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你回來干什么？"林秀麗眼角閃爍著復雜的光芒，她緊張地看了一眼身旁趾高氣揚的丈夫，

壓低聲音對著我說，"梁遠，這里早就不是你記憶中的地方了。"

窗外飄起小雨，滴答聲打在古老的青石板上，像極了二十年前我們在校園里躲雨的日子。

01

省政府大樓的玻璃窗反射著刺眼的陽光，射進我的辦公室，在桌面上投下一塊明亮的光斑。

我揉了揉眼睛，審閱著面前的文件，正思索著下周省里關于經濟發展的會議內容。

電話突然響起，打斷了我的思緒。

"梁遠同志，請您立即到張書記辦公室去一趟。"張書記的秘書小王語氣中帶著幾分嚴肅。

我心中略感疑惑，整理了一下衣領，快步走向省委書記的辦公室。

張書記坐在寬大的辦水曲柳木桌后，見我進來，面帶微笑地示意我坐下。

"梁遠啊，你在省府工作已經十五年了，成績有目共睹。"張書記開門見山，"省委研究決定，調你回桐山縣任縣長。下周一正式宣布任命。"

這個消息如晴天霹靂，我一時說不出話來。桐山縣，我的家鄉，我離開整整二十年的地方。腦海中涌現出兒時熟悉的山水，父母辛苦勞作的身影，以及那個我曾深愛卻最終和我漸行漸遠的女孩。

"有什么問題嗎？"張書記注意到我的表情變化。

我搖搖頭："沒有問題，感謝組織的信任。只是...我想回去前先了解一下家鄉的現狀，不知能否容我先回去考察幾天？"

張書記欣賞地點點頭："好主意。你去吧，不過任命前不要透露身份，這樣看到的才是真實情況。"

離開張書記辦公室，我站在走廊的落地窗前，望著遠處連綿的群山。二十年前，我以桐山縣歷史上的最高分考入北京大學，之后進入省政府工作，一路晉升到正處級。家鄉對我而言，既熟悉又陌生。

回到辦公室，我告訴秘書小張："下周我要回桐山縣任職，這幾天先回去看看，不要對外透露我的行程和新職務。"

小張點頭應下，突然遞給我一封郵件打印件："對了，您高中同學劉忠發來邀請，說是本周六在桐山舉辦同學聚會，希望您能參加。"

我拿過郵件，看到劉忠寫道："二十年同學會，地點定在桐山大酒店，特邀請當年的高考狀元梁遠回鄉共敘舊情。"下面是參加人員名單，我的目光在其中一個名字上停留——林秀麗。

我的初戀女友，聽說已經嫁給了桐山縣財政局局長趙剛。

一個計劃在我腦海中逐漸成形：以普通人身份回鄉，參加同學聚會，了解家鄉的真實情況，為下周的工作做準備。

02

周五下午，我坐著綠皮火車回到了桐山縣。

二十年未歸，家鄉的變化令我驚訝。

火車站已經不是記憶中的小平房，而是一座現代化的建筑。

出站口人頭攢動，我背著簡單的行李，婉拒了熱情招攬的出租車，決定步行穿過縣城，感受家鄉的變化。

縣城的街道寬了，高樓多了，但街角的老槐樹依然挺立，仿佛在向我訴說這些年的滄桑。

我走過童年常去的小河邊，河水不再清澈，垃圾漂浮在水面上，岸邊的垂柳也不如從前茂密。

"喂，那不是梁遠嗎？"身后傳來一聲熟悉又陌生的呼喊。

我轉身，看到一個身材魁梧、肚子微凸的中年男子向我走來。

他臉上帶著驚喜，但我一時想不起他是誰。

"我是周明啊！咱們高中時的體育委員！"他拍著我的肩膀，聲音洪亮得引來路人側目。

我這才認出他來，那個曾經瘦削靈活、百米沖刺總是第一的周明，現在已經完全變了模樣。

"周明！好久不見！"我熱情地握住他的手，"你現在在做什么？"

"我在縣體育局，負責基層體育工作。"周明笑著說，眼神中透著一絲疲憊，"聽說你在省里當大官了？明天的同學聚會你來嗎？"

"會去的，正好休假幾天。"我沒有多說自己的情況。

周明撓撓頭："那太好了！劉忠已經在縣城最好的酒店訂好了包間，他現在是咱們縣最大的建材公司老板，挺有錢的。"

我點點頭，心中對劉忠這個高中時的好友多了幾分期待。

"對了，"周明突然壓低聲音，"林秀麗也會來，她現在是縣中學的語文老師，嫁給了財政局長趙剛。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東西，仗著岳父是市里的張局長，在縣里橫行霸道，很多人都怕他。"

我心頭一緊，盡力保持平靜："趙剛也會來聚會嗎？"

"會的，"周明點頭，"他最近風頭正盛，聽說縣長要退休了，他岳父想把他推上去。"

我不動聲色地記下這個信息，和周明又聊了幾句，便告別前往賓館。

夜深了，我站在賓館窗前，望著不遠處燈火通明的縣政府大樓，思緒萬千。明天的同學聚會，或許會給我提供更多了解桐山縣現狀的機會。

03

周六晚上，我準時到達桐山大酒店。劉忠早已在門口等候，見到我立刻迎上來，用力拍著我的肩膀。

"梁遠！你可終于回來了！"劉忠熱情地說，他身材中等，西裝革履，手腕上戴著名貴手表，一副成功商人的形象。

我笑著與他握手："好久不見，你看起來氣色不錯。"

"哪有你混得好，"劉忠笑道，"省府大院的紅人，咱們桐山縣的驕傲啊！"

我擺擺手："別這么說，我只是一個普通公務員而已。"

劉忠神秘地壓低聲音："別謙虛了，縣里早就聽說你要回來了，不過沒想到這么快就見面了。"

我心中一驚，但面上不動聲色："這次休假回來看看，過幾天就回省里了。"

"是嗎？"劉忠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沒有再追問，而是引我進入豪華包間。

包間里已經坐了二十多位同學，見我進來，紛紛起身問候。

時光在每個人臉上刻下痕跡，但青春的影子依然可辨。我一一問候，心中感慨萬千。

包間一側的門忽然打開，一對男女走了進來。

女人身著淡雅的連衣裙，容顏依舊清秀，只是眼角添了幾分歲月的痕跡；

男人西裝筆挺，表情傲慢，目光在房間里掃視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帶著幾分輕蔑。

"林秀麗，趙剛。"劉忠連忙上前迎接，"你們來得正好，梁遠剛到。"

林秀麗看到我，眼神閃爍，嘴角牽起一抹勉強的笑容："梁遠，好久不見。"

我點頭微笑："秀麗，好久不見。"

趙剛緊握著林秀麗的手，上前一步："久聞梁遠大名，桐山縣的高考狀元，在省里當官。今天終于見面了。"

他的話語中帶著明顯的敵意，我只是平靜地與他握手："趙局長過獎了，我在省里只是個小職員。"

"小職員？"趙剛冷笑一聲，"聽說你是張書記的得力助手，前途無量啊。"

我沒有接話，劉忠連忙打圓場，引我們入座。

酒過三巡，同學們開始回憶起高中往事。

當年的青澀、考試的緊張、老師的嚴厲、課間的嬉鬧，每個人都有說不完的故事。我靜靜地聽著，偶爾附和幾句，眼神卻不自覺地向林秀麗飄去。

她幾乎沒怎么說話，只是偶爾應和，眼神中帶著復雜的情緒。

趙剛則頻頻舉杯，炫耀著自己在縣里的權勢。

"我們縣財政一年幾個億的資金，都是我在把關。"趙剛喝得臉色通紅，聲音也大了起來，"縣里的項目要想通過，沒有我點頭可不行。"

席間，他多次暗示自己背景深厚，岳父在市里官職不小，甚至暗示自己即將接任縣長一職。

我只是微笑不語，心中卻已記下他的種種言行。

"梁遠，聽說你一直沒結婚？"趙剛突然把話題引到我身上，"是不是在等著某個人啊？"他說著，意有所指地看向林秀麗。

林秀麗臉色一變，低下頭默不作聲。

我心中一陣惱怒，但表面上依然平靜："工作忙，沒時間考慮個人問題。"

"那可惜了，"趙剛得意洋洋地摟著林秀麗的肩膀，"有些人注定與你無緣。我們秀麗不僅人美，還是縣中學的優秀教師，我這個做丈夫的，真是撿到寶了。"

林秀麗勉強擠出笑容，眼神中卻流露出不自在，輕輕掙脫了趙剛的手臂。

"親愛的，我們該回家了，孩子還等著我們。"林秀麗輕聲對趙剛說。

趙剛皺了皺眉："這么早？再玩一會兒。"

"不行，我答應了兒子今晚陪他復習功課。"林秀麗堅持道。

趙剛不悅地哼了一聲，但還是站了起來："那好吧，各位，我們先走一步。梁遠，有空來我家坐坐。"

話雖如此，但他的語氣中毫無誠意。我禮貌地點頭道別，目送他們離去。林秀麗臨走時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目光讓我心頭一顫。

他們走后，氣氛似乎輕松了許多。劉忠坐到我身邊，低聲說："趙剛在縣里可不得了，仗著岳父是市里領導，沒人敢惹他。縣里好多項目都是他家的關系公司在做，質量問題不少，但沒人敢說。"

我微微點頭："桐山這些年發展得怎么樣？"

"表面上看挺好，高樓起來了，馬路寬了，但老百姓生活并沒變多少好。"劉忠喝了口酒，繼續道，"醫院設備落后，學校教育資源匱乏，年輕人都往外跑，留下的多是老弱病殘。"

我聽著劉忠的話，心中漸漸有了一個清晰的桐山縣現狀圖景。

"明天有空嗎？"劉忠突然問，"我想帶你參觀一下我的建材公司，順便聊聊。"

我欣然應允，期待能從劉忠那里了解到更多情況。

聚會結束后，我獨自走在回賓館的路上。

夜色中的桐山縣，燈光零落，遠不如省城繁華。

我的心情復雜而沉重，家鄉的現狀與我期望的差距如此之大，而林秀麗眼中的那抹哀愁，更是讓我無法釋懷。

04

第二天上午，劉忠開車帶我參觀他的建材公司。

廠區面積不小，但設備看起來有些陳舊，工人們正在忙碌著，臉上卻沒有多少干勁。

"生意不好做啊，"劉忠帶我走進辦公室，關上門嘆息道，"縣里的項目不是看質量和價格，而是看關系。沒有關系，再好的材料也賣不出去。"

我倒了杯水遞給他："趙剛的影響很大？"

"何止是大，"劉忠苦笑，"幾乎所有工程都要經過他審批，不給他好處，項目根本拿不下來。我這公司能維持到現在，已經不容易了。"

我靜靜聽著，沒有打斷。

"你知道縣里的保障房項目嗎？"劉忠壓低聲音，"表面上是為了解決困難群眾住房問題，實際上趙剛和他岳父一起，把項目給了自己的關系公司，材料偷工減料，資金層層盤剝。房子剛建好就出現質量問題，但沒人敢說話。"

我皺起眉頭："就沒人管嗎？縣長呢？"

"李縣長快退休了，只想平平安安熬到頭。"劉忠搖頭，"其他局長各自為政，誰也不想得罪趙剛。大家都知道他岳父想把他推上縣長位置。"

正說著，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趙剛大步走了進來，身后跟著兩個隨從。

"劉總，聽說你要投標新學校建設項目？"趙剛看到我坐在一旁，愣了一下，隨即冷笑，"喲，梁狀元也在啊。來考察投資的？"

劉忠連忙站起來："趙局長，您怎么來了？我這正和老同學敘舊呢。"

趙剛不理會劉忠，徑直在沙發上坐下："投不投那個項目？規矩你懂的，不懂我可以明說。"

劉忠臉色難看："趙局長，咱們能不能改天再談？"

"有什么不能當著梁狀元說的？"趙剛嘲諷地看著我，"他在省里當官，這點事算什么？還是說，你怕他知道了，會向上面告狀？"

我放下茶杯，平靜地看著趙剛："趙局長，您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趙剛傲慢地說，"我只是來提醒劉總，縣里的事，有縣里的規矩。外人最好不要插手。"

劉忠站在一旁，神色尷尬，不知如何是好。

我笑了笑："趙局長，我只是回鄉探親，沒別的意思。不過，作為桐山縣的人，我還是希望家鄉能發展得更好。"

"發展？"趙剛不屑地哼了一聲，"桐山縣這幾年發展得很好，不用你操心。你在省里當你的官，縣里的事不勞你費心。"

劉忠試圖打圓場："趙局長，這樣說話不太好，梁遠是咱們桐山縣的驕傲..."

"驕傲？"趙剛打斷他，"離開家鄉二十年，一次也沒回來過，有什么好驕傲的？和我比，誰為桐山縣做的貢獻更大，不是一目了然嗎？"

我并不動怒，只是微笑："趙局長說得對，我確實為家鄉做得太少了。不過，人總是要回歸的，不是嗎？"

趙剛盯著我看了幾秒，突然笑了："說得好，人總是要回歸的。不過有些地方，一旦離開了，就別想再回來。"

他說完，起身離開，臨走前又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劉忠等趙剛走后，長舒一口氣："梁遠，你別在意，他就這樣，目中無人。"

我擺擺手："沒事。劉忠，我想去縣中學看看，中午就不和你一起吃飯了。"

劉忠點點頭，欲言又止："你...是想見秀麗吧？小心點，趙剛那人很記仇。"

我笑了笑："放心，我只是想看看母校的變化。"

離開建材公司，我打車來到縣中學。

校門依舊是記憶中的模樣，只是墻面的漆已經脫落，顯得有些破舊。

門衛認出我是校友，告訴我今天是周末，但林秀麗剛好在辦公室備課。

我走進熟悉的校園，回憶如潮水般涌來。

操場上，幾個學生正在打籃球；教學樓外，幾位老師站在一起低聲交談。

我找到教師辦公室，輕輕敲門。

林秀麗抬起頭，見是我，驚訝地站起來："梁遠？你怎么來了？"

辦公室里還有其他老師，我只是微笑道："路過母校，想來看看。老師們好。"

其他老師紛紛打量我，低聲議論著。

林秀麗走出辦公室，示意我跟她到外面去。

我們站在操場邊的林蔭道上，一時無言。

二十年前，我們也曾在這里并肩而行，滿懷對未來的憧憬。

"你為什么會來？"林秀麗終于開口，眼中帶著擔憂，"縣里的情況，你應該有所耳聞了吧？"

我點點頭："聽劉忠說了一些。桐山縣這些年，變化不小。"

"表面上的變化而已。"林秀麗苦笑，"真正的變化是人心，變得越來越浮躁，越來越現實。"

我看著她憔悴的臉龐："秀麗，你還好嗎？"

她沉默片刻，低聲道："對不起，昨晚趙剛的行為讓你難堪了。他這個人...就這樣。"

"沒關系，"我輕聲說，"我都明白。"

"你明白什么？"林秀麗突然抬頭，眼中帶著倔強，"你二十年沒回來，你能明白什么？"

我一時語塞，確實，我離開太久了，錯過了太多。

"抱歉，我不該這么說。"林秀麗很快冷靜下來，"我只是...生活并不如你看到的那樣。趙剛表面風光，實際上..."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我已經明白了幾分。

"你和他，還好嗎？"我小心翰測問道。

林秀麗避開我的目光："我們有個兒子，今年上初中了。孩子很懂事，學習也不錯。"

她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這本身就是一個答案。

"梁遠，"林秀麗突然認真地看著我，"你這次回來，是不是有特別的目的？你給我的感覺...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我心中一驚，但面上不動聲色："只是二十年沒見，人都會變的。"

林秀麗搖搖頭："不是那種變化。你身上有一種...氣場，一種掌控一切的自信。這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正當我不知如何回應時，林秀麗的手機突然響起。

她看了一眼，臉色大變："是趙剛，他說他在校門口等我。"

我皺眉："這么巧？"

"他一定是跟蹤我，或者有人告訴他你來了學校。"林秀麗急切地說，"你快走，從后門出去，別讓他看見你。"

"為什么要避開他？"我反問，"我們只是老同學敘舊，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林秀麗焦急地拉著我的手："你不了解他，他很小心眼，會懷疑一切。如果他看到我們單獨在一起..."

我握住她的手："秀麗，不用怕他。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林秀麗驚訝地看著我，似乎在我眼中看到了某種讓她安心的力量。

但電話鈴聲再次響起，她不得不松開我的手："我必須走了。梁遠，無論你這次回來是為了什么，請小心。"

我目送她匆忙離去，心中暗下決心：是時候結束這場"微服私訪"了。

05

晚上回到賓館，我收到省組織部的電話，通知我明天上午在縣政府會議室舉行任命儀式。

我簡單收拾了行李，換上帶來的西裝，準備迎接明天的挑戰。

周日早上八點，我提前半小時到達縣政府大樓。保安見我陌生，上前攔住："請問您找誰？"

我微笑道："我是梁遠，來參加任命儀式的。"

"梁遠？"保安一臉狐疑，"沒聽說有什么任命儀式啊。"

這時，一輛黑色轎車駛入，下來一位中年男子，正是省委組織部的王部長。他一眼看到我，快步走來："梁遠同志，你來得真早！"

保安見狀，趕緊敬禮放行。我與王部長一同走進縣政府大樓，直奔會議室。

會議室里已經坐滿了縣領導班子成員，見我們進來，紛紛起立問候王部長。

我注意到趙剛坐在前排，他顯然沒認出我來，只是禮節性地點頭致意。

王部長走上講臺，簡單寒暄后，直入主題："今天，我代表省委來宣布一項任命。經省委常委會研究決定，任命梁遠同志為桐山縣委副書記、縣長。"

全場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我。我從容地走上講臺，接過王部長遞來的任命書。

特別是趙剛，，臉色瞬間煞白，難以置信地盯著我，仿佛見了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