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咱明天幾點出發回我爸媽家啊?”妻子林娟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回頭沖我問。
我坐在沙發上刷著手機,“早上八點吧,早點出門省得堵車。先去你爸媽家,后天再去我爸那邊。”
林娟滿意地點點頭,“行,那我多拿兩套衣服,我媽肯定又讓我多住幾天。”
我看著她把箱子塞得鼓鼓的,笑著說:“你是不是比我還激動啊?回你娘家,跟過年似的。”
她一邊笑一邊扎著馬尾,“我媽說我小時候離不開她,現在長大了結婚了,她也舍不得我。你看你爸,一說讓我們住兩天就嫌多。”
我沒吭聲,心里嘀咕了句:“我爸是那種嘴硬心軟的人。”不過我也知道,林娟對我爸那點小氣早就心里有數。
我們在林娟娘家一住就是三天,丈母娘給我燒了滿滿一桌子菜,林娟的弟弟和弟媳也在,熱熱鬧鬧的。
臨走那天,丈母娘偷偷把一個紅封袋塞到我手里,“小磊啊,這點錢你和娟拿著用,最近不是說房貸壓力大嘛,家里有點積蓄,能幫就幫點。”
我一看里面三沓百元大鈔,頓時愣住了:“媽,這……太多了,我不能收。”
林娟立馬推了我一把,“你拿著!我媽心意,客氣啥。”
我還想推辭,丈母娘卻瞪了我一眼,“拿著!你是我女婿,不幫你們,難道我留著給別人?”
最后我只好收下了,但心里壓力也不小。
從岳父家出來,我們又去了我爸媽那邊。
我媽也高興,但就熱情稍遜一籌,飯桌上聊了些家常。我爸那天晚上還在麻將桌上打了一圈牌,直到晚上十點才回來。
“爸,怎么打到這么晚啊?”
“今天胡得順手,幾十塊錢,圖個樂。”他拍了拍我肩膀,“你們回來就好。”
第二天臨走前,我媽拿了一個小紅包遞給我,說:“小磊,這里有點錢,你們路上買點吃的喝的。”
我一拆,一共五張百元的,加起來五百塊。
林娟眼神明顯一僵,但什么也沒說。
回車上,她忍了很久,終于憋不住:“你媽也太……五百塊,干嘛意思啊?路上買水還是買瓜子?”
我苦笑:“她退休金就那點,平時也要照顧我姐家孩子。”
“你姐不是跟你媽一個城市嗎?天天過來吃飯住,花的還不是你媽的錢?你家這親疏分得清楚。”
我握了握方向盤,沒有反駁。說實話,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到家后,林娟洗完澡坐在床上,忽然拿出丈母娘給的紅包遞過來:“喏,三萬塊,你先存著。”
我接過,看她神情有點不對,便輕聲問:“怎么了?你是不是不開心?”
她冷笑一聲,“我不是不開心,我是心涼。你知道我媽為什么給我們三萬嗎?她說,怕我在你家吃虧。你家呢?連個三位數都不到的紅包,還叫我喊媽?”
“你不能這么比,我家情況你也清楚——”
“我當然清楚!”她打斷我,“所以我才說,‘我家跟你家不一樣’。我媽從小把我寵到大,不舍得我吃一點苦;你爸媽呢,覺得兒媳婦就該做飯、洗衣服、伺候人。我媽給我娘家撐腰,你媽呢?只顧著你姐家那兩個孩子。”
我沉默了好一會兒,心里有些發酸,又有些無力。
“娟,我知道你委屈,但你別這么說我媽,她也不容易。”
“我不是嫌你家窮,我嫌的是你們這‘不偏心’的假公平。你姐帶孩子,你媽貼錢;我懷孕坐月子,她倒數落我吃得多。”
我低頭不語。她說得沒錯,但我也不知道該怎么為我媽辯解。畢竟,現實就是這么擺著。
那晚,我輾轉反側。第二天一早,我起床給林娟做了頓早飯,還把三萬塊打進了她名下的小金庫里。
她皺眉:“干嘛給我?”
我認真地看著她:“你說得對,你家跟我家不一樣。你娘家在撐你,那我就更得讓你有底氣。”
她愣住了,眼眶一下就紅了。
“我不是想跟你家爭什么錢,我就是覺得委屈。”
“我知道。”我嘆了口氣,“我以后盡量讓你不覺得委屈。”
她點了點頭,把頭靠在我肩膀上:“行,那我就再信你一回。”
從那之后,我盡量在我們的小家做個“拎得清”的丈夫,林娟也慢慢少了抱怨。岳母那三萬,我留了一部分應急,其他的拿來補貼了房貸。
而我媽那邊,我也找了機會婉轉地聊了聊“厚此薄彼”的事,她沒明說,但后來也開始主動問起林娟的身體、工作。
家是兩個人的,不是一場較量。哪怕兩家真的不一樣,咱倆在一起,就得一樣心疼、一樣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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