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錢鐘書追求燕大校花趙蘿蕤,可趙蘿蕤根本沒有看上他,而是喜歡當時一文不名的窮小子,沒想到她的原因非常簡單又實際:他長得好看。
北京,燕京大學校園里春意正濃,趙蘿蕤坐在圖書館門口曬太陽。
有人問起“怎么看上了陳夢家”,她沒猶豫,眼一亮,說了句:“長得太漂亮了。”
一句話砸下來,旁邊人笑,有人搖頭,有人說“膚淺”,趙蘿蕤抬眼看天,一臉坦然。
“他睫毛在燈籠下忽閃忽閃的,像極了《牡丹亭》里的柳夢梅”,她說得認真。
這不是玩笑,也不是矯情,是一種本能的偏愛。
一個在詩書堆里泡大的姑娘,看慣了才子才女,忽然碰見一個眼睛亮、鼻梁高、輪廓干凈的少年,自然心動。
陳夢家那時候穿著洗到發白的舊長衫,借住在趙家閣樓,常常一根饅頭配一碗水,但眉眼疏朗,站著像棵竹。
周圍人議論,趙蘿蕤不解釋,她從來不掩飾對外貌的執著,也從不覺得這有錯。
喜歡美,是底色,不是什么羞于啟齒的事。
尤其是在那個“婚姻聽父母”的年代,趙蘿蕤開口說喜歡誰,就像當街扔塊磚,砸得人措手不及。
偏偏她還不太買賬陳夢家的詩。
問起來就一句:“不喜歡,但他長得太漂亮了。”坦白得像個刺。
不是才華,不是家世,單就一張臉,一個身形,一個不肯低頭的背影,值了。
這份“看臉”的感情,起初并不被祝福,趙紫宸,趙蘿蕤的父親,宗教學院院長,自認斯文門第,看不上陳夢家這副“寒酸骨”。
一個靠寫詩混飯的青年,拿什么娶自己女兒?
于是斷了生活費,軟硬兼施,連朋友也被攔著不許資助。
趙蘿蕤不聽,死扛,靠獎學金吃飯,向楊絳借錢,一本書一本書翻譯賺稿費,衣服補了又補。
兩年時間,水米無聲,連一句抱怨都省了,父母不松口,她就不松手,死磕到底。
這場戀愛里,錢鐘書是繞不過的插曲。
那年錢鐘書考入清華,國文、英文雙滿分,出身好、文憑硬,留洋背景加滿分才氣。
追求方式也夠鋪張:中英法三語十四行詩、夾玉蘭花的《唐璜》、信封邊上寫滿希臘文注釋……一整個套裝的“文人浪漫”。
但趙蘿蕤只皺眉:“太匠氣。” 寫得多,不如寫得準;才華重,壓得人喘不過氣。
她要的不是紙面才子,是那種寫詩唱歌、專注挖甲骨的自由氣。
錢鐘書太用力,反而顯小家子氣。
陳夢家反而松弛,拉著吉他唱英文民謠,研究甲骨時能整整幾天不說話,眼神里全是事。
趙蘿蕤盯著他看,看出一個“沉進去的人”,看出個不靠炫技、不做作、不賣弄的骨頭。
這一看,就是一輩子。
1936年,兩人終于頂著全家的反對,在司徒雷登辦公室結婚,連婚禮都省了,隨手訂個日期,簽完字走人。
陳夢家去了西南聯大任教,趙蘿蕤也辭職,搬去跟著過日子。
沒房沒地,床是舊的,碗是缺的,她卻照樣洗衣做飯,空了翻譯《死了的山村》,一邊照顧家,一邊寫作不輟。
婚后幾年清苦,靠翻譯賺點小稿費,孩子吃藥的錢都得先問人借。
可兩人一合眼,依舊覺得日子有意思,有柴有米,沒光沒電,都能靠著對方撐下去。
陳夢家后來進了考古界,發掘甲骨文,參與編寫《甲骨文合集》,身份從“浪漫詩人”變成了“嚴肅學者”,一頭扎進黃土里不出來。
趙蘿蕤繼續翻譯、教學、輔佐,文藝圈、學術圈兩頭有人記住名字。
風雨從未斷過,1966年陳夢去世,趙蘿蕤身邊連個紙條都沒留下。
之后,是獨活,是病痛,是精神崩裂,腦子開始分不清人,記憶斷成一塊塊,可她咬牙翻完了《草葉集》,翻得慢,也翻得準,每翻一頁都像往胸口砸一錘。
這部書,是她送給這個世界的最后一句話。
趙蘿蕤走的時候,沒驚動多少人,那時的書刊不再提這對戀人,不再提他們的美貌、沖撞、頑抗、堅持,只剩翻譯目錄里一個名字。
可在那個時代,要堅持自由戀愛,要頂著門第壓力選“窮書生”,要用自己的一生證明“美也值錢”,不是容易事。
她沒妥協,也沒裝高尚,她說喜歡,就是喜歡,她要過,就真去過。
陳夢家早走了,趙蘿蕤遲了一步,他們像兩個時代的啞火焰,一前一后,燒在紙面,也燒在人心上。
參考資料:
傅國涌,《趙蘿蕤:漂亮是正義》,載《南方人物周刊》,2011年第1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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