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每次我爹下地回來，媳婦就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躲進屋里，死活不出來。」

「剛開始，我以為城里姑娘看不上農村老頭子。」

「可那天在鎮上飯館，我看到我爹偷偷給我媳婦塞了一個紅包，里面是我一個月工資。」

「我跟了上去，卻聽到媳婦哭著喊：親愛的，我再也裝不下去了！」

1978年，春天。

我叫周鐵牛，今年26歲，在縣城化肥廠當工人。

那個年代，能進國營工廠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啊！

可我偏偏不知足，總想著往更高處走。

自打去年廠里參觀學習回來，我就對城里姑娘念念不忘。

那水靈靈的眼睛，白嫩嫩的皮膚，說話還帶著書香氣，跟咱農村姑娘就是不一樣啊！

俗話說，心誠則靈。

今年正月，托大娘家表哥的關系，我真認識了一個城里姑娘——林小雨。

林小雨在百貨公司當售貨員，那時候能在百貨公司上班的姑娘，在我們眼里那簡直就是天仙下凡！

我第一次見她，就被迷得七葷八素。

小雨穿著藏青色的確良上衣，黑色的喇叭褲，腳上一雙白球鞋，頭發梳得整整齊齊。

她不像農村姑娘那樣羞羞答答，見了男同志就低頭。

小雨大大方方地跟我握手：「你好，周同志，久仰大名！」

我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不敢抬頭看她，只顧著傻笑。

這一笑，我的心就徹底丟了一半給她。

也不知道是托人說了什么好話，沒過兩個月，林小雨居然答應嫁給我了！

村里人都說我有福氣，能娶到城里媳婦。

我爹更是樂得合不攏嘴，逢人就說：「我兒子有出息，找了個城里媳婦，咱老周家要翻身咯！」

婚事定在五月初，我和爹忙前忙后，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凈凈。

婚禮那天，全村的人都來看熱鬧。

林小雨穿著紅色的新衣裳，頭上扣著紅蓋頭，我牽著她的手走進洞房，心里美滋滋的。

可是，蜜月過后，我發現媳婦有點不對勁。

每次我爹下地回來，媳婦就躲得遠遠的，就算打照面了，也是匆匆問好就走。

我以為是城里姑娘看不上農村公公，心里有點不舒服，但也沒太在意。

直到那天晚上，我回家晚了，小雨正在廚房做飯。

我爹從地里回來，滿身是汗，一進門就喊：「閨女，有水喝不？」

誰知道小雨聽到我爹的聲音，手一抖，碗「啪」地摔在地上，碎了。

我爹趕緊說：「沒事沒事，碎碗不碎人。」

可小雨像是被嚇壞了，臉色發白，支支吾吾說：「爹，我...我不舒服，先回屋了。」

說完，也不管鍋里還燉著肉，直接跑進了屋子，把門一關。

我爹尷尬地看了看我，搖搖頭，自己去水缸邊舀水喝了。

這一幕，讓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林小雨是我媳婦，我爹是我爹，我最親的兩個人怎么就處不來呢？

晚上，我問小雨：「你怎么老躲著我爹啊？」

小雨支支吾吾地說：「沒...沒有啊，我就是不習慣農村生活，你別多想。」

我信了她的話，可接下來的日子，這種情況卻越來越嚴重。

有一次，我爹買了城里的點心回來，特意給小雨的。

誰知小雨看都不看，丟下一句「我不餓」就出門了。

我爹尷尬地站在那里，手里拿著點心，表情很受傷。

我忍不住批評小雨：「我爹對你多好，你怎么能這樣？」

小雨突然哭了起來：「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

我被她哭得莫名其妙，但又不忍心繼續追問。

這事就這么過去了，可我心里的疑問卻越來越多。

為什么我媳婦那么怕見我爹？他們之間到底有什么秘密？

02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和小雨的感情倒是越來越好。

她長得漂亮，性格也好，除了對我爹躲躲閃閃，其他方面都很好。

農村里的女人們都說我有福氣，娶了個城里媳婦，又漂亮又能干。

可誰又能知道，在這表面的平靜下，我的心里有多少疑惑。

那天，廠里發了獎金，我想帶小雨去鎮上的飯館改善一下生活。

「走，媳婦，咱今天下館子去！」我高高興興地對小雨說。

小雨眼睛一亮：「真的？太好了！我好久沒出去吃了。」

她笑起來的樣子，就像冬日里的暖陽，讓我心都化了。

我們約好了，下午兩點在百貨公司門口見面。

下午，我提前半小時就到了，站在百貨公司門口東張西望。

突然，我看見了熟悉的身影——我爹！

我爹怎么會在這兒？他不是說今天要去田里除草嗎？

我正想喊他，卻看見他鬼鬼祟祟地走進了百貨公司。

好奇心驅使我跟了上去。

百貨公司里人不多，我爹徑直走到了售貨員柜臺前。

我躲在一根柱子后面，仔細一看，那個售貨員不是別人，正是我媳婦林小雨！

只見我爹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紅包，趁沒人注意，偷偷塞給了小雨。

小雨的臉色一下變得慘白，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

我爹低聲說了幾句話，然后匆匆離開了。

我趕緊躲好，等我爹走遠了，才走出來，假裝剛到。

「小雨，下班了嗎？」我裝作若無其事地問。

小雨看見我，明顯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把那個紅包塞進了口袋。

「你...你來了啊，我馬上就下班。」她的聲音有些發抖。

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

我爹為什么要給我媳婦塞紅包？他們之間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帶著滿肚子的疑問，我裝作若無其事地帶小雨去了飯館。

點了幾個小菜，我假裝出去上廁所，實際上是去了后門。

果然，剛才看到我爹往這邊走了。

我悄悄跟在后面，看見我爹進了飯館后面的小巷子，站在那里像是在等人。

不一會兒，小雨從飯館側門出來了！

她怎么也出來了？她不是還在餐桌上等我嗎？

我躲在墻角，聽見小雨小聲說：「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鐵牛對我這么好，我很內疚。」

我爹急切地說：「再堅持一段時間，等事情辦妥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小雨搖搖頭，眼淚都流下來了：「親愛的，我再也裝不下去了！」

「親愛的」？我的腦子嗡的一聲，幾乎要炸開了！

我媳婦叫我爹「親愛的」？這是什么情況？

我爹深情地看著小雨，輕聲說：「再忍忍，就快結束了。」

說完，他居然伸手擦去了小雨臉上的淚水！

我的腦子里像有一萬只螞蟻在爬，那種痛苦簡直無法形容。

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為什么小雨總是躲著我爹。

不是因為看不起他，而是心虛啊！

我強忍著沖上去質問他們的沖動，悄悄退了回去。

回到餐桌上，我看到小雨已經坐在那里了。

「你上廁所怎么去了這么久？」她問道。

我勉強笑了笑：「遇到廠里的同事，聊了幾句。」

看著她那張我曾經深愛的臉，我只覺得無比陌生。

這個女人，真的是我的妻子嗎？她和我爹到底是什么關系？

晚上回家，我爹已經躺下了，小雨也早早地去睡了。

我一個人坐在院子里，點了一根煙，煙霧在月光下裊裊上升。

我的心亂成一團麻，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個殘酷的事實。

我最愛的女人和我最親的人，背著我有著不可告人的關系，這種打擊簡直讓我崩潰。

夜深了，院子里只剩下蛐蛐的叫聲和我沉重的呼吸聲。

我決定，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03

接下來的幾天，我像是變了一個人。

白天上班心不在焉，晚上回家也不怎么說話。

小雨明顯感覺到了我的異常，幾次想問我怎么了，我都找借口搪塞過去。

我爹倒是和往常一樣，下地干活，回來吃飯，看起來一切正常。

但我知道，這平靜的表面下，一定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天晚上，我假裝睡著了，卻豎起耳朵聽著屋外的動靜。

果然，半夜里，我聽到了小雨輕手輕腳地起床的聲音。

我悄悄跟了出去，看見她溜進了我爹的房間！

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樣痛，但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繼續觀察。

我貼在窗戶上，能隱約聽到里面的對話。

「東西準備得怎么樣了？」我爹問。

「都準備好了，就等通知了。」小雨回答。

「記住，這件事千萬不能讓鐵牛知道，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我明白，我不會說的。」

這到底是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

我忍無可忍，推開門沖了進去。

「你們到底在干什么？！」我怒吼道。

屋里的兩個人都嚇了一跳，像是被捉奸在床一樣驚慌失措。

「鐵牛，你聽我解釋...」小雨結結巴巴地說。

「解釋什么？我都看到了！聽到了！你們背著我鬼鬼祟祟，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我爹鎮定下來，嚴肅地說：「鐵牛，你別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是哪樣？你們大半夜的躲在一起密謀，能是什么好事？」我氣得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