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面臨制造業空心化所帶來的造船業衰落,這威脅著美國在全世界的主導地位。特朗普通過指使貝萊德集團收購李嘉誠和記黃埔在巴拿馬的資產,重新獲得對巴拿馬運河的運營控制權,這僅僅是企圖重振美國海權的一小步。特朗普的另一個重要舉措是在白宮設立的造船辦公室,以及向國會提交兩黨共同提出的《“拯救我們的造船廠”法案》。然而,路還很長。
(1)東北亞各國造船業主導地位業已形成
想當年,美國造船商和航運公司也曾一度在全球占據主導地位,后來逐漸讓位給亞洲和中國。1946年美國還擁有世界最大商船隊,有5000多艘船只,占全球總噸位的三分之二,到1960年,美國商船隊仍占全球商船總數的16%,但在1970年下降到8%,1980年下降到4%,而今天僅為0.2%。中國的中遠海運集團已成為全球第四大集裝箱航運公司,兩家臺灣公司和一家韓國公司也躋身前十。美國最大的航運公司美森航運公司僅排名第28位。
包括中國的東北亞地區,在全球商業造船領域內獨占鰲頭。中國是美國在全球海上航運業中最大的競爭對手,也是迄今為止世界上最大的造船國,中國生產的商船噸位占全球總量的50%。其產量可以達到“兩強標準”,即超過了第二大造船國韓國和第三大造船國日本的產量總和。更令人吃驚的是,當前中國造船的很大一部分用于軍用下餃子。
全球最大的五家造船廠都在中國,其中最大的一家歸中國船舶工業集團公司。中國船舶工業集團是國營國防承包商,中國海軍約80%的裝備來自該集團。僅有兩家日本公司能躋身全球前十排序。
盡管現在美國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海軍,但到2024年美國僅建造了包括軍用艦艇在內的107艘船舶,才約為日本產量(387艘)的四分之一,和韓國產量(316艘)的三分之一,更不用說和中國比。美國在全球造船業中排名居然第十九位,僅占全球造船訂單的 0.2% 。
(2)美國造船業和航運業的雙重焦慮
美國的“船舶問題”不僅僅在于造船業,也延伸到航運業。比如說,雖然在與航運相關的兩個重要領域,也就是鉆井平臺等近海船舶服務,和渡輪和郵輪服務,美國似乎還占據重要地位,但在其他類別的航運服務業中排名太低,與超級大國地位不相稱。
按噸位計算,美國在全球運力方面僅排名第11位,在散貨船、油輪和集裝箱船三大航運類別中卻表現較差。后者這三大類別的航運業加起來占全球商船隊的85%。在最具商業意義的集裝箱航運業中,中國大陸、日本、韓國和臺灣四者擁有和運營的船舶噸位都超過了美國。東亞已經成為世界航運的中心,這和大航海時代相比的確是有點“東升西降”的感覺。
海上集裝箱運輸是國際貨物運輸中最經濟、最合理的方式,其年增長率接近12%,是航運業的龍頭。集裝箱運輸技術由美國人馬爾科姆·麥克林發明,在越南戰爭期間美國用集裝箱運輸為54萬大軍保證后勤運輸。戰后,美國公司將這一技術授權給海外市場,卻忽視了國內的民用應用。與此同時,在政府支持下,東亞企業將集裝箱運輸改造用于民用,促進了其對全球的出口。
(3)造船業差距改變了原有的海軍差距
前英國首相溫斯頓·丘吉爾曾將戰爭后勤描述為“勝利之源”。即使在今天智能化的時代,艦船仍然是國防軍事后勤的核心,更不用說海戰需要了。制造業中,造船業尤為國防工業的重要基礎。不要說和中國造船業比,就是和東北亞的日韓造船業比,美國造船業也是差了一大截。盡管在熟練勞動力、工程人才和技術成熟度等方面美國擁有一定潛力,但已經缺乏規模,因此競爭力并不高。到2023年底,中國擁有370艘艦艇作戰平臺,而美國海軍擁有291艘。美國海軍情報局預測到2030年,中國將擁有425艘作戰艦艇,差距會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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