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客在辛海秀的自提點取貨（攝影 長江）

互相不認識的陌生人？會不會存在交集點？

答案是“會”。

辛海秀，58歲，是一名手藝精湛的修鞋匠。

汪丹，36歲，是一名校園卡網點的營業員。

張淑珍，56歲，是一名在白馬商城附近擺攤賣水的單親媽媽。

她們，生活與工作在大武漢的不同角落，卻都有著一個共同身份——多多買菜等社區團購的團長。通過她們的驛站自提點，顧客可來提取前一天在手機軟件上下單的商品，時不時還能來嘮嗑下聊聊家長里短，煙火氣就在這里綻放。

她們，在服務千家萬戶的同時，也用低成本實現了重新“創業”，在社區團購里乘風破浪，多了一份收入和人生獲得感。

她們，還有他們……社區團購的出現，涌現出了無數個辛海秀、汪丹、張淑珍……中國社科院大學發布的《電商生態高質量發展與就業促進研究報告》顯示，目前僅多多買菜在全國就有200多萬個驛站自提點，帶動約250萬個就業機會，促進了社區“毛細血管”就業。

修鞋匠夫妻：做的是社區團購更是人情冷暖的生意

4月11日上午9點，武漢市洪山區一修鞋鋪檔口，辛海秀和丈夫邱海泉正在忙碌著。不過，他們這會沒有忙著修鞋，而是在接收貨物和整理商品：萵苣等蔬菜小心地被放進筐里，橙子等水果被分好類了；成箱的礦泉水、飲料、牛奶等大件物品，也被碼得整整齊齊……

整理完貨物，夫妻倆又拿著打印出來的訂單信息對著看，“今天到貨100多件，有好多單都要送貨上門”。

辛海秀和丈夫邱海泉分工明確，她主要留在自提點等待前來取貨的顧客，丈夫則騎著電動車去送貨。麻利地提上一位顧客下單的洗衣液等商品，邱海泉快得像風一樣騎著電動車離去。

辛海秀的丈夫邱海泉給顧客送貨（攝影 長江）

夫妻倆“愛”送貨上門，只因他們自提點主要服務的是個老小區，數十棟樓都是沒有電梯的樓梯房，而且小區里居住著不少老年人，自己出來取貨不方便。按照平臺相關規定，送貨上門需要額外付幾元配送費，但夫妻倆一直以來都是免費送。

有一對特殊的老夫妻，是辛海秀和丈夫邱海泉比較關照的對象。這對夫妻都生過大病，身體不太好，盡管每次買的東西不多，也多是些蔬菜、面條、水果等小物件，但邱海泉送貨上門一次都未落下。有一次，這對夫妻下單時不小心選錯了自提點，辛海秀還特意讓丈夫邱海泉先取過來再送上門。

“很熱情！”這是關西小區居民對辛海秀和邱海泉夫妻的一致印象。今年70多歲的蘇奶奶，因為不會用手機，每次都是讓辛海秀代為下單再給她現金。“她愿意幫我下單，我就愿意在她這買，而且東西很好又很便宜。”蘇奶奶樸素地說。

還有一些居民，沒有下單時也喜歡在夫妻倆的自提點坐坐，和他們嘮嗑下。于這些居民而言，這里不僅僅是自提點，更是大伙聊天的聚集地。對辛海秀和邱海泉夫妻來說，在這里做的是社區團購，更是人情冷暖的生意。

為方便居民在這聊天，夫妻倆在自提點放了十多把椅子，時不時有人來取貨，也有人時不時來這里透透氣。夫妻倆在忙碌的日子里，每天都要守到晚上，只為顧客來取貨時有人陪伴著。

顧客們也在為夫妻倆著想。邱海泉前不久做了一個小手術，一些喜歡囤大件需要送貨上門的顧客，現在也只讓他送到樓下。張女士是夫妻倆的老顧客，就在邱海泉準備將她購買的10kg貓砂、16.8L的桶裝水等物品送過去時，她特意打電話來強調，“幫我放到樓下就好了！”

做團長以來，辛海秀積累了一個300多人的顧客微信群，幾乎每個客人她都叫得出名字，甚至記得電話號碼。稍微空閑時，她會在群里推薦爆款好貨，還會根據顧客喜好點對點私發給顧客。“單果70mm+的3斤裝山東紅富士蘋果，昨天還賣15元，今天只要14元，趕緊推給喜歡買的人。”辛海秀一邊說著，一邊將鏈接發了出去。

如今，辛海秀夫妻倆日均賣貨量在150件以上，遇到節假日等促銷活動，甚至會爆單在400件以上，傭金提成是夫妻倆收入的一部分。

修鞋匠辛海秀給顧客修鞋（攝影 長江）

辛海秀還是一名修鞋匠，做手藝人至今近30年。她和丈夫邱海泉是江西撫州人，1998年投奔親戚來到武漢，由此開啟修鞋、修拉鏈、配鑰匙的人生。靠著做事就做好的韌勁，她成了顧客口中有著好手藝的修鞋匠。

“那時，生意好得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辛海秀回憶說，“這幾年修鞋的人少了，生意也就沒那么好做了。”

2020年，有社區團購的推銷人員在辛海秀的修鞋鋪向她介紹，現在有了一種顧客前一天在線上下單、第二天在線下自提的社區團購生意，只需要填寫銀行卡、身份證等信息就可以開通做起來。辛海秀覺得，這個生意好像還不錯，便爽快地填了信息并提交了做團長的申請。

丈夫邱海泉得知后，害怕是騙子還把辛海秀狠狠說了一頓。當團長成功申請后，夫妻倆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做了起來，還當起了多個社區團購的團長。“沒想到一做就做起來了，特別是多多買菜，現在是我們主要做的平臺，副業反而做成了主業。”辛海秀激動地說。

主業變副業的修鞋生意，也沒有停著。正說著，來了一位找辛海秀修鞋的老顧客董女士。“她修鞋技術好，又很便宜，我找她修了十多年了。”面對外人的詢問，董女士說道。

這一次，董女士拿了一雙涼鞋和一雙單鞋。其中，涼鞋因鞋跟太高，需要把跟改矮一點。辛海秀熟練地拆掉天皮、鋸跟、磨跟、上皮……一雙理想的涼鞋很快被改造而成，僅花費15元，這遠比買一雙新鞋的價格要香。

因為修鞋，董女士的子女們還成了辛海秀的團購顧客。而一些團購的客戶，也常來辛海秀這里修鞋。修鞋與團購的相互賦能，讓辛海秀的信心越來越足。平日里酷愛跑步的她，身體也很硬朗。“我還要再做十幾年，一直做到70歲。”她笑著說。

營業員搭檔：關掉的社區團購，因學生一聲聲姐姐而重開

在多多買菜等社區團購里重新“創業”的，還有今年36歲的汪丹。汪丹是武漢市江夏區人，30歲之前在大花嶺開快餐店，主要賣蓋飯等品類。“做得很辛苦，但是又沒賺到錢，后來就關門了。”她回憶說。

此后，創業失敗的汪丹與發小汪盈一起，入職到江夏區一所職業學校的校園卡網點做營業員，主要售賣電話卡及做售后服務。

開快餐店時，汪丹就做過社區團購，但由于時間沖突等問題，她沒做多久就關團了。到校園卡網點工作后，由于學生多是下課或休息時來辦理業務，她的時間相對自由，工作也還比較輕松。

“就想著不如重新開團賺點錢。”汪丹說，“一個人也忙不過來，我們倆就合伙一起做了。”

網點的老板，也很支持汪丹和汪盈做社區團購，專門拿出倉庫給她們做自提點。2022年10月，她們倆正式開團，主要為學校的學生等群體提供服務。

汪丹的搭檔汪盈給顧客取貨（攝影 長江）

由于學校是封閉式管理，學生們日常又有購買水果、零食飲料、日用品等高頻商品的需求，主打性價比的社區團購，讓汪丹和汪盈的自提點一下就火了，單量噌噌往上漲。

不過，汪丹和汪盈也有煩惱。因為學校管理比較嚴格，送貨車只能將貨品送到學校大門口，她們倆要開私家車去取貨，再自己搬回網點，還要再分揀整理，非常耗時耗力。

“每天早上7點半就要出門接貨，還要再花一兩個小時整理貨品，再一直守到學生下課到晚上6點，感覺非常累。”汪丹解釋說，我們就不想做了，就把團點關了。

后來，不斷有學生給汪丹發信息說：“姐姐，你們重新開團吧，沒有了你們的團購，我們真的很不方便。”

思慮再三，汪丹還是把團重新開了。“主要還是想給學生圖個方便。”她莞爾一笑。

如今，汪丹和汪盈的自提點，僅多多買菜日均到貨量就超400件，爆單時可達到600單以上，她們也收獲了“單王”的稱號，收入也增長了不少。汪丹運營的社區團購微信群，有10多個，服務近2000名學生。

每天中午學生下課后，是汪丹和汪盈最忙的時候。盡管已提前將每單商品單獨裝袋并寫上手機尾號，但由于很多學生在這時集中取貨，還是會有排隊取貨的場景。在學生們看來，這倒也是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學生們在汪丹的自提點排隊取貨（攝影 長江）

隨著生意的火爆，汪丹和汪盈的自提點，還雇了2名學生做兼職。“都是從社區團購群里招的，他們愿意來幫我們做做事。當然，我們也支付一定的酬勞，他們也能賺點零花錢。”汪丹說。

對自己目前的這份社區團購事業，汪丹也還比較滿意。“既方便了學生，我也有了獲得感。”她補充說。

單親媽媽：生活苦難時是社區團購挑起了生活重擔

對今年56歲的單親媽媽張淑珍來說，社區團購不僅僅是事業，還幫她挑起了生活的重擔。

張淑珍是鄂州人，丈夫是武漢人。1996年，倆人結婚后她跟隨丈夫一起到漢正街生活。他們做過電話亭、報刊亭等小生意，后來又自己擺攤。2013年，他們的女兒出生，日子雖然艱辛但也美滿。

然而，2014年，張淑珍的丈夫突發腦出血過世，留下她和1歲多的女兒。生活總要繼續，張淑珍便帶著女兒出來擺攤。擺攤多年以來，她也想過租下固定店面做點生意，但不是費用太高，就是離家比較遠。

張淑珍居住地所在的社區，考慮到她的特殊困難情況，給她在大夾街路口申請特批了一個流動攤位，主要賣水、檳榔、打火機等，她不用再過躲城管的日子。

2019年，張淑珍接觸到社區團購，便開始做團長，這是她生活的分水嶺。大夾街路口附近，有白馬商城等交易市場，不少商戶都在這里做生意。張淑珍的社區團購顧客，就主要是這里的商戶。

張淑珍在整理貨品（攝影 長江）

由于商戶們都是早出晚歸，張淑珍一般要守到晚上7點才能收工。有時，因一些顧客收攤晚而來得晚，就得更晚一些。盡管如此，張淑珍總是風雨無阻地等待著。為了抵擋暴雨等惡劣天氣，她的流動攤位前總是備著幾把帳篷傘。但雨太大時，服務前前后后來取貨的顧客時，她的身上還是難免會被打濕。

不過，張淑珍都會樂觀面對，就像她面對生活一樣。顧客來取貨時，她都是笑盈盈的，也因此收獲了一批忠實顧客。賣女裝的郭女士，就常常照顧張淑珍的生意。特別是周末孩子在家時，她會買較多的水果、蔬菜、牛奶等。

顧客在張淑珍的自提點取貨（攝影 長江）

目前，張淑珍運營著幾百人的兩個社區團購微信群，她也是多多買菜上單量比較大的團長，日均到貨量約150件，每月的傭金提成對張淑珍來說，極大地減輕了她的生活壓力。

如今，張淑珍的女兒已經12歲，在讀小學六年級，每天自己上下學。放學回家后，也是懂事地在家等著張淑珍回家。這讓張淑珍對未來的日子，充滿了期待。

自提點：遍布社區的“毛細血管”促進就業繁榮

無論是辛海秀，還是汪丹，抑或是張淑珍，她們都是低成本創業和靈活就業的縮影。而為他們提供發展平臺的，是像拼多多等新電商平臺這樣的新經濟形態，以及新就業形態的主要承載者。

以多多買菜為例，它一邊匯聚了數億消費者，另一邊關聯著眾多勞動者，平臺發展與就業民生緊密相關。

根據前文提及的中國社科院大學發布的《電商生態高質量發展與就業促進研究報告》（以下簡稱《報告》），自2020年8月啟動以來，多多買菜已覆蓋我國內地除西藏外的30個省級行政區；提貨點已開進全國70%的行政村，數量多達200萬個，提供約200萬個靈活就業機會。

《報告》還指出，自提點的經營者通常為夫妻二人，可以減少額外的人力成本，對于想要創業但又缺乏大規模投資的人群來說，開設自提點是一種低門檻的創業方式。并且驛站夫妻店極具煙火氣息，驛站經營者通常與社區居民熟識，能夠提供更加個性化和親切的服務，增強社區的凝聚力。

此外，夫妻驛站通常位于社區內部或附近，便于居民日常取貨，多為已有的快遞點、小超市、餐館、雜貨店等社區商業服務設施，是社區團購模式的重要組成部分。在原有功能的基礎上，因融合了自提功能，驛站夫妻點除作為自提點獲得分成以外，還能提供代收快遞、售賣其他商品等其他增值服務，有效增加了經營者收入。

不僅如此，多多買菜還衍生出了生鮮分揀、稱重、包裝、配送等大量倉配物流就業崗位。目前，這一體系累計提供了50萬個靈活就業工作崗位。這些工作機會，有效滿足了居民平衡工作、家庭等諸多要求，一定程度上發揮了社會保障的作用，系統性地激發了電商就業生態的二次繁榮。

對此，政府部門也持支持態度。此前，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支持多渠道靈活就業的意見》就提出，支持發展新就業形態，鼓勵互聯網平臺企業等，創造更多靈活就業崗位，吸納更多勞動者就業。

毫無疑問，在政策春風的背景下，以及互聯網平臺的幫扶下，會有更多的辛海秀、汪丹、張淑珍涌現出來。

編輯丨胡馨月

編審丨陳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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