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中央軍委做出打響對越自衛反擊戰的決策,昆明、廣州等軍區的戰士們嚴陣以待,隨時準備和敵人展開頑強對抗。
54487部隊團長朱富均,就是其中一位。誓師大會上,他斗志昂揚,整裝待發,劍指中越邊境。
然而,滿心期待著勝利的他,這一次走出祖國邊境,卻再也沒有回來。
不僅如此,當戰友們發現犧牲在戰場上的他時,遺體恐怖的景象,讓所有人心中震顫不已。小戰士多年后回憶起來,當時的場景仍然鮮活到令人心痛。
朱富均團長是怎么犧牲的?
他留給戰友們最后的模樣是什么樣的?
奔赴戰場,身陷險境
1979年2月,在對越自衛反擊戰的戰場上,解放軍一個偵察連正秘密行走在無人察覺處。所有戰士一邊注意隱蔽身形,一邊低頭左右尋找,精神高度集中。
在隊伍最前方,一個通訊員正在為大家帶路。偵察行動的路線,他最為熟悉,大伙兒要找的那個人,同樣也是他最熟悉。
那人名叫朱富均,是54487部隊的坦克團團長,通訊員平時就跟在他的身邊開展工作。
朱富均1937年出生在江蘇蘇州,來自廣州軍區,時年42歲,是一名經驗相當豐富的老兵。在坦克團,他是戰士們的主心骨,指引著大家行動的方向。
過去訓練時,大伙兒對他又敬又怕,因為他為人認真嚴肅,要求非常嚴格。不過私下,他其實非常關心戰友,生動詮釋了什么叫鐵漢柔情。
1979年2月,中央決定對越反擊作戰,廣州軍區接到命令,戰士們馬上就要奔赴真刀真槍的戰場了。
訓練中強調過無數遍的重點,真到了戰場上,就是關乎性命的細節。在死亡面前,有人可能會勇往直前,但也有人可能會因為恐懼而打退堂鼓。
放在普通人身上,后者可以得到一定的理解。但是,這樣的行為,在軍人身上絕對不允許出現。
作為坦克團的團長,他承擔著相當重要的火力掩護職責。我軍面對敵人的大部分火力優勢,也都集中在坦克部隊上。他和戰友們扮演的角色,自然是非常重要。
所以在出發之前的誓師大會上,朱富均明確告訴所有人,但凡讓他看到任何一個人的腳步往后退,那么不等敵人動手,他一定會首先開槍了結逃兵。
所有人都能從他鏗鏘有力的話語中,聽出他保家衛國的決心。
2月19日,到達戰場的坦克團收到消息,我軍125師和375團在哥新地區遭到了敵人的圍攻,就連前線指揮部都危在旦夕。敵人的攻勢非常猛烈,如果支援部隊不能及時趕到,他們很有可能頂不住。
因為戰場上的通訊不太及時,再加上情報傳輸可能會出現一定誤差,所以朱富均還聽說,師長和政委似乎都身負重傷,情況相當危急。
千鈞重擔壓在了他的肩上,無論如何,他也得帶領坦克部隊深入敵人陣地,想辦法營救戰友,突破目前我軍遇到的一些困境。
戰場上,時間是最為寶貴的東西,它平等地碾壓著所有人。他們只要多耽擱一分鐘,哥新地區可能就會多犧牲一個甚至更多個戰友。
來不及周全部署,朱富均下達命令,坦克縱隊全體準備,馬上出發,朝著哥新地區進發。
越南的地形條件實在是太過復雜,一路上,他們遇到了許多問題,比如前方道路走向不明,地理環境不適合坦克通行,又或者是叢生的雜草和高聳的山地讓大部隊失去了方向感。
若論對環境的熟悉和適應程度,不得不承認,我們不如越南士兵。當然,這大概也是他們相對于解放軍而言的唯一優點了。
在行軍過程中,坦克縱隊一直試圖和引導組保持聯系。只有引導組給出參考信息,他們才能在這深山老林之中鎖定125師前線指揮部和375團的位置。
最糟糕的情況還是不可避免的發生了,部隊與引導組的聯系斷開。這直接導致了一個問題,坦克兵無法和步兵實現協同作戰,會讓我軍的戰斗力大打折扣。
不同軍種協同作戰,彼此默契配合,這一直都是我軍的一大優勢。步兵可以深入敵人陣營,與敵人展開近身對抗。炮兵和坦克兵更加適合遠距離作戰,對步兵提供火力支援,集中我軍火力攻勢。
可是當前的情況很嚴峻,朱富均找不到125師各個作戰單位。他帶領的坦克部隊,無法策應步兵,也得不到步兵的策應。
路邊隱蔽的125師,他們因為不可抗力而錯過。失去引導的坦克兵們,一路向前沖擊,最終走到了越軍嚴密控制的地帶。
換言之,他們到達了敵人的縱深陣地之中。現在,處境最危險的部隊變成了他們。
慘遭圍攻,身受重傷
越軍本來就對解放軍虎視眈眈,又忌憚解放軍強大的協同作戰能力,以及敏銳的信息偵察能力,所以不敢在前線輕舉妄動,也不敢深入我軍的大后方。
而現在,眼睜睜看著一支中國部隊孤零零地送上門來,這對于越軍而言簡直就是天大的好事。他們發了狠,一定要把這支部隊留在自己的陣地上。
他們集中炮火,對準朱富均和戰友們所在的地方猛烈轟炸,炮彈一個接著一個地投擲過來,震得地動山搖。
朱富均不愧是團長,在越南人剛剛開始行動時,他就已經發現了情況不對勁。
戰士們接到他的緊急命令,馬上調頭,原路返回,速度越快越好,不要和敵人糾纏,更不要戀戰,盡最大能力突破敵人即將到來的封鎖。
雖然越南人的炮火很是強勢,但我軍的坦克也不是吃素的。這個時候,朱富均仍有信心,他們一定不會全部折損在這里。
其實,作為一個40多歲的團級干部,他見識過很多大場面,也知道戰爭的殘酷。所以他不怕死,上戰場之前,也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可是,那些戰士們不一樣。尤其是年紀輕輕的新兵蛋子,他們還是第一次經歷如此激烈血腥的場面,第一次直面生死考驗。他希望,自己能盡量把他們帶出去,保護好他們。
每一位英勇的解放軍戰士都是這樣,他們寧愿自己犧牲,也不愿意看到戰友在自己面前倒下。
在返回的路途中,坦克縱隊面臨的壓力越來越大,敵人是鐵了心地進攻,甚至冒著被坦克轟炸的風險探出頭來,就是為了致他們于死地。
朱富均知道,越是到這個時候,他就越是不能慌。只有他保持清醒,沉著冷靜地指揮,戰士們才能多得一線生機。
可遺憾的是,立志要保護好大家的朱富均,還是沒能實現自己的承諾。他乘坐的裝甲車被敵人的火箭彈擊中,身先士卒的他也因此而身受重傷。
強忍著傷口處的劇痛,他咬緊牙關,叫來副團長,把指揮部隊突圍的重任交給了對方。每一個指揮官都有可能倒下,但指揮官的位置不可以有空缺。
只要還有人在,戰士們的主心骨就還在。
至于自己的安危,這個時候,他根本顧不上。
本來準備搶運團長的裝甲車,被他嚴令停下動作,繼續投入戰斗,不要管他。他也不想留在隊伍里拖累大家,所以讓身邊的幾個戰士把自己抬下去,原地等待救援。
至于其他人,還是像剛才一樣,在副團長的帶領之下,拼盡全力突圍。
身上的傷口始終在不斷流血,朱富均的精力明顯有些渙散,所有行動全憑意志力支撐。警衛員和衛生員都圍在他的身邊,做出一副隨時為團長擋子彈的狀態。
通訊員則四處觀察,尋找相對隱蔽的位置,最好是山洞之類的地方,能夠讓他們暫時躲避,脫離敵人的視線。
然而,就在這時,互相扶持的幾個人,又聽到了一陣恐怖的槍炮聲。
英勇犧牲,永遠銘記
他們已經落單,這個時候絕對沒有和敵人硬碰硬的能力。因此,他們只能躲起來,等待援軍的到來,等待反擊的機會。
可是,上天竟然連這個機會也沒有給他們。
警衛員和衛生員都死在了敵人的彈藥之下,只剩下一個通訊員,拼命把朱富均扶著往前走。朱富均不想連累他,讓他趕緊離開,他卻說什么也不愿意把團長丟下。
沒有辦法,朱富均只能掏出手槍,指著自己的腦袋,對通訊員說:“你要是不想看見我現在死在這兒,那就馬上離開。你找到人過來,我們就還有希望。”
情感上,通訊員舍不得就這樣走。可理智告訴他,被動的等待最為絕望,因為他們不一定能夠等到支援。只有他先去找人,團長才能有活下去的希望。
可事實是,在危機四伏的敵軍陣地,在傷勢無法得到治療的情況下,朱富均哪里還有活下去的機會呢?
他眼含熱淚,把最敬愛的團長轉移到了一處更加隱蔽的位置,做上了只有自己才能看懂的記號。而后,他擦干眼淚,眼神中透出堅定的光,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必須活著,只有他活著,團長的遺體才有人收殮,團長的故事才不會被人遺忘。
心里堵著一口悶氣,通訊員一路上躲躲藏藏,好不容易才和大部隊匯合,第一時間把朱富均的事匯報給了部隊其他領導。
團長所在的地方,只有他記得,所以偵察連執行尋人任務時,他一直在前方帶路,片刻也不敢松懈。
一個客觀問題在于,越南的山地太多,雜草太深,幾天前做出的記號,幾天后就已經不大明顯了。
通訊員瞪大眼睛,一邊回想當時的環境,一邊左右察看。他沉浸在巨大的悲痛當中,只剩下找到團長這一個信念,支撐著幾乎快要崩潰的他。
好不容易,大伙兒終于看到了沉睡在不起眼角落的朱團長。眼前的景象,讓已經見識過生生死死的戰士們全都紅了眼眶。
團長已經面目全非,越南的溫度逐漸升高,他的頭上傷口處和血污處,甚至已經爬出了蛆蟲。
只是,沒有人因為這一幕犯惡心。悲痛,憤懣,種種復雜的情緒,縈繞在大家的心頭。
戰士們合力,把朱團長抬回了我軍陣地,也把他的遺體清理干凈。戰爭結束后,大伙兒帶著他回到了國內,把他的骨灰安葬在廣西龍州的烈士陵園里。
今時今日,如果我們去烈士陵園接受愛國教育,仍然能夠在那里看到朱富均烈士的陵墓。
墓碑上寫著,他1979年2月21日犧牲,貼著一張烈士的照片。
沒能活著回國的英雄,在犧牲之后長眠于國家的土地下,永遠守護著他那一生的忠誠和熱愛。
他曾鮮活地存活于世間,并給世界留下了動人的回響。
結語
朱富均烈士的故事,幾十年后的今天讀來,依舊讓人痛徹心扉。
他誓死守護的,是他最親密的戰友,是他軍人的天職,是他最熱愛地這片土地。
無數犧牲在中越戰場上的英烈們,他們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了又一次的和平,沉痛打擊了敵人,讓繁榮建設的希望之光,籠罩在了中華大地之上。
參考資料
1.中共山西省委黨史辦公室·八路軍研究會
2.中共大同市委政法委
3.《我的老團長朱富均》 劉武松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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