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果;素材/易云良
小時候,我就像田里的莊稼,一個勁地瘋長。長大后,成了個五大三粗的小伙子,食量大得驚人。
我生不逢時,遇上了饑餓年代。母親罵我是餓死鬼投胎,可是每天喝稀薄的野菜粥,我餓啊!
1
我生長在平江山區,這里風景宜人、也窮困落后。生活就像一杯苦水,男人累彎了腰,女人也鎖愁眉。
上世紀60年代,人們吃不飽穿不暖。因為家里人口多,母親熬了一大鍋野菜,放一點點大米,稀薄得照見人影。
我生來就不想事,只長個,出落成一個彪雄大漢。我有使不完的力氣,可是經常餓得前胸貼后背。
表哥退伍回村,送給我一套舊軍裝,幾個子彈殼,我高興了好久。他告訴我,部隊有飯吃,頓頓管飽。
1973年11月,生產隊貼了“一人參軍,全家光榮”的標語,廣播里也做著宣傳,我連忙跑到大隊部報名。
我身體棒,體檢順利過關。接下來是政審和家訪,征兵干部拍著我的肩膀說:“大個子,跟我扛機槍去!”
12月6日,我到縣武裝部集合。第二天,102名新兵列隊走到火車站,悶罐子火車呼嘯著奔向北方。
我來到了河北邯鄲,艱苦的集訓開始了,別的新兵都累得疲憊不堪。我身體強壯,這點運動量只是小菜一碟。
3個月后,我被分到雞澤縣的一個連隊。軍營的節奏永遠緊張,每天要堅持訓練,還要站崗放哨。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覺得生活過得很充實。我最大的收獲就是能吃飽飯,再也不用餓肚子了。
2
那時部隊吃的是二米飯(大米和小米),土豆、咸菜……很少吃白面饅頭,至于豬肉,一年難得吃上幾頓。
伙食不好,但確實管飽。為了保證蔬菜肉食的供應,連隊有個小農場,戰士們開荒種菜、養豬。
戰士們都年輕力壯,每天體力消耗大。每逢開飯的時候,一個個都像離弦的箭,向食堂狂奔。
剛到部隊的時候,我去盛第二碗飯的時候,桶里早就沒飯了。我就奇了怪,新兵吃不飽,而老兵卻能吃飽。
我仔細觀察,終于看出玄機。原來老兵第一碗飯不盛滿,快速吃完去盛第二碗,裝滿壓緊,就能吃飽了。
我學到了經驗,也能吃飽了。后來,我也成了老兵,戰友戲謔地說我搶飯第一名,我一笑置之。
我在連隊當機槍手,表現還算不錯,立過三等功,當過班長。我覺得在部隊收獲很大、不虛此行。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76年臘月,我退伍了,回到了朝思暮想的故鄉。闊別三年,親人相見興高采烈。
當大隊書記的三叔介紹我到農機廠上班,我十分高興,終于可以掙到錢了,便兢兢業業地工作。
農機廠主要承接維修業務,生產隊的打谷機,水泵、柴油機等,出了毛病都送到農機廠修理,有大把的活干。
3
78年6月,媒婆荷花嬸說要給我做介紹,對象叫任詩雨,是個民辦老師。母親連忙答應,她高興得合不攏嘴。
第二天上午,艷陽高照、微風習習,我和荷花嬸來到了秀水生產隊。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進了小院。
任家房子不大,卻收拾得挺利落。院子里栽著兩棵桂花樹,花壇里面種著一些花,五顏六色的挺好看。
任詩雨長得如花似玉、身段苗條,柔情似水的樣子。我十分滿意,可是自己五大三粗的,人家能看得上嗎?
我坐在院子里,局促地和大叔談話。荷花嬸卻和任詩雨母女,在廚房里邊忙活邊竊竊私語。
午餐很豐盛,我的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便風卷殘云一般,吃了四碗大米飯,桌上的菜也被我吃得干干凈凈。
大叔的臉色黑得像鍋底,荷花嬸則是顯得有些尷尬,大嬸很驚訝的樣子,任詩雨卻掩著嘴偷笑。
吃完飯,荷花嬸拉著我便往回走,她連聲嘆氣著。我感覺這門親事黃了,心里十分后悔,都怪我太能吃,哎!
我萬萬沒有想到,不久,荷花嬸說詩雨看上了我。她說男人嘴大吃四方,能吃就有福氣,是好事!
半年后,我們結婚了,夫妻倆相敬如賓、同艱共苦,生活幸福美滿。大肚漢勤勞善良,也有美好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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