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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底熊向暉因為工作原因,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周總理了,他也十分想念總理,于是便找到葉劍英元帥,詢問周總理的情況。
葉劍英元帥沉默好一會才說,周總理身體欠佳,已經入院治療了。
熊向暉本想前去探望,但葉帥建議等消息,以便總理安心養病,熊這才忍了下來。
誰承想1976年1月周總理撒手人寰,熊向暉聽聞后如同五雷轟頂,當場泣不成聲。
葉帥知道周總理與熊向暉亦師亦友亦父,二人感情很深,他擔心熊悲傷過度,數次給熊打電話勸慰他。
一天深夜,葉帥突聽警衛員報告有人找,請來人到辦公室后,葉帥發現對方居然是一身黑衣的熊向暉,只見熊環顧四周后走到葉帥耳側,開口即問:“你身邊的人是否可靠。”
葉帥與他以眼神交流后,便低聲回道:“看來那件事你已經有眉目了。”
當年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何熊向暉要深夜看望葉劍英?熊向暉與葉帥,周總理又有哪些不為人知的故事?
再次出山
其實自從周總理去世后,葉劍英元帥一直非常傷心,再加上“那十年”的原因,葉帥處境也比較尷尬,所以有人建議他去廣西休養一段時間。
當葉帥在給熊向暉打電話辭行時,熊向暉非常憂慮,他對元帥說:“你去廣西了,軍委該怎么辦,留在北京,進可攻,退可守。現在就是要用到毛主席當年給我們隱蔽戰線制定的政策,精干隱蔽、長期埋伏、積蓄力量、等待時機。”
聽完熊向暉的話后,葉帥很是觸動,于是他便向組織提出了病假申請,留在了北京,然而“平靜”的日子沒過多久,一個出乎眾人意料的任命卻讓所有事情出現了轉機。
周總理去世后,華國鋒任國務院代總理,同年4月華國鋒又成為中共中央第一副主席。
不過與此同時,大家對于華國鋒同志的了解還不多,雙方都保持觀望的態度。
在這種情況下,熊向暉決定“再次出山”,找機會一探究竟,因為周恩來總理生前一直很重視科學工作,但他去世后沒多久恰逢楊振寧等華裔科學家回國。
誰來會見這些科學家們,就成了接待處負責人熊向暉必須請示的問題,于是他就得到了當面向華國鋒請示的機會。
熊向暉請示期間,一面如實匯報了楊振寧在上海一行的經歷,一面靜靜地察言觀色,從對方的言談舉止間,多年的情報工作的直覺告訴熊向輝,他之前的擔心都是多余的。
特別是之后有一次大家開完會,華國鋒突然找熊向暉,詢問羅青長(周總理辦公室副主任)的情況,熊向暉回復:“他在阜外醫院看病。”
華國鋒疑惑道怎么不去北京醫院,熊如實答:“那十年里,羅的醫療手續被調到阜外醫院,只能在那看病。”
華國鋒聽完后抽出一張紙,寫了條子特批羅到北京醫院治療。
歷經種種,熊向暉徹底放下心來,便決定為其與葉帥等老革命家進行牽線,于是后來便發生了熊向暉深夜看望葉劍英的故事。
在熊向暉的安排下,葉帥和華國鋒有了數次深入交流,各種因緣際會下,很快那場特殊的運動便結束了,一切又可以重回軌道,正常發展了。
熊向暉得知消息后,他特意掂著葉帥送的茅臺,來到他家西院的敞篷里,兩個人邊喝邊聊、又哭又笑,熊向暉說起與周總理的相識,他老人家親切的叮囑,諄諄教誨,明明是40年前的事卻猶如發生在昨天一般清晰。
憶往事入虎穴
熊向暉自小家境優渥,其父是湖北高等法院的庭長,書香門第世家自然也受到良好的教育,1936年9月,17歲的他考入清華大學中文系。
當年12月胡宗南準備在長沙組織第一軍服務團,熊向暉聽說消息后便報名參加面試,面試時他一路過關斬將,他的機敏睿智、滴水不漏當時就讓胡宗南印象深刻。
熊向暉來到胡宗南身邊后,很快便從普通職員擢升為機要秘書,他在做胡秘書時,一直是胡未醒,他先醒,胡未行他先行,胡睡后他才睡,事事細致周到。
由此可見熊向暉能得胡宗南賞識和信任,憑借的不單是才干、學識、氣質家世,與其自身努力和堅韌的心智也有很大關系。
而熊向暉在國民黨內部站穩腳跟后,第一時間就把消息遞給了周總理,原來熊向暉自進入清華大學后就已秘密加入共產黨,他本就是周總理為胡宗南“量身打造”的青年才俊。
胡宗南其人乃老蔣手下大將,頗得器重,他雖好大喜功,卻非常愛才,于是周總理便“投其所好”,在眾多青年才俊中慧眼識中熊向暉。
熊向暉在前去長沙面試前,周總理曾秘密召見他,并鄭重叮囑道:“雖然現在國共形勢良好,但需要未雨綢繆,如今就是要著手下閑棋、布冷子。你的個性有些焦躁,切記不要盲目找黨,要注意隱蔽自己的身份,到國民黨那里你不能目中無人,但可略驕,絕不可亢卑,自卑必然會被人輕視,最終碌碌無為。你要去的地方是龍潭虎穴,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之后打入國民黨內部的熊向暉也謹記周總理的叮囑,他特立獨行,不卑不亢的風格讓胡宗南對其器重有加。
然而在虎穴的日子也并非一帆風順,1943年抗日形勢明朗后,蔣介石指示胡宗南“閃擊西安,攻占陜甘寧邊區”。
胡宗南接到密報后當即召開會議,熊向暉作為機要秘書自然得知了消息,形勢危急,他便第一時間將情報送了出去。
黨中央收到情報后出于全面考慮,決定公開情報,抽調兵力保衛延安,同時朱德還給胡宗南發個電報,表明你們的計劃已被知曉,莫要輕易破壞抗日統一戰線。
這份電報還是熊向暉接收的,他看到電報后滿是欣慰,因為自己的情報已經成功送達,同時也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果然當胡宗南看到電報后怒不可遏,但他略微平復情緒后就問熊向暉:“你來看,是誰泄了密?”
熊向暉鎮定自若地答道:“也許有共黨混進來了,為了能向蔣委員長交代,咱們也要立查。”
“哦,你說怎么查?”胡宗南端起茶杯,隨意抿了幾下后問道。
熊向暉知道此時一定不能“獨善其身”,于是說:“請您派專人,從上到下包括我在內,全部一一嚴密審查。”
不過幸運的是,在接下來的審查中,國民黨特務發現兩件事,第一是西安的張滌非在開會時說過,要讓共黨隨共產國際的解散而消失。
第二是國民黨新聞社曾經發出通知給毛澤東,叫他隨共產國際解散時,取消中共。
胡宗南猜測或許是這兩件事引起共產黨的警惕,熊向暉得以順利洗脫嫌疑,轉危為安。
事后周總理秘密接見了熊向暉,兩人見面后,周總理輕拍他的肩膀說道:“你這幾年著實辛苦,也難為你了,我只說幾句話,對黨要忠誠,對敵要狡猾,有的放矢,懂得取舍,主要保衛黨中央。”
之后的熊向暉也遵照周總理指示,前后向黨中央提供了關鍵情報,就連毛主席都稱贊他一個人頂幾個師。
1945年抗戰勝利后,胡宗南為了鞏固自己在國民黨內地位,計劃培養國際化精英人才,決定派熊向暉道美國留學。
然而就在熊向暉在美國留學期間,狡詐的國民黨特務終于得知了他的真實身份,但胡宗南考慮到,若是自己機要秘書都是共產黨人這事被老蔣知道了,恐怕自己的官帽難保。
于是便秘密地將此事壓了下去,最后即便是國民黨內部人員對熊向暉的真實情況也是一無所知。
跟在總理身邊
1949年4月熊向暉從美國學成歸國后,直接回到了黨組織,新中國成立后,他順理成章地跟在周總理身邊,任外交部新聞司副司長。
不過就事論事來說,熊向暉雖然孤身赴敵營十幾年,無論膽識、心理素質,應變能力都無出其右者,可在其他方面和老革命者相比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
因此他到周總理身邊后,也深受教誨。
1954年時周總理參加日內瓦會議時,臺灣的國民黨記者王佳松要求參加訪問,熊向暉作為助手擔心國民黨趁機搗亂散布兩個中國的言論,便婉拒了對方。
沒想到周總理得知這件事后,卻說:“你還是不太了解老蔣,他絕不會搞分裂的,只不過他所求的是中華民國,對于其他人說的兩個中國言論,老蔣自己也是不贊同的,他派記者來,只是戴了耳朵,沒有嘴巴,我們應該滿足他。”
經周總理點撥后,熊向暉也知道該用什么態度來對待王佳松,即不拒絕但又保持距離,不該說的絕不能說。
之后老蔣得知王佳松順利參加記者會后,也只是會心一笑。
還有一次是在1961年蒙哥馬利第二次訪華,周恩來派熊向暉負責接待事宜,專門陪同蒙哥馬利參觀各個城市。
當蒙哥馬利來到洛陽后,有一天他飯后到集市散步,路過豫劇場時被里面的唱腔吸引,進去后經熊向暉介紹,他才得知演的是《穆桂英掛帥》的故事。
沒想到蒙哥馬利站了一會后,是又搖頭又嘆息地走了,搞得熊向暉是一頭霧水。
在返程的路上蒙哥馬利告訴熊向暉:“女人怎么能當元帥呢?這劇情不好。”
熊向暉起初考慮到可能是文化差異,便耐著性子說:“這是中國傳統藝術,老百姓都很愛看。”
沒想到蒙哥馬利嗤笑一聲說道:“愛看女人當元帥的男人不算真男人,愛看女人當元帥的女人也不算真正的女人。”
熊向暉繼續向他解釋:“中國部隊里也有女將軍。”
沒想到蒙哥馬利驚訝道:“我一直很敬重解放軍,沒想到還有女將軍,這有損解放軍的威名。”
這下子熊向暉也有點火了,他直接說道:“你們英女王也是女人,按照體制來說,她不算你們的女司令嗎?”
周總理得知這件事后,直接批評熊說:“他跟他解釋這是我們的傳統文化就行了,他有什么看法,我們不必反駁他,更何況他是為了和平而來,我們搞外交的就是要求同存異。弄得人家無話可說,就代表你占了上峰嗎?”
對于周總理熊向暉是心服口服,事后他專門根據蒙哥馬利的喜好安排了一場雜技表演,蒙哥馬利也在和諧愉快的氣氛下結束了行程。
與葉帥相知
自從熊向暉跟著周總理從事外交工作以來,也認識了不少老革命前輩,葉劍英元帥就是其中之一。
1969年后由于中蘇關系發生變化,毛主席周總理便召集葉劍英、聶榮臻等元帥商議對策,元帥們雖都是打仗的好手。
但為了更完善處理外交問題,葉帥便向周總理索要一個懂英文,識局勢、精力旺盛的年輕人去幫忙,周總理便推薦了熊向暉。
果然熊向暉的到來也讓葉帥眼前一亮,雖說關于熊之前的經歷,葉帥也略有耳聞,但畢竟沒有過交集。
可在熊向暉輔助元帥們工作后,葉帥是非常認可他的工作能力,一來二去間兩人便成為了刎頸之交。
有次熊向暉遠赴墨西哥工作,葉帥得知消息后,還專門派人給他送了5瓶茅臺和一封信,熊向暉也很感恩葉帥的惦念,把酒和信都收藏起來,二人的情誼也愈發堅實。
因為志同道合,都有一顆為國為民的赤子之心,所以在那十年里,他們也能互相信任,順利完成使命。
結語:
之后的熊向暉分別擔任中共中央統戰部副部長等要職,直到2005年熊老在北京逝世,他的傳奇一生就此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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