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離家出家,留下薛寶釵像封氏一樣守在娘家,并不是通行本續(xù)書交代的所謂“蘭桂齊芳”。薛寶釵的余生將面臨兩個情況:
其一,薛家的敗亡;
其二,她何去何從!
關(guān)于薛家的敗亡,書中提及了幾個線索。就比如第七十九回,夏金桂因桂花與自己名字重了,便強(qiáng)行讓人以“嫦娥花”代之。這一情節(jié)不禁讓人聯(lián)想到“嫦娥應(yīng)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的“嫦娥奔月”典故。傳說嫦娥不顧丈夫后羿,吞服仙丹后獨自奔月成仙,導(dǎo)致后羿日后被逢蒙設(shè)計殺害。如果夏金桂如同嫦娥,那么在薛家危難之際,她很可能會拋夫而去,致使薛蟠短命而死。
第四回,賈雨村聽從門子建議“扶乩”,以“薛蟠已得了無名之病,被馮(淵)魂追索而死”結(jié)案,就為薛蟠的死埋下了伏筆。
第二十八回,馮紫英的“喜樂悲愁”(據(jù)程甲本順序)四句酒令,分別隱喻他與蔣玉菡、薛蟠、賈寶玉四人。其中第三句“女兒悲,兒夫染病在垂?!?,就有暗示薛蟠生命垂危之際,夏金桂會拋夫而去之意。
如果薛姨媽、薛蟠相繼去世,薛家長房無人。雖說薛蝌、薛寶琴不會對堂姐棄之不顧,但彼時各家未必都在一處。薛寶釵作為賈家媳婦,丈夫“失蹤”,公婆戴罪發(fā)配未歸,勢必會滯留在京城守候。而薛蝌肯定要回到金陵薛家本家,薛寶琴嫁夫隨夫,都對薛寶釵的境況有心無力。最有可能伸出援助之手的,便是史湘云。
關(guān)于史湘云與薛寶釵攜手余生,林黛玉的《折足雁》酒令“落霞與孤鶩齊飛”,以及薛寶琴的《詠紅梅花得花字》“閑庭曲檻無余雪,流水空山有落霞”,也都給出了相關(guān)的影射。
第三十一回,“金麒麟伏白首雙星”描寫的是史湘云定親之事?!半p星”之說源于“牛郎織女”的典故,暗示史湘云與馮紫英的姻緣破碎。但兩只金麒麟有送“雙子”之意,也與牛郎織女有兩個孩子的說法相符。而且,馮紫英的酒令第一句就是“女兒喜,頭胎養(yǎng)了雙生子”,蔣玉菡的酒令中也有“女兒喜,燈花并頭結(jié)雙蕊”作為佐證,預(yù)示史湘云婚后會生育兩個孩子。
雖說“樂中悲”曲子交代史湘云的姻緣也是先樂后悲,且由妓·女云兒影射她在丈夫馮紫英死后,一度被迫流落到煙花巷。但史湘云生性樂觀豁達(dá),一生雖歷經(jīng)坎坷,卻也悲喜交織。相信最終能如“寒塘渡鶴影”所讖,渡過危難,迎來否極泰來的結(jié)局。她有兩子傍身,也有能力幫助薛寶釵。
第三十二回,史湘云曾對襲人稱贊薛寶釵的好:“我但凡有這么個親姐姐,就是沒了父母,也是沒妨礙的。”她渴望有薛寶釵這樣一位姐姐,又為人仗義,自然不會對薛寶釵的困境袖手旁觀。
第三十八回,薛寶釵替史湘云張羅螃蟹宴時,賈母講述了自己曾經(jīng)在家中枕霞閣落水蒙難的故事,含沙射影地告誡薛家:不要輕視史湘云當(dāng)時的“落魄”,說不定日后她能否極泰來,反過來幫助薛寶釵。相信賈母的話會一語成讖。當(dāng)年薛寶釵“投之以桃”,如今史湘云“報之以李”,成就“落霞與孤鶩齊飛”“閑庭曲檻無余雪,流水空山有落霞”的雙姝同行佳話。
薛寶釵的牡丹花簽對此也有暗示。羅隱《牡丹花》原詩“任是無情亦動人”之后,便是“芍藥與君為近侍,芙蓉何處避芳塵”兩句。曹雪芹極有可能借此詩中牡丹、芍藥與芙蓉的花期,來形容薛寶釵、史湘云與林黛玉的關(guān)系。林黛玉遠(yuǎn)嫁后香消玉殞,薛寶釵與史湘云相伴到老,這也應(yīng)了第一回甄士隱解讀《好了歌》中“說什么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成霜”一句。此處脂硯齋“甲戌側(cè)批:寶釵、湘云一干人”,同樣有暗示薛寶釵與史湘云姊妹相伴的意思。
或許,這才是薛寶釵的真正結(jié)局呢。
?從原文找線索,還原最真實的《紅樓夢》。
?以上觀點根據(jù)《紅樓夢》80回前故事線索整理、推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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