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
冬至那天，姜糖抱著保溫桶在機場等到末班機降落。周明遠摟著穿皮草的女人從貴賓通道出來，姜糖的棉襖在霓虹燈下泛起灰白。"這是資助我留學的林小姐。"男人把行李箱推到她跟前，"里面有帶給你的禮物。" 檀木盒里躺著撕成兩半的婚書。姜糖摸到盒底硬物——是周母臨終前塞給她的 傅橫江出現在姜糖最狼狽的時刻。他在 婚禮在船舶修理廠舉行，焊槍噴出的藍焰取代了彩帶。七歲的繼女把貝殼粘成的王冠扣在姜糖發間，小聲叫她"廠長媽媽"。當夜，姜糖蹲在船塢核對零件清單，傅橫江把熱 姜糖握著法院通知書走進周家老宅時，周父正在給新兒媳泡功夫茶。她將翡翠鐲的鑒定報告攤在黃花梨桌上："清代滿綠冰種，磨損部分市值八十萬。"周明遠沖進來要搶，被突然出現的傅橫江反剪雙手按在紫砂茶海上。 "當年你偷換我媽的止疼藥..."姜糖撫摸過客廳全家福的裂痕，指腹沾著周母照片上的霉斑，"現在用祖宅抵債很公平。"法院查封的封條貼上雕花木門時，她聽見身后傳來瓷器碎裂聲——林小姐砸了那套宋代茶具。 三個月后，改裝成紡織車間的貨輪鳴笛出港。姜糖在船長室教女兒認布料編號，傅橫江倚著門框削蘋果，螺旋狀果皮垂進銹跡斑斑的救生圈里。"媽媽看！"小女孩舉起蠟筆畫，歪扭的輪船桅桿上系著紅頭繩，像面獵獵燃燒的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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