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從“農業學大寨”到年入過億!郭鳳蓮深夜感嘆:若按陳永貴書記的設想發展,大寨會走向何處?
“突突突——”一輛滿載大寨核桃露的貨車駛過村口,驚醒了蹲在石碾旁抽煙的賈承富。
老人望著車身上“大寨”二字的商標,突然想起1964年那個夏天:全國20萬參觀者涌進小山村,毛主席“農業學大寨”的號召通過大喇叭傳遍全國,連他穿的布鞋都被人借去當“樣板”。
五十年過去,當年的“鐵肩膀”如今成了景區講解員,而他身后的虎頭山,早已不是記憶中的模樣。
陳永貴的“愚公夢”:在七溝八梁上鑿出“糧食神話”
1953年的狼窩掌,比名字更可怕的是現實:每逢暴雨,山洪卷著磨盤大的石頭沖毀莊稼,貧瘠的土地畝產不足80公斤,村民們靠野菜糊糊充饑。
新任村支書陳永貴蹲在溝里啃窩頭,突然把窩頭往石頭上一摔:“咱大寨人骨頭比石頭硬,偏要在這狼嘴里搶糧!”
那年冬天,全村男女老少扛著鐵鍬上了山。
零下20℃的寒風里,婦女們把玉米餅揣在懷里焐熱了送到工地,男人們光著膀子撬石頭,手掌磨出血泡就用布條纏上。
1955年,他們在狼窩掌壘起25道石壩,造出30畝梯田,卻被一場暴雨沖得精光;
1956年,他們改良壩基再戰,又被洪水毀了半壁;
直到1958年第三次動工,請來水利技術員設計拱形壩,才終于讓42道石壩牢牢鎖住山洪。
當金黃的谷穗掛滿梯田,70歲的老社員李有金跪在地上抓了把土:“這輩子沒見過這么肥的地!”
在陳永貴的帶領下,大寨人用10年時間創造奇跡:治理7條山溝,修建1800道石壩,把4700塊“雞窩地”連成800畝“海綿田”,畝產從90公斤躍升至250公斤。
1964年,周總理視察大寨時豎起大拇指:“你們是全國農業的榜樣!”
從此,“工業學大慶,農業學大寨”的口號響徹全國,大寨成為集體主義的精神圖騰。
當紅旗遇上改革潮:大寨的“中年危機”
1978年的冬天格外冷。
郭鳳蓮坐在人民大會堂里聽著改革開放的討論,手里的筆記本記滿了“包產到戶”“市場經濟”這些新詞。
此時的大寨,仍堅守著“大隊核算”,工分本上記著社員們每天的勞動,卻記不住越來越空的糧倉——1980年,大寨人均年收入150元,比全國平均水平低40%,連買化肥的錢都要賒欠。
“鳳蓮啊,你走吧,別在這跟著受窮了。”
昔陽縣委領導的調令,讓這位“鐵姑娘”第一次紅了眼眶。
離開那天,她在狼窩掌待了整整一夜,摸著冰涼的石壩喃喃自語:“老書記,您說‘寧要社會主義的草,不要資本主義的苗’,可老百姓的鍋里,連草都煮不稠了啊。”
九十年代的春風來得很慢。
1991年,郭鳳蓮接到縣委電話:“大寨需要你。”
當她回到村里,看到的是斷壁殘垣的村辦企業、荒蕪的梯田和寥寥無幾的年輕人。
會計翻開賬本:集體存款4.7萬元,外債卻有30萬。72歲的宋立英拉著她的手哭:“鳳蓮,咱大寨快散伙了。”
郭鳳蓮的“破冰之旅”:從梯田到品牌的逆襲
郭鳳蓮做的第一件事,是帶著村干部南下考察。
在江蘇華西村,她看到村民住別墅、開轎車,村辦企業年產值過億;
在浙江溫州,小作坊里的紐扣賣向全世界。
回到大寨的那晚,她在村委會的黑板上寫下:“大寨不能靠吃‘紅旗老本’過日子。”
1992年,大寨羊毛衫廠開工。
第一批產品生產出來,郭鳳蓮親自背著樣品去太原推銷。
百貨大樓的采購科長掃了一眼:“大寨產羊毛衫?開玩笑吧?”
她當場剪開一件衣服,露出里面厚實的毛線:“我們大寨人種地實在,做衣服也實在。”
靠著這份“實在”,首批5000件羊毛衫三個月售罄,賺回15萬元利潤。
嘗到甜頭的郭鳳蓮膽子更大了。
她注冊“大寨”商標,推出核桃露、小米、白酒等產品,甚至把當年的知青窯洞改造成民宿,搞起紅色旅游。
2003年,大寨工業園區奠基,第一臺意大利進口的針織機運進村時,老支書宋立英湊上前摸了又摸:“這玩意兒比咱當年的石碾子強百倍啊。”
如今的大寨,早已不是那個靠天吃飯的小山村:村辦企業年銷售額破2億元,“大寨”品牌估值超過5億元,村民人均年收入達到3.2萬元。
每到旅游旺季,來自全國各地的游客擠滿村道,有人在“大寨紀念館”里重溫戰天斗地的歷史,有人在直播間里搶購大寨核桃露,年輕的講解員會指著遠處的工業園區說:“那是我們的新戰場。”
郭鳳蓮的深夜之問:在傳承與變革中尋找答案
2025年春夜,郭鳳蓮翻看著陳永貴留下的工作筆記,停在“1965年規劃”那頁:“五年內實現畝產400公斤,十年內讓全國山溝都變成大寨……”
老人輕輕合上本子,望向窗外燈火通明的工業園區,那里的夜班工人正在趕制出口訂單。
“如果老書記看到現在的大寨,會說什么呢?”
這個問題,她不止一次在心里問過。
她知道,陳永貴的設想是基于當時“糧食安全大于天”的現實,而如今的中國農村,早已從“吃飽”邁向“吃好”;她也知道,當年的集體化模式在物資匱乏年代凝聚了人心,卻在市場經濟中難以避免地遭遇瓶頸。
不變的,是大寨人骨子里的那股子拼勁——就像狼窩掌的石壩,歷經60年風雨依然堅固,就像虎頭山上的梯田,每一道坎都是一代人的心血。
“歷史沒有回頭路,但大寨的精神永遠在路上。”
郭鳳蓮常對年輕人說,不管時代怎么變,“自力更生、艱苦奮斗”的傳家寶不能丟。
如今的她,仍會定期去梯田走走,摸摸那些被歲月磨得發亮的石頭,仿佛在與歷史對話:當年的戰天斗地,是為了吃飽肚子;
如今的創新創業,是為了讓日子更紅火——變的是發展方式,不變的是對美好生活的追求。
結尾:大寨精神,永遠在路上
站在虎頭山巔俯瞰,層層疊疊的梯田像凝固的海浪,工業園區的廠房在陽光下閃著銀光。
郭鳳蓮的感嘆,與其說是對過去的懷念,不如說是對時代的思考:當“農業學大寨”的號子化作歷史的回聲,當“大寨”商標成為市場經濟的弄潮兒,這片土地用半個世紀的變遷證明:真正的大寨精神,從不是固守某種模式,而是敢于在時代浪潮中勇立潮頭。
從陳永貴的“愚公移山”到郭鳳蓮的“二次創業”,大寨的故事告訴我們:任何成功都離不開腳踏實地的奮斗,任何發展都需要順應時代的勇氣。
正如村口那棵百年老槐,根須深扎土地,枝葉擁抱陽光——這,或許就是對郭鳳蓮之問最好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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