頭，但心里清楚，對于一個四十五歲的中年人來說，重新開始并不容易。

接下來的日子，公司接了一個大項目——"東方明珠"商業綜合體，這是正和設計成立以來金額最大的一個項目。王總親自掛帥，組建了專門的團隊，李志明作為經驗豐富的設計師，自然被分配了重要任務。

項目進展很順利，直到有一天，新來的設計師小林在一個重要環節上出了錯誤，導致整個設計方案需要大幅度修改。眼看著截止日期就要到了，團隊陷入了恐慌。

"這怎么辦？返工至少需要一周時間，客戶下周一就要看最終方案了！"趙強急得團團轉。

"讓我來試試。"李志明主動請纓，"我有個想法，可以在保留原方案框架的基礎上進行局部調整，這樣能節省大量時間。"

在接下來的三天里，李志明幾乎沒合眼，連續工作近80小時，終于在截止日期前完成了方案修改。當他把修改后的方案交給王總時，王總欣喜若狂："太好了！志明，你又一次救了公司！"

李志明疲憊地笑了笑，心想這或許是個好時機："王總，關于之前談的薪資問題……"

沒想到王總的表情立刻冷了下來："志明，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項目還沒結束，大家都很忙。等項目完成再說吧。"

李志明站在原地，如同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看著王總匆匆離去的背影，他第一次產生了強烈的不被尊重感。

"東方明珠"項目最終獲得了客戶的高度評價，公司舉辦了慶功會。酒席上，王總舉杯致辭："感謝團隊的每一位成員，特別是我們的設計總監趙強，帶領團隊克服困難，圓滿完成了項目！"

李志明坐在角落，聽著王總的致辭，一個字也沒提到他的貢獻。他默默放下酒杯，提前離開了慶功會。

第二天，李志明再次走進王總辦公室。這一次，他的態度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堅決。

"王總，我想最后談一次薪資的事情。"李志明直視著王建國的眼睛，"我認為我應該得到比現在高得多的薪資，至少不能低于新來的員工。"

王建國皺起眉頭："志明，我已經說過了，薪資是按照市場定的。你不能總是拿自己跟新人比。"

"不是我要比，而是這本身就是一個公平問題。"李志明的聲音提高了，"我為公司付出了十五年，遇到困難從不退縮，可換來的是什么？在'東方明珠'項目上，是我解決了危機，結果慶功會上您連提都沒提我！"

02

王建國的臉色變得鐵青："李志明，你這是在質疑我的決定？"

"我只是在尋求公平對待。"李志明沒有退縮，"十五年來，我從沒有因為個人原因耽誤過一天工作，遇到緊急項目總是第一個沖上去，最后一個離開。這些年我錯過了多少兒子的成長時刻，家里大小事都是我妻子一個人扛著。我付出這么多，難道不值得一個合理的薪資嗎？"

"你以為只有你在付出嗎？"王建國站了起來，聲音提高了八度，"公司能有今天，是我王建國拼出來的！當初要不是我收留你，你能有今天？別以為自己多重要，公司沒有誰是不可替代的！"

李志明被這番話震住了，他從未見過王總對他發這么大的火。十五年來，他一直把自己當作公司的一分子，把王總當作知己，可現在聽來，原來在王總眼里，他不過是一個隨時可以替換的棋子。

"好，既然王總這么說，那我沒什么好說的了。"李志明深吸一口氣，"我再問最后一次，我的薪資能不能調整到合理水平？"

王建國冷笑一聲："你這是在威脅我？李志明，別給臉不要臉。你還想在正和干，就按公司規定來；不想干，隨時可以走人！"

一股怒火從李志明心底升起，十五年的委屈在這一刻爆發："好，那我走！"

王建國顯然沒料到李志明會這么決絕，愣了一下，隨即惱羞成怒："走就走！以為我少了你就不行了？現在就收拾東西滾蛋！"

李志明轉身離開辦公室，渾身發抖。他沒想到十五年的職業生涯會以這種方式結束。

回到工位，李志明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同事們都投來驚訝的目光，很快，他被辭退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公司。

"志明，你真要走啊？"老同事劉建民走過來，壓低聲音問道。

李志明苦笑道："不是我要走，是被趕走的。"

"唉，你都跟了王總十五年了，怎么說翻臉就翻臉？"劉建民嘆了口氣，"你要是走了，'鳳凰廣場'項目怎么辦？那可是你主導的設計啊。"

李志明一怔，他差點忘了這個剛剛啟動的重要項目。"鳳凰廣場"是公司近期接到的又一個大單，預算超過十億，李志明被指定為主設計師，目前項目剛剛進入初步設計階段。

"現在不是我的事了，我想王總會安排好的。"李志明收拾好桌面上的私人物品，看著這個待了十五年的工位，心中百感交集。

臨走前，人事部門的小陳遞給李志明一份文件："這是離職協議，請簽字確認。"

李志明掃了一眼，發現自己連一個月的補償金都沒有："這是什么意思？"

小陳尷尬地說："王總說你是主動離職，不符合補償條件。"

"主動離職？"李志明冷笑一聲，"是他讓我馬上滾蛋的！"

"這個……我只是傳話。"小陳低下頭。

李志明深吸一口氣，在離職協議上簽了字。十五年的付出，換來的就是這樣一張冰冷的紙。

走出公司大門，李志明站在陽光下，感覺恍如隔世。十五年前，他滿懷希望地走進這扇門；十五年后，他帶著滿身傷痕離開。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在這里度過了人生中最寶貴的青春年華。

回到家里，張蓉看到李志明提前回來，又看到他手中的紙箱，立刻明白了什么："你被辭退了？"

李志明點點頭，把事情經過告訴了妻子。

出乎意料的是，張蓉并沒有責備他，反而松了一口氣："其實我早就想讓你換個地方了。這些年你為公司付出太多，回報卻太少。現在正好是個新開始。"

"可是……"李志明猶豫道，"我都四十五歲了，再找工作不容易。"

"不試試怎么知道？"張蓉握住丈夫的手，"你有豐富的經驗和出色的能力，一定會有公司欣賞你的。"

李志明感動地看著妻子，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我會找到更好的機會。"

就在這時，李志明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您好，請問是李志明先生嗎？我是盛世建筑的HR，聽說您從正和設計離職了，不知道您是否有興趣來我們公司面談？"

李志明驚訝地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同樣驚訝的妻子："您怎么知道我離職的？"

"哦，這個圈子消息傳得很快。我們一直很欣賞您的設計才華，如果您有意向，明天可以來公司聊聊。"

掛斷電話，李志明和張蓉面面相覷。

"看來你的名聲比你想象的要好呢。"張蓉笑著說。

第二天，李志明穿上西裝，去了盛世建筑。讓他沒想到的是，面試他的竟然是盛世建筑的董事長孫明亮。

"李先生，久仰大名。"孫明亮熱情地握住李志明的手，"您的作品我都很熟悉，特別是'春風城市廣場'，那個轉角設計太妙了！"

李志明受寵若驚："謝謝孫董事長的欣賞。"

"別客氣，叫我老孫就行。"孫明亮親切地說，"李先生，我就直說了，我們很希望您能加入盛世。您的經驗和才華正是我們需要的，薪資方面——"他寫下一個數字推到李志明面前，"這是我們的誠意。"

李志明看到那個數字，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比他在正和的薪資整整高了一倍多！

"這……是不是太高了？"李志明下意識地問道。

孫明亮笑了："不高，這是您應得的。在這個行業，像您這樣的人才太稀缺了。我們這邊還有項目提成和年終獎，如果您表現出色，明年還可以考慮給您股份期權。"

面試結束后，李志明恍恍惚惚地走出盛世大廈。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在外面的價值竟然這么高。這一刻，他才意識到，原來自己被正和壓榨了這么多年。

回到家，李志明把好消息告訴了妻子和兒子。

"爸，這太棒了！"李小宇興奮地說，"這下我上大學的學費不用擔心了！"

張蓉欣慰地笑了："看來老天是公平的，你的付出終于得到了回報。"

李志明點點頭，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當晚，他痛快地簽下了盛世建筑的聘用合同，約定下周一正式入職。

與此同時，正和設計公司內部卻陷入了混亂。

"什么？'鳳凰廣場'的核心設計圖紙找不到了？"王建國拍案而起，怒視著眼前的設計團隊。

"不是找不到，而是……不完整。"趙強擦著汗解釋道，"李志明走得太突然，他負責的那部分沒有交接清楚。我們只找到了初步草圖，詳細的結構設計和關鍵節點的處理方案都沒有。"

王建國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那就按照草圖重新設計！"

"可是，距離客戶要求的提交日期只剩兩周了，重新設計根本來不及。"趙強為難地說，"而且，李志明在這個項目上加入了很多創新點，這些都是他的獨特思路，我們很難在短時間內復制出來。"

"那就聯系李志明，讓他把資料交出來！"王建國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