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崮戰(zhàn)役從1947年5月13日晚打響,歷經(jīng)3天3夜的激烈戰(zhàn)斗,負責主攻的一、四、六、九縱隊合力攻克孟良崮,將戰(zhàn)旗插在了主峰上。隨后,各縱隊司令員紛紛向指揮部報捷,陳毅很高興地說:“我在電話里向全體將士敬酒!”
陳毅掛斷電話后,發(fā)現(xiàn)指揮部里,指戰(zhàn)員們都笑容滿面,唯獨粟裕眉頭緊鎖,眼睛死死地盯著統(tǒng)計報表。他說:“對照第74師的編制兵力,少了幾千人。”這時,一位偵聽員來報:“發(fā)現(xiàn)山上有74師殘部電臺的呼救信號。”
陳毅下令:“不要放走74師一兵一卒。”4縱隊司令員陶勇領(lǐng)命上山搜索。由于山上的能見度特別低,陶勇就下令朝著部隊搜索的方向放炮,把藏起來的敵軍“轟”出來。一輪炮火轟炸后,隱蔽在山溝的騾馬都被驚得亂跑起來。同時,74師殘部也暴露了行蹤。
陶勇一眼望過去,黑壓壓的一片,他趕緊向指揮部報告,粟裕接起電話,聽到陶勇說有1萬多人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粟裕立馬派出其他縱隊支援,很快把74師的殘部全部俘虜,清點人數(shù)后,發(fā)現(xiàn)有7000多人。陳毅一把抱住了粟裕,夸獎?wù)f:“老伙計,你打仗越來越神了。”
“陳不離粟,粟不離陳”,這句話是部下形容他倆關(guān)系融洽的名言。兩人最初見面是在1927年10月南昌起義后,陳毅任11軍25師73團團指導員,粟裕任步兵5連政治指導員。這是他們共事的開始,時間不長。
1939年,新四軍江南指揮部成立,陳、粟分別任正副指揮。陳毅把全部的軍事指揮重任交給粟裕,自己抓統(tǒng)戰(zhàn)。兩人強強聯(lián)手,開始了相得益彰的一段共事時期。解放戰(zhàn)爭時期,陳毅奉命前往山東主持軍政大局,他通知粟裕帶領(lǐng)蘇中部隊北上匯合。粟裕提出要在蘇中打幾場漂亮仗,給國民黨一個下馬威,便回答:暫時拒絕北上。
之后,粟裕取得了有名的“七戰(zhàn)七捷”。1946年底,粟裕終于北上。1947年2月,蘇中、山東的部隊進行合編,成立“華東野戰(zhàn)軍”,陳毅任司令員,粟裕任副司令員。此后,粟裕管出主意,陳毅負責拍板。粟裕有超高的軍事才能,卻在下屬中的威望不高。有些報道說,許世友、宋時輪等高級將領(lǐng)都不服他。還好有德高望重的陳毅坐鎮(zhèn),才沒有弄出很大的風波。
孟良崮一戰(zhàn),在陳毅、粟裕共同指揮下,殲敵32000多人,其中俘虜19000多人。近2萬的俘虜如何妥善處理,成了華野面臨的一大難題。1947年6月9日,陳毅會見了被俘的10多名高級軍官,包括師參謀長魏振鉞、57旅少將旅長陳傳鈞、58旅上校副旅長賀翊章、師運輸團上校團長黃政等人。
陳毅與他們談了幾個小時,大致意思是讓他們留在解放區(qū)好好研究問題,重新認識問題。對于被俘虜?shù)臄成闲F長級別,及以上的軍官,都按照將級軍官對待。對于上校團長級別以下的官兵,則采取兩點特殊政策:一個是所有俘虜官兵,均提高一級待遇;另一個是所有的俘虜一個都不能放。
陳毅考慮周到,74師號稱“王牌部隊”,是最受老蔣器重的部隊。蔣介石為他們灌輸了不少有害思想,將他們洗腦成反共反人民思想的傀儡官兵。由于這支部隊裝備精良,戰(zhàn)力不俗,從下到上都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有些官兵在吃了敗仗以后,并不服氣,還揚言:“要是在平原作戰(zhàn),別說是拿下共產(chǎn)黨的小米加步槍,就是戰(zhàn)勝日本、美國部隊都不在話下。”
值得一提的是,這支部隊恐怖之處在于,不僅長官熟知兵法,就是普通戰(zhàn)士也有相當?shù)能娛轮R儲備。隨便放走一個,都可能呈現(xiàn)“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勢。這也是陳毅拍板決定不能放走一個的重要原因。孟良崮一戰(zhàn),華野是取得了勝利,但傷亡也不低。如何才能快速補充兵源?除了吸收解放區(qū)的農(nóng)民外,改造74師官兵也是一個不錯的方法。
淮海戰(zhàn)役時,中央要調(diào)陳毅到中原,粟裕堅持讓陳毅仍兼任華野司令員。粟裕除了謙虛外,還是考慮到由陳毅坐鎮(zhèn),更加穩(wěn)妥。20世紀50年代中期,隨著大區(qū)的取消,陳、粟先后入京,就任新職。1955年,陳毅授元帥,粟裕授大將。
1971年,陳毅住院后,一直沒能下床。粟裕怕陳毅寂寞,經(jīng)常在他床邊逗留。1972年,陳毅因病逝世。陳毅生前曾與粟裕開過一個玩笑:“我的追悼會你一定要參加,看看蓋棺如何定論?”當時的一句戲言,卻成了現(xiàn)實。粟裕參加陳毅的追悼會,聽到毛主席評價陳毅:“陳毅為中國革命、世界革命做出了貢獻,立了大功勞!”
陳毅、粟裕這對搭檔,感情深厚,配合默契,在一個個大小的戰(zhàn)役中,創(chuàng)造了太多的勝利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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