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看著兒子的錄取通知書,我握著手機,聲音有些發抖:
"喂,老陸,是我。我家鳴兒考上你們學校了,想跟你......"
"嘟——嘟——"
可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
我愣在原地,耳邊只剩下冰冷的忙音。
二十年的交情,他為何連一句話都不愿意聽我說完....
01
在七月底,陳國棟站在書房的窗前,望著窗外,手中捏著一封大學錄取通知書。
兒子陳鳴終于如愿考入了華清大學,這所在全國都頗有名氣的學府。
妻子李湘在廚房里忙碌,準備著一桌豐盛的午餐來慶祝兒子的好消息。
"爸,在看什么呢?"陳鳴推門進來,少年特有的朝氣洋溢在他清秀的臉龐上。
他剛洗完澡,頭發還滴著水,T恤衫隨意地套在身上,整個人散發著青春的活力。
"在看你的錄取通知書,我兒子終于要成為大學生了,還是華清大學的物理系高材生。"
聽到這話,我笑著搖了搖手中的文件。
陳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過來坐在我對面的椅子上:
"其實我心里還有點緊張,聽說華清大學的物理系很難,尤其是大一的課程,很多人都掛科。"
"別擔心,你從小物理就好,再說了——"
我正要繼續安慰他放寬心,突然想起了什么,連忙打開電腦,在網頁上搜索起來。
"怎么了,爸?"陳鳴疑惑地看著我。
"我突然想起來,我有個大學同學似乎在華清大學物理系任教。如果是他的話,那可真是太巧了。"
我一邊敲擊鍵盤,一邊跟他說道。
幾分鐘后,我的眼睛定格在屏幕上。
華清大學物理系教授名單中,赫然列著一個熟悉的名字——陸遠,物理系量子力學教授,博士生導師。
那張照片雖然顯示的是一個中年人的面孔,鬢角已長出些許白發,但我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真的是他!"我不由得叫出聲來,"陸遠,我大學時最要好的朋友,現在竟然是你們學校的教授了!"
"真的嗎?"陳鳴的眼睛亮了起來,"那太好了,我說不定還能上他的課呢。"
我笑著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比上課更好,我這就給他打電話,讓他以后多關照你。"
"不用了吧,爸,這走后門會不會麻煩到他了啊?"陳鳴有些為難地說。
"傻孩子,這不是走后門,只是老同學之間的互相照應。再說了,陸遠當年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形影不離,大學四年幾乎無話不談。"
我一邊說著,一邊翻找著手機通訊錄,"不過畢業后我們就很少聯系了,主要是工作太忙,各自成家立業,慢慢就疏遠了。"
陳鳴似乎聽出了我話中的一絲感慨,沒有再反對。
我找到了陸遠的號碼,那是十多年前的一次同學聚會上留下的,也不知道還在不在用。
"你們當年關系很好嗎?"陳鳴好奇地問。
聽到這,我頓了一下,思緒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大學校園。
那時的陸遠還是個戴著厚厚眼鏡的瘦高個,總是抱著一堆物理書籍,看起來有些木訥。
我們是在大一新生報到那天認識的,被分到了同一個宿舍。
"關系好?"我笑了笑,"何止是好,我們是整個系公認的'陳陸組合'。他學習好,我人緣好,他幫我補習功課,我帶他參加各種社交活動。我們一起度過了人生中最美好的四年時光。"
"那后來怎么不聯系了?"
我的笑容僵了一下:"大概就是生活各自不同了吧。他一直在學術道路上前進,而我畢業后就進了國企,平凡地工作,成家,生兒育女。不同圈子,不同生活軌跡,慢慢就疏遠了。"
陳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有繼續追問。
他似乎察覺到了我話中有話,但作為一個敏感的少年,他選擇了尊重我的隱私。
"不過現在有機會重新聯系了,多好啊!"我很快調整好情緒,撥通了那個許久未聯系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久到我幾乎要放棄了,突然被接通了。
"喂?"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聲音有些疲憊,但依舊能辨認出是陸遠的聲音。
"老陸啊,是你嗎?我是陳國棟啊,二十年沒見了。"
我興奮地說道,聲音因為緊張和期待而有些發顫。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可就在我以為對方沒聽清時,突然傳來了一聲清脆的掛斷聲。
我愣在那里,手機仍貼在耳邊,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
陸遠,我曾經最好的朋友,二十年未見,竟連一句話都不愿與我多說,直接掛斷了我的電話?
"怎么了,爸?"陳鳴關切地問道。
我尷尬地放下手機,強撐出一個笑容,安慰他也安慰自己道:"可能是信號不好,斷線了。我待會再打過去。"
02
午飯時,我心不在焉地夾著菜,腦海中全是剛才被掛斷電話的場景。
妻子李湘察覺到了我的異常,輕聲問道:"怎么了?兒子考上了還不開心?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事?"
"沒什么,"我勉強笑了笑,"就是剛才給一個老同學打電話,沒聊上幾句就斷了。"
"哪個老同學?"李湘好奇地問。
"陸遠,我大學時的室友。"我頓了頓,"他現在是鳴兒要去的華清大學物理系的教授。"
"真的嗎?"李湘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那太好了!你們可是好朋友,他肯定會照顧鳴兒的。"
我沒有告訴她電話被掛斷的事實,只是含糊地點點頭:"嗯,我待會再聯系他。"
陳鳴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這孩子從小就很敏感,大概已經猜到了什么,但他沒有拆穿,只是低下頭默默地吃著飯。
"爸,到底怎么回事?"他直視著我的眼睛,"那個教授是不是真的掛你電話了?"
我嘆了口氣,沒有再隱瞞:"是的,他一聽是我,就直接掛了。"
"怪了...您和這位陸教授之間發生了啥事啊?我看您這反應,該不會是年輕時做了什么對不起人家的事吧?"
我望著遠處的雨景,思緒再次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說實話,我也不太清楚。大學畢業后,我們保持了段時間的聯系,后來就慢慢少了。十年前有次同學聚會見過一面,但他當時對我態度就有些冷淡,聚會結束后他就匆匆離開了。"
"那你...會不會是認錯人了?"陳鳴試圖找個合理的解釋。
我搖搖頭:"不會的,我叫了他的名字,他聽得很清楚。"
"那......"陳鳴欲言又止,"會不會是因為什么誤會?或者你做了什么傷害到他的事情?"
我皺起眉頭,認真回想著過去的點點滴滴,但實在想不出曾經做過什么對不起陸遠的事情。
相反,在大學期間,我不止一次地幫助過這個內向的室友,無論是生活上、學習上,甚至是情感上的指導。
"我真的想不出來,"我誠實地說,"我和他之間沒有什么深仇大恨。除非..."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但又很快搖頭否認了,"不,不可能的。"
"除非什么?"陳鳴好奇地追問。
"沒什么,可能就是我們之間的關系已經淡了,他不愿意再敘舊吧。"我沒有說出心中的猜測,因為那實在太荒謬了。
"那我去了學校該怎么辦?"陳鳴看起來有些擔憂,"如果他真的對你有什么意見,會不會遷怒于我?"
我連忙安慰道:"不會的,陸遠不是那種人。無論他對我有什么看法,都不會影響到你。再說了,大學里教授很少會關注具體的某個學生,除非你特別優秀或者特別差勁。"
陳鳴點點頭,似乎稍微放心了一些,但我能看出他眼中仍有疑慮。
"我再試著聯系他一次,"我拿出手機,"如果還是不行,那就算了。你到了學校就好好學習,不用管我們之間的事。"
我再次撥通了陸遠的電話,這一次,電話響了幾聲就被掛斷了。我又試了兩次,得到的都是同樣的結果。第四次,電話甚至沒有響,直接提示對方已關機。
"看來他是真的不想和我說話了。"我自嘲地笑了笑,把手機扔到一旁的沙發上。
陳鳴沉默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地說道:
"爸,要不等我入學的時候,也許我可以試著了解一下情況?"
"什么意思?"我疑惑地看著兒子。
"我不會直接去問他,只是多觀察一下。明明您和陸教授曾經是那么好的朋友,突然變成這樣,中間一定有什么誤會。"
我理解兒子的好意,但還是擔心勸道:"鳴兒,這不太合適。我不想讓我們之間的事情影響到你的學習和生活。"
"爸,我只是想幫您,而且我也很好奇,為什么一個您評價這么高的人,會對您有這么大的敵意。不過您放心,我會謹慎行事,不會讓這件事影響我的學業。"
"我知道你是好意,但還是小心。他畢竟是你的教授,對你學習和未來都有很大影響。"
"嗯,我明白,我會先專注學習,取得好成績。如果有合適的機會再說,不會冒然行事的。"
聽著兒子這一套又一套的話,我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我兒子長大了,有骨氣了。"
這時,李湘從廚房走出來,看到我們父子倆在陽臺竊竊私語,好奇地問道:
"你們在說什么呢?這么神神叨叨的,給我也講講唄。"
"沒什么,"我笑著說,"就是在給兒子一些上大學的建議。"
李湘狐疑地看了我們一眼,但沒有多問。男人之間的話題她一向尊重。
"對了,明天我要去趟書店,給鳴兒買些大學要用的參考書。"我對妻子說道,試圖轉移話題。
"我和你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想買些廚藝書,學幾道新菜,以后鳴兒回來可以嘗嘗。"
看著妻子期待的眼神,我點點頭同意了。
其實去書店只是個借口,我真正想做的是再次嘗試聯系陸遠。
03
第二天上午,我獨自來到了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館。
李湘帶著陳鳴去了書店,我則找了個借口溜了出來。
坐在窗邊的位置上,我盯著手機屏幕上陸遠的號碼,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撥了出去。
這一次,電話竟然接通了。
"喂?"陸遠的聲音比昨天更加冷淡。
"老陸,別掛,聽我說兩句。"我急忙說道,生怕他又掛斷電話。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沒有掛斷,但也沒有回應。
"我兒子陳鳴被華清大學物理系錄取了,下個月就要入學。我不知道我們之間發生了什么,但我希望你不要因為我而對他有什么偏見。"
陸遠終于開口,聲音冷得像冰:"我向來公私分明。只要他足夠優秀,我不會虧待。"
"謝謝,"我松了口氣,"那我們能不能見個面,好好聊聊?"
"沒什么好聊的。"陸遠的語氣依舊冷漠,"都過去了,互不打擾即可。"
"老陸,"我的聲音有些哽咽,"我們好歹曾經是最好的朋友啊。你記得嗎?大學時我們一起熬夜復習,一起在食堂打飯,一起去看電影。那一年你生病,是我陪你去的醫院;那一年你失戀,是我陪你喝了一整夜的酒。這些,你都忘了嗎?"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我幾乎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陳國棟,"陸遠終于開口,聲音有些發顫,似乎在壓抑著什么強烈的情緒,"有些事情,時間久了,記憶會美化。你記得的是你想記得的部分,而真相可能并非如此。"
"什么意思?"我感到莫名其妙,"不是,我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如果我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請你直說,我愿意道歉,愿意補償。"
"補償?"陸遠冷笑一聲,"有些事情,永遠無法補償。就這樣吧,你不用再聯系我了。至于你兒子,我說過,我會公平對待每一個學生。"
說完,不等我回應,電話又一次被掛斷了。
我坐在咖啡館里,手中的咖啡已經涼了,心卻更加困惑。
陸遠的話讓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實在想不出自己做過什么讓他如此記恨的事情。
大學四年,我們形影不離,關系幾乎親密得像兄弟一般。
畢業后的前幾年,雖然聯系沒那么頻繁了,但每逢節假日還是會互相問候,偶爾還會見面吃飯。
可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們之間有了這樣深的隔閡?
我仔細回憶著過去的點點滴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是畢業后的第五年,我剛剛和李湘結婚不久,陸遠從國外讀完博士回來,在一所大學找到了教職。
我們約在一家餐廳見面,那是我們畢業后最后一次單獨聚會。
那天,陸遠看起來心事重重,話很少。我以為他是剛回國不適應,又或者是工作上有什么壓力,就沒有多問。
飯后,我提出送他回家,他卻堅決拒絕了。
那以后,我們之間的聯系越來越少,直到完全斷了聯系。
難道問題出在那次聚會上?我皺著眉頭,努力回想當時的每一個細節,但實在找不出什么特別的地方。
我們聊了些什么?工作,家庭,未來的計劃,都是些普通的話題。除非......
我突然想起了一個可能性,但那太荒謬了,我不敢相信。如果真是那樣,那問題可就大了。
正當我陷入沉思時,手機響了起來,是李湘打來的。
"你在哪呢?我們買完書了,準備去吃午飯,你過來嗎?"李湘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嗯,我這就過去。"我回答道,暫時將思緒拉回現實。
掛了電話,我起身離開咖啡館,決定暫時把這件事放一放。
也許等陳鳴入學后,有機會親眼見到陸遠,事情會有轉機。
04
八月底,我和李湘送陳鳴去北京報到。
華清大學坐落在城市的郊區,校園寬闊而美麗,處處透露著文化底蘊和學術氛圍。
陳鳴的宿舍在物理系的學生公寓樓,是四人一間的標準宿舍。
當我們到達時,另外兩個室友已經到了,正在整理自己的床鋪。
他們看起來都是文質彬彬的好學生,也這讓我稍微放心了一些。
幫陳鳴安頓好行李后,李湘忍不住叮囑了一堆生活上的小事。
從吃飯到洗衣服,從學習到交友,恨不得把所有的關心都一次性傾倒出來。
陳鳴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耐心地聽著,不時點頭表示知道了。
"媽,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這些我都懂的。"最后,陳鳴無奈地說道。
李湘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嘮叨,笑著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你爸爸有話要和你單獨說,我先到樓下等你們。"
李湘離開后,我示意陳鳴和我一起去陽臺上。
從這里可以看到整個校園的美景,遠處是連綿的山脈,近處是茂密的林蔭道和教學樓。
"鳴兒,"我認真地看著兒子的眼睛,"關于陸教授的事情,我再強調一遍,不要主動去找他,更不要提起我。"
陳鳴點點頭:"我知道了,爸。但如果在課堂上碰到他呢?"
"正常上課就行,不要特意表現出什么。他是教授,你是學生,保持這種關系就好。"
"他真的那么討厭你嗎?"陳鳴忍不住問道。
我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但他顯然不想和我有任何聯系。無論原因是什么,你都不要摻和進來,明白嗎?"
陳鳴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點點頭:"我明白了,爸。我會小心處理的。"
看著兒子堅定的眼神,我知道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需要我保護的小男孩了。
他有自己的主見和判斷,我能做的只是給他一些建議,最終的決定權在他手中。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拍拍他的肩膀,"好好享受你的大學生活吧,這可能是你人生中最美好的四年。認真學習,廣交朋友,參加一些有意義的活動,成為一個更好的自己。"
"我會的,爸。"陳鳴鄭重地點點頭。
我們回到宿舍,和另外兩個室友打了個招呼,然后離開了。
李湘在樓下等著我們,臉上帶著驕傲又不舍的表情:"都安頓好了嗎?"
"嗯,都好了。"我點點頭。
"那就回家吧,別打擾孩子了。兒子,有什么事就給我們打電話,知道嗎?"
李湘拉著我的手,戀戀不舍地看了陳鳴一眼叮囑道。
"知道了,媽。"陳鳴無奈地笑了笑,"你們放心回去吧,我一個人沒問題的。"
最后,在一片依依不舍中,我們告別了陳鳴,離開了華清大學校園。
在回家的火車上,李湘靠在我肩上,輕聲問道:"你說,我們的兒子會適應大學生活嗎?"
"當然會,"我笑著回答,"他比我們想象的要獨立和堅強得多。"
李湘點點頭,閉上眼睛休息。而我的思緒卻不可避免地又回到了陸遠身上。
他現在在做什么?是在教課,還是在實驗室研究?他會在校園里遇到陳鳴嗎?如果遇到了,會怎么樣?
這些問題在我腦海中盤旋,久久不散。
05
開學兩周后,陳鳴打來電話,說他適應得不錯,課程雖然有些難,但還在掌控范圍內。
他提到了自己加入了物理學會,認識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看起來對大學生活充滿期待。
我小心翼翼地問道:"有沒有見到陸教授?"
電話那頭陳鳴沉默了一下,然后說道:"見到了,他是我們的量子力學導論課老師。"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急忙追問道:"他...他有沒有對你說什么?"
"沒有,"陳鳴回答,"他對所有學生都一樣,很嚴肅,很專業。他講課很好,深入淺出,大家都很喜歡他的課。"
我松了口氣:"那就好。"
"但是,爸,"陳鳴猶豫了一下,"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什么事?"我的心又提了起來。
"昨天課間休息的時候,我聽到幾個學長在議論陸教授。他們說他最近情緒不太穩定,有時會突然走神,甚至有一次在課堂上發了脾氣。這很不像他平時的風格。"
我皺起眉頭:"是嗎?可他一直是個很克制的人,很少發脾氣的。"
"學長們猜測可能是他最近的研究遇到了瓶頸,或者是家里有什么事。"陳鳴繼續說道,"但我在想,會不會和你有關?"
聽到這,我沉默了。
"爸,我真的很好奇,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陳鳴忍不住問道。
"我也想知道,"我苦笑著說,"但現在顯然不是追究這個的好時機。你好好上課就行,不要去招惹他。"
"嗯,我知道了。"陳鳴應道,但我能聽出他語氣中的不確定。
掛了電話后,我坐在沙發上,思緒萬千。但無論如何,我不能讓兒子卷入其中。
接下來的幾周,陳鳴偶爾會給我們打電話,匯報他的學習和生活情況。
他提到陸遠的課很有挑戰性,但很有收獲,看起來對這位教授很是敬佩。
這讓我稍微放心了一些,至少陸遠確實如他所說,公私分明,沒有因為我而遷怒于陳鳴。
十月中旬,陳鳴突然打來電話,聲音中帶著一絲興奮。
"爸,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他迫不及待地說道。
"什么好消息?"我好奇地問。
"陸教授選了五名大一學生參加他的實驗室項目,我是其中之一!"陳鳴的聲音中充滿了自豪,"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據說他很少帶大一學生的。"
我的心情頓時復雜起來。一方面,我為兒子感到高興和驕傲;另一方面,我擔心他與陸遠接觸越多,就越可能被卷入我們之間的恩怨中。
"恭喜你,兒子。"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松愉快,"這確實是個好機會。陸教授是物理界的權威,能跟著他學習,一定會受益匪淺。"
"是啊,我太興奮了!我們下周就開始在實驗室工作。不過,爸,有件事我想問你。"
"什么事?"
"我是不是應該告訴陸教授,你是我父親?"陳鳴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思考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他可能已經知道了。你的檔案里應該有家長信息,作為你的授課教授,他可能已經看過了。"
"那如果他問起你呢?我該怎么回答?"
"如實回答就好,"我嘆了口氣,"不用隱瞞,也不用多說。他問什么,你答什么。"
"好的,爸。"陳鳴應道,"我會小心處理的。"
掛了電話,我陷入了沉思。
陸遠選擇陳鳴參加他的項目,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如果他真的對我有那么大的怨恨,為什么還要選我的兒子?這一切都讓我越來越困惑。
"怎么了?"李湘從廚房走出來,看到我坐在沙發上發呆,關切地問道。
"沒什么,"我勉強笑了笑,"鳴兒被他們系里一個重要的教授選中,參加一個研究項目了。"
"那不是好事嗎?你怎么看起來不太高興?"李湘疑惑地問。
我沒有告訴她真相,只是說道:
"我當然高興,只是有點擔心他會不會太辛苦了。一邊上課,一邊還要做研究項目。"
李湘笑了:"別擔心,孩子比我們想象的要堅強得多。年輕人精力旺盛,可以應付得來。"
我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但心中的疑慮卻越來越深:陸遠到底想干什么?
06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就到了十一月。
陳鳴在電話里提到,他在實驗室的工作進展順利,陸遠對他的表現很滿意,甚至單獨指導他完成了一個小項目。
"陸教授人其實很好,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嚴肅,甚至有點冷漠,但他對學生很負責任,很耐心。只要你真心想學,他就會不遺余力地教你。"
聽到兒子這樣評價陸遠,我心中感慨萬千。
這才是我記憶中的那個陸遠啊,認真,負責,對待學術一絲不茍。看來,他的冷漠和拒絕,只針對我一個人。
"他有沒有提起過我?"我忍不住問道。
"沒有,"陳鳴回答,"我們只談學術,很少聊私事。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前幾天,他似乎無意中提到了你們大學時的事情。"陳鳴說道,"他說他大學時有個室友,非常善于交際,幫他解決了很多社交難題。我猜那個人應該是你吧?"
我心中一暖:"是的,那時候他很內向,不太會和人打交道。我就經常帶他參加各種活動,幫他認識新朋友。"
"他說那個室友對他影響很大,讓他學會了如何與人相處。"陳鳴繼續說道,"雖然他沒有明說那個人是你,但從他的描述來看,應該就是你了。"
我沉默了。如果陸遠對我的回憶還是正面的,那為什么會如此拒絕與我聯系?這一切都太矛盾了。
"爸,我在想,"陳鳴猶豫了一下,"也許我應該試著問問他關于你的事情?"
"不,別這樣做,"我立刻阻止道,"不要為了我去打探什么。你現在和他相處得很好,不要破壞這種關系。"
"但我真的很好奇,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明明兩個都是很好的人!如果有機會,我想試著問問他。"
我知道無法阻止兒子的決心,只好妥協:
"如果有合適的機會,你可以試著問問。但不要刻意創造機會,也不要逼問他,明白嗎?"
"明白了,爸。"陳鳴應道。
掛了電話,我坐在窗前,看著外面的秋景。
樹葉已經開始變黃,一片片飄落,就像我與陸遠的友誼,曾經如此茂盛,如今卻只剩下零落的回憶。
我突然做了個決定:我要去一趟北京,親自見見陸遠。再這樣藏藏掖掖,對誰都不好。
我沒有告訴李湘真相,只說公司有個項目需要去北京考察幾天。
李湘習慣了我的出差,沒有多問。我也沒有告訴兒子我要去北京的事情,不想給他增加壓力。
三天后,我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車。
火車緩緩駛出站臺,窗外的景色不斷變換,我的心情也隨之波動。
我不知道此行會有什么結果,但我知道,該面對的,終究要面對。
到達北京已經是傍晚,我在學校附近找了家賓館住下。
第二天一早,我就來到了華清大學校園。
我按照兒子之前提供的信息,順利找到了物理系的大樓。
這是一棟現代化的建筑,玻璃幕墻反射著陽光,顯得格外明亮。
在大廳的導覽圖上,我找到了陸遠的辦公室,503號。
我深吸一口氣,走向電梯,按下了5樓的按鈕。
電梯門打開,我走出來,沿著走廊尋找503號辦公室。
走廊兩側是一扇扇緊閉的門,每扇門上都有教授的名字。
終于,我在一扇門前停下了腳步,門牌上清晰地寫著:"陸遠 教授"。
我站在門前,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后還是鼓起勇氣,輕輕敲了敲門。
"請進。"里面傳來陸遠熟悉的聲音。
我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只見辦公室不大,但布置得很整潔。
書架上擺滿了各種專業書籍,墻上掛著幾幅物理學相關的圖表。
陸遠坐在書桌后面,正在電腦前工作。
在聽到開門聲后,他抬起頭,可看到我的那一刻,臉色瞬間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