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人心難測

俗話說得好，
“兒大不由娘”，
可我真沒想到這句話在我七十大壽這天變成了現實。

01

那天早上，
我特意起了個大早，
把我那件紅色的金絲絨旗袍從衣柜里取出來，
這還是老伴生前給我買的。

拍了拍上面的灰塵，
手指劃過那金色的花紋，
不禁想起了他。

“老秦啊，
你要是在天有靈，
今天可一定要保佑我啊。

三年前，
老伴因為突發心梗走了，
那天我跟明鈞打了十幾個電話，
他愣是推說在談什么大項目脫不開身。

等他匆匆趕到醫院，
他爸已經走了。

明鈞當時也沒怎么哭，
只是皺著眉頭，
盯著他爸的手表發呆。

后來我才知道，
那表是百達翡麗，
值幾十萬。

自打老伴走后，
明鈞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以前每個月好歹還回來看看，
現在連個電話都懶得打。

連著三年的清明節，
他都說公司有緊急會議，
讓他媳婦代他來祭拜。

我也不好說什么，
城里人工作忙，
我懂。

“奶奶，
我幫您梳頭吧。”

我孫女小欣從房間里探出頭來，
手里還拿著梳子。

我笑著點點頭：“來，
奶奶今天要漂漂亮亮的，
你爸可是說要帶重要客人來呢。”

小欣欲言又止，
最后只是輕輕地說：“奶奶，
我媽昨晚哭了。”

我伸手揉揉她頭發，
“你媽工作壓力大，
別多想。”

小欣今年上高二了，
成績一直不錯，
模樣也出挑，
跟她媽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我兒媳王雨晴是個中學老師，
性子溫婉，
這些年跟著明鈞也受了不少委屈。

“奶奶，
有個事我得告訴您。”

小欣一邊給我梳頭，
一邊欲言又止，
“我爸…他…”

話沒說完，
門外就傳來了喇叭聲，
是明鈞到了。

小欣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放下梳子轉身就走。

我拉住她：“有什么事，
晚上再說，
別影響了奶奶今天的興致。”

02

出門一看，
明鈞居然開了輛新車，
一看就知道不便宜。

副駕駛上坐著個年輕女人，
染著一頭栗色的卷發，
濃妝艷抹的，
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

我失望的搖搖頭，
這就是他說的“重要客人”？

“媽，
我回來了！”

明鈞滿臉堆笑地走過來，
西裝革履的，
連胡子都刮得干干凈凈。

我強作笑顏：“這位是……”

明鈞摟著那女人的肩膀，
笑得像偷了腥的貓：“這是林嬌，
我女朋友，
特意來給您老祝壽的。”

我瞇起了眼睛：“女朋友？你跟雨晴……”

林嬌直接插話：“阿姨好，
我是小林，
小鈞常跟我提起您，
說您是最開明的婆婆。”

小鈞？我兒子四十好幾的人了，
讓人叫“小鈞”？

我還沒來得及發問，
就聽見身后傳來“啪”的一聲，
是雨晴手里的盤子掉在了地上。

“媽，
別聽他瞎說。”

雨晴臉色煞白，
牙齒咬得緊緊的，
“我跟他離婚半年了，
您不知道是因為……”

明鈞立刻打斷她：“都是過去的事了，
今天是媽的大日子，
別提那些不開心的。”

我這時注意到，
那個叫林嬌的女人肚子微微隆起，
怪不得穿了件寬松的連衣裙。

她注意到我的目光，
得意地摸了摸肚子：“阿姨，
這是您的孫子，
已經四個月了。”

我看看她，
再看看兒子，
心中嘆息。

勉強說了一句：“時候差不多了，
先吃飯吧。”

壽宴定在村里最大的酒店——“金玉滿堂”。

這酒店是去年剛開的，
老板娘跟我是幾十年的姐妹交情，
知道我今天過大壽，
特意把最大的包間留給我。

到了酒店，
親戚們早就到了。

我們秦家在村里算是大戶，
我老伴生前當了二十多年的村支書，
人緣極好，
所以來的人不少。

“哎呦，
老嫂子，
今天這身旗袍真俏啊！”

村里的張寡婦一見我就嚷嚷開了。

我擠出個笑臉：“哪有哪有，
都七十的人了，
穿這個怪不好意思的。”

張寡婦湊過來，
壓低聲音：“聽說你兒子……”

我立馬岔開話題：“今天人到得挺齊啊，
飯菜馬上就上，
大家先坐。”

明鈞把林嬌安排在主桌上，
就坐在我旁邊，
這位置按理說是兒媳婦坐的。

雨晴帶著小欣坐在了角落里，
低著頭一言不發。

親戚們見狀，
都交頭接耳地小聲議論起來。

酒過三巡，
明鈞站起來舉杯：“今天是我媽七十大壽，
感謝各位親朋好友來捧場。
借這個機會，
我也宣布一個好消息——”

不等他說完，
雨晴突然站了起來：“秦明鈞，
你還要臉嗎？”

滿座皆驚。

雨晴平時溫溫柔柔的，
從來不會這么大聲說話。

“各位叔叔阿姨，
我本不想在婆婆的壽宴上說這些，
但我實在忍不下去了。”

雨晴聲音顫抖，
但語氣堅定，
“我跟秦明鈞的離婚原本是假的，
他騙我簽了離婚協議，
然后轉移財產。
房子、車子全都寫到了這個小三名下，
連小欣的學費都不肯出了！”

包間里一片嘩然。

林嬌撇了撇嘴：“你這人怎么這樣啊，
明明是你自己不想過了，
非要把責任推給別人。
再說了，
都離婚了，
孩子學費憑什么還要小鈞出？”

雨晴氣得渾身發抖：“秦明鈞，
你告訴大家，
你讓我跟你假離婚是為了什么？你那個理財項目呢？我們的積蓄呢？”

明鈞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雨晴啊，
何必呢？你非要在大家面前撕破臉，
這是何苦來著。
媽，
您別聽她胡說八道，
我跟她早就感情不和了。”

我看著兒子那張虛偽的臉，
突然覺得無比陌生。

這個從小疼到大的孩子，
什么時候變成了這副嘴臉？

03

“明鈞，
給我過來。”

我站起身，
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

親戚們都不敢出聲，
屋里安靜得能聽見呼吸聲。

我從包里拿出一沓紙：“這是你趁我住院期間，
用我的身份證在網上申請的小額貸款。
你以為我不識字，
看不懂嗎？”

明鈞臉色一變：“媽，
您這是……”

“還有這個。”

我又拿出一份房產證明，
“這是我托律師查的，
你名下那套市中心的房子，
半年前過戶給了誰？‘林嬌’這個名字我沒記錯吧？”

林嬌一下子站了起來：“阿姨，
您聽我解釋，
這是小鈞送我的……”

“閉嘴！”

我直視兒子的眼睛，
“明鈞，
我的拆遷款呢？兩百萬，
去哪了？”

村里人都知道，
去年鎮上拆遷，
我那套老房子賠了兩百多萬。

當時明鈞說幫我存進銀行，
我就順手交給他了。

明鈞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媽，
那錢我是投資了，
只是暫時……”

“投資？”

雨晴冷笑一聲，
“他買了一套學區房，
寫的是林嬌的名字。
為了這事，
他連咱家小欣的大學預備金都取出來了。”

小欣終于忍不住哭出聲來：“爸，
您這是要換個新家庭了嗎？我和媽媽算什么？”

明鈞被逼急了，
索性破罐子破摔：“媽，
您老糊涂了不成？

我才是你兒子，
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嗎？林嬌肚子里可是您的親孫子！雨晴就給您生了個沒用的丫頭片子，
您還站在他那邊！”

此話一出，
滿堂皆驚。

我氣急而笑，
指著明鈞：“你再說一遍？”

“我實話實說怎么了？”

明鈞一把摟過林嬌，
“林嬌肚子里的是男孩，
親孫子！您要是不認這個兒媳婦，
以后就別想見孫子！”

親戚們七嘴八舌地勸起來。

“老嫂子，
消消氣，
兒子犯點錯很正常啊。”

“是啊是啊，
男人嘛，
誰還沒個糊涂的時候。”

“再說了，
人家肚子里可是男孩啊，
秦家的香火總要有人傳啊。”

我越聽越心寒，
在場的有多少人是真心為我好的？又有多少人是等著看笑話的？

我站起身，
一把抓起面前的茶杯摔在地上：“都給我住嘴！”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

“明鈞，
你以為你媽真的老糊涂了？”

我不慌不忙的從包里拿出一個小錄音筆，
按下播放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