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鎮體制的困境:負重前行的基層干部與懸浮的治理現實 ——他們為何在“沒有意義的忙碌”中逐漸失去方向?
一
鄉鎮體制的擴張與懸浮:一場與鄉村脫節的“自我狂歡”。
近年來,鄉鎮體制的“膨脹”與鄉村社會的“收縮”形成鮮明對比。在空心化、老齡化的農村,鄉鎮機構卻不斷增設——退役軍人服務站、應急辦、執法中心等新部門層出不窮,工作人員從三四十人增至五六十人,但新增的多為“編制外”聘用人員。
這種擴張并非源于鄉村實際需求,而是為了應對上級層層加碼的任務:鄉村振興、廁所革命、人居環境整治、創衛迎檢……每一項都需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卻往往與農民的真實需求脫節。
一位鄉鎮干部無奈道:“群眾把垃圾扔到溝里,我們得去撿;山上墳頭的花不環保,得拔掉。但農民覺得這是瞎折騰,我們自己也覺得荒誕。” 這種“懸浮式治理”讓鄉鎮工作逐漸淪為應付考核的“表面功夫”,與鄉村社會的真實生活漸行漸遠。
二
基層干部的困境:權力最小化,責任最大化。
鄉鎮干部常自嘲是“背鍋俠”——權責嚴重不對等。財權、人事權、執法權被縣級部門收走,但所有任務最終都壓到鄉鎮。修一條巷道需層層審批,但出了問題卻由鄉鎮擔責。更諷刺的是,鄉鎮連基本運轉經費都捉襟見肘。一位干部算賬:“每月工資到手2000多,下村的油錢、電話費倒貼300塊,食堂吃不起,宿舍不夠用,連辦公室都得擠折疊床。”
“五加二、白加黑”成了常態。 他們既要應對名目繁多的檢查(平均每三天一次),又要處理信訪矛盾,甚至自掏腰包安撫群眾。一位90后干部說:“十年沒出過遠門,連30公里外的森林公園都沒去過。青春耗在報表和迎檢里,卻不知道意義在哪。”
三
形式主義與無效勞動:一場“精致的內耗”。
鄉鎮工作的荒誕性,在“創衛”中體現得淋漓盡致:為了應付檢查,干部們突擊清理村民院子的柴堆,拔掉墳頭的塑料花,花幾千元做無人看的廣告牌,甚至因“宣傳不合格”反復返工。群眾冷眼旁觀:“你們搞這些虛的,不如修條路實在。”
更深的矛盾在于,這類任務往往與考核掛鉤。一位鎮長坦言:“別的鄉鎮都創了,我們能不創嗎?縣里的榮譽不能丟。” 當“完成任務”成為唯一目標,政策初衷便被異化為政績工具,基層干部成了“高級打工人”,群眾則成了被動的“治理對象”。
四
改革的微光:從“懸浮”到“扎根”的探索。
盡管困境重重,一些地方仍在嘗試突圍:
1. 權力下沉:山東寧陽縣將執法力量下沉鎮街,一線執法人員占比達83%,賦予鄉鎮對派駐機構的考核權,破解“看得見管不著”的難題;
2. 服務轉型: 云南戛灑鎮將138項審批事項納入黨群服務中心,推行“一窗辦理”,讓群眾“少跑腿”;
3. 技術賦能: 浙江新倉鎮通過OA系統實現任務動態管理,用“網上作戰室”追蹤工作進度,減少形式主義空轉。
但這些改革仍面臨深層阻力:財政壓力、編制僵化、考核機制扭曲……若不能從根本上重構縣鄉權責關系,基層的“負重前行”終難轉化為“輕裝上陣”。
五
反思:鄉鎮體制需要一場“祛魅”革命。
鄉鎮的困境,本質是治理邏輯與鄉土社會的斷裂。當政策制定者習慣用城市思維規劃農村,用考核指標替代群眾需求,鄉鎮體制便注定懸浮。真正的改革,需要:
尊重鄉土邏輯:停止將農村“城市化”,允許柴堆與墳頭花的存在;
重構考核體系: 以群眾滿意度替代臺賬厚度,減少“一票否決”的濫用;
保障基層權益: 提高待遇、嚴控借調、打通晉升通道,讓干部有尊嚴地工作。
結語
鄉鎮干部不是“超人”,他們是被困在體制齒輪中的普通人。若改革僅停留在機構增減的層面,而忽視“人”的困境與“鄉土”的真實,鄉鎮體制的懸浮化將永遠無解。
唯有讓政策回歸大地,讓干部重拾初心,基層治理才能真正扎根于泥土,生長出可持續的力量。
這篇爆文揭開了鄉鎮體制的“隱秘角落”,既有真實案例的刺痛,也有改革希望的微光。如果你也曾為基層干部的不易動容,或對鄉村治理感到困惑,請轉發讓更多人看見——改變,從關注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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