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3月18日,35歲的年輕建筑師呂彥直英年早逝,28歲的未婚妻嚴璆傷心欲絕,遁入空門與青燈古佛為伴。
呂彥直祖籍安徽滁州,1894年出生于天津,是個官宦世家子弟。
他的父親呂增祥,早年是李鴻章的親信,后來又得到了袁世凱的器重,曾擔任過駐日使館的參贊。
呂家在天津英租界附近有座西式豪宅,呂增祥在世時家中門客不斷,還多是有官身、有名望的大人物。
由此可見,呂家在清末的時候,也是個背景顯赫的豪門世家。
按理說,呂彥直出生在這樣一個家庭里,成長經歷不應該有太多波折才對。
只可惜,造化弄人,他沒有趕上好時候,還沒有成長起來父親就撒手人寰了。
所謂“人走茶涼”,雖然聽上去很扎心,但這就是現實,豪門世家的人情關系更是如此。
呂彥直9歲那年父親病逝,呂家的境遇瞬間一落千丈,變得門庭冷落、處境艱難。
好在呂增祥跟嚴復是親家,呂彥直的二姐呂靜宜和嚴復之子嚴伯玉是夫妻。
嚴伯玉當時的職務是駐法參贊,一家人都在巴黎生活,于是就把孤苦無依的呂彥直接到了法國。
幼年喪父很不幸,但對于呂增祥來說,跟著二姐一家生活又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成長的過程中受姐夫嚴伯玉的影響很大。
嚴伯玉是劍橋大學的高材生,但為人處世頗有傳統士人的氣節,從不利用職務之便謀利,一家人的生活過得很清苦。
家庭變故和姐姐一家的生活環境,也讓年幼的呂彥直很快成長了起來。
他在巴黎讀書的時候,為了給姐姐姐夫減輕負擔,每天放學都會跑到歌劇院的停車場擦車賺錢。
在巴黎生活了四年,他幾乎沒有一天懈怠,除了讀書就是打工賺錢,即便是寒風凜冽的冬天也沒有停止。
后來嚴伯玉夫婦回國的時候,呂彥直也跟著二姐一家回到了國內。
由于當時年紀小,他也做不了什么事情,只能在姐姐姐夫的供養下繼續深造學業。
生活經歷磨煉了呂彥直的毅力和上進心,在國內求學期間異常勤奮,考上了清華學堂的留美預備部,獲得了公派前往美國康奈爾大學攻讀建筑的機會。
呂彥直的成長是有目共睹的,如此優秀的青年肯定會吸引很多人的垂青,其中就有嚴伯玉的妹妹的嚴璆。
嚴呂兩家本來就有姻親,在這件事情上自然也樂見其成,暫且不論親上加親的好事,光能有這樣一個優秀的女婿,對于嚴家來說就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既然兩家的長輩都有意向,一對小年輕也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所以這件事很快就定了下來,給呂彥直和嚴璆正式定下了婚事。
不過,這段本來應該幸福美滿的婚姻,卻因為呂彥直的人生選擇,最后成了一件難以圓滿的憾事。
醉心學業的呂彥直走出校門后,在美國工作了兩年,決定回國發展的時候又重回歐洲游歷了一番,吸收了很多古典西式建筑的特色。
回國之后,他就一頭扎進了建筑行業中,一心想要在事業上有所成就。
只不過,事業有成在很多時候只是個美好的愿望,想要在事業上作出成就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剛回國的時候,呂彥直進入了美國墨菲建筑事務所上海分所。
因為他在美國的時候就在這家事務所工作,進入分所工作也算是熟門熟路,工作上更容易展開。
可是沒想到,分所里面的美國領導目不識珠不說,而且非常傲慢,根本就看不起呂彥直這樣的本土精英。
這樣的工作環境讓呂彥直很是氣憤,好好的工作竟然沒辦法開展。
幾個月之后他實在憋不住了,從墨菲建筑事務所辭職后,找到了同樣回國創業的年輕建筑人才黃檀甫,共同成立了“真裕公司”。
但那個時候的上海,幾乎是洋人的天下,中國人創辦的建筑公司,只能接到一些設計和修繕等小業務。
所以很長一段時間,盡管呂彥直和黃檀甫很努力,但公司的經營依然十分慘淡。
直到1925年修建中山陵競標的時候,呂彥直精心打磨的設計方案,才在眾多競爭者中脫穎而出。
只可惜,他還沒有完成自己的杰作,就因勞累過度病倒了,1928年因直腸癌離開了這個世界。
由于忙于事業,呂彥直和嚴璆的婚期一推再推。
到了最后,呂彥直在彌留之際給未婚妻寫了一封長信,內容充滿了歉意和無奈,讓嚴璆別再癡心等待另作打算。
只是沒想到,癡情的嚴璆并未如呂彥直所愿,而是削發為尼斷絕了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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