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 645 年這一年那位歷經十七年西天取經的圣僧玄奘法師,他攜帶著珍貴的梵本佛典回到長安。他帶回的經書未經翻譯,對于當時的眾人來說猶如天書。在李世民的大力支持下,玄奘法師一邊開壇講經,一邊投身于經書的翻譯工作。
數年之后,翻譯成果斐然,那些晦澀的經文都被轉化為中文。為了紀念這一盛事,李世民親自撰寫了一篇序,這便是《大唐三藏圣教序》,也就是后世熟知的《圣教序》。
但這只是我們所見到的《圣教序》的內容原文,李世民是王羲之的鐵桿粉絲,他寫下這篇序文之后又感慨我朝沒有王羲之這般的書法高手來書寫此文,此時有人提議,王羲之的后代尚在,弘福寺僧人懷仁便受諸寺委托擔此重任。
懷仁清楚自己的字跡與王羲之相差甚遠,苦思冥想后,他決定采用集字的方式創作。從貞觀二十二年至咸亨三年,懷仁花費了整整二十五年的時間。
從王羲之的三千多部法帖中精心挑選出一千多個行書精華字,重新集結編纂。 自此,這部最早的集字書作誕生,開啟了后世新的學習方式,被譽為書法界的 “王羲之寶庫”。
此作一經面世之后,就成了人們學習王羲之筆法最熱門的法帖,在元皇慶二年(1313年)年過花甲的趙孟頫依舊在臨習著這本法帖,他或許未曾想到,此次臨寫的這卷《集王圣教序》墨跡本會成為日后人們 窺探晉唐書風的鑰匙。
趙孟頫的書法早年受宋高宗趙構影響,之后發現自己的筆法總是有一股著"軟滑俗氣",他知道宋高宗在之后的書法水平上之所以能突破這種軟弱的筆法是因為他后來轉而學習的晉唐,同時又在好友的推薦之下最終毅然轉向學習晉唐。
而晉唐影響最大的就非王羲之莫屬了,從那一刻起他就 在"二王"的書法世界中沉浸數十年,趙孟頫完成了從形似到神似的蛻變。尤其對《圣教序》的研習,他不僅臨習百遍,更是臨習了近50年之久,從中吸收到了王氏筆法的要領。
細細品味趙孟頫于花甲之年所臨寫的《圣教序》, 其中的精妙之處就在于對"二王"筆法的創造性轉化, 尖鋒入紙的輕盈起筆,中鋒立骨的穩健行筆,內擫外拓的豐富變化,無不體現著對晉人風骨的深刻理解。
南唐后主李煜曾評價各家學王"各得一體":虞世南得其韻而失其俊,歐陽詢得其骨而失其秀。趙孟頫卻能將王羲之書法的多維特質——形與神、法與意、剛與柔——有機統一。
這種全面性源于他數十年如一日的專注研習,更源于對書法本質的透徹理解。在他看來,"用筆千古不易"的筆法傳統是書法的根基,而結字則可"因時相傳"。
與《圣教序》原碑相比,趙孟頫的臨本優勢明顯。原碑以刻石方式流傳,紙本原稿失傳,存世拓本筆跡難辨,就算是傳習最廣的宋拓本也是存在多處缺損或斷筆畫,王羲之的飄逸遒勁之氣幾乎消失。而趙孟頫的臨作不僅繼承了王羲之的筆意,還還原了其氣韻,甚至比原本更加生動。
很多人認為米芾臨摹王羲之很像,米芾雖能還原字形與用筆,但難以刻畫出晉人的風流蕭散之韻。趙孟頫此作筆法圓融靈秀、婉轉多姿,字體欹側,氣韻疏靈,將拓本 “寫活”,筆筆都似王羲之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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