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 念 日
4月14日
波伏娃逝世39周年
Simone de Beauvoir
1908年1月9日 - 1986年4月14日
《波伏娃傳》·限時秒殺↑
西蒙娜·德·波伏娃
法國存在主義作家
女權運動的創始人之一
畢業于巴黎高等師范學院
01.
你是誰?傾聽內在的聲音
西蒙娜·德·波伏娃出生于1908年。波伏娃從小受父親影響,對戲劇、文學感興趣,父親也創作戲劇,她很小的時候就跟父親一起上臺參演,并學著父親的樣子,寫詩獻給妹妹,顯示出驚人的天賦。波伏娃個性強烈且情感豐富。貧窮與困苦伴隨著她的成長,但從未毀壞過她的自信。她精力充沛且高度自律,做任何事情都全力以赴、充滿激情。波伏娃自稱童年很幸福。父母間的爭吵、離婚,也并沒有影響到她對幸福的執著尋求,“她在自己的心中筑起了一座城堡,將所有妨礙她幸福的東西都拒之門外”。
波伏娃很小的時候就發現,在學習中可以不斷超越自我,她回憶自己童年的時候說,“坐在我學習用的扶手椅上,我感受到了地球的和諧”。通過閱讀和學習,她發現自己可以達到某種絕對狀態。她很早就意識到自己肩負著揭示世界奧秘的使命。
這種狀態帶給波伏娃的感受,對她的自我覺醒十分重要。當同時代的絕大多數女性,還將自己的人生完全寄托于婚姻家庭的時候,還是少女的波伏娃就確立了與之完全不同的追求——成為自己。具體而言,就是成為一個獨立、自由、可以主宰自己人生與命運的女性。她為此賦予了一個更具體更具有操作性的理想——成為作家。這種“堅定的信念給她的內心以極大的安全感”。
15歲的時候,波伏娃表現出更加明顯的叛逆,在父母的極力反對中她孤獨地堅持著自己的追求,開始了真正的寫作。她在日記中說:“我就是風景和目光;我只通過自己存在,也只為自己而存在”。
與此同時,波伏娃也開始對天主教教義產生反叛,對善惡兩元論開始質疑,并指出,人們對佛學的了解還不夠。總之,她著迷的是探索真理的過程,而不是任何人任何高師給她的現成結論。
19歲,就讀于索邦大學的波伏娃成績優異,但內心孤獨,渴望來自另一個性別的情感與思想的共鳴。對此她比較悲觀,認為自己激烈的天性與眾不同,“我確信,那個既像我的兄弟又和我平等的人并不存在”。
她深更半夜在巴黎游蕩,攀上圣心教堂的臺階,看著腳下燈火通明的城市失聲痛哭。這時候,她還沒有預感,一份驚世駭俗的伴隨她終生的愛情正在向她靠近。
波伏娃代表作《第二性》
02.
真正的愛情敢于挑戰世俗
1929年6月,大中學校教師資格會考,波伏娃和薩特、馬厄、尼贊一起備考。自此,薩特與波伏娃在精神上就再也沒有分開過。他們一聊就是好幾個小時,停不下來,“即使談話進行到世界末日,她可能還是會覺得時間太短了”。薩特正是波伏娃從少女時代就幻想的那種伙伴,她說:“薩特完全滿足了我十五歲時的愿望,我在他身上看到我所有的怪癖都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我可以和他分享一切。” 而薩特說:“西蒙娜的優點,使她在我的生命中有了其他人無法替代的地位。”
讓-保羅·薩特為人豪爽,穿著馬虎,家境好。薩特身材矮,貌不揚,但有一種堅定的自信和能夠深刻影響他人的魅力,且有一副極為優美的歌喉。
波伏娃與薩特本質上都是不贊同傳統婚姻制度的。薩特不贊同一夫一妻制,但也并不鼓吹一夫多妻,他認為男人應有多個女人,女人也應該有多個男人。波伏娃同樣抵制婚姻這一傳統,認為婚姻必然伴隨著謊言與欺騙,她更愿意與薩特之間創造一種新的關系,并希望自己像男人一樣獨立地過完一生。
某日夜幕降臨的時刻,二人在巴黎卡魯塞爾公園的長椅上,做出了堪稱當時世界上最坦誠又最有傷風化的誓言:他們之間不需要忠誠,但他們將永遠不欺騙對方,不隱瞞對方任何事情,他們要分享人生中的一切,事業、生活,以及情感經歷。
這對情侶,一生中既沒有結婚,也沒有正式同居過。
與薩特這種特殊情侶關系的締結,激發了波伏娃更旺盛的生命力。她充沛的精力,不耗費在瑣屑的家庭事務中,而是用于充分地體驗生活感受人生奮發創作。波伏娃身材消瘦,面容清秀端莊,有一種古典的美麗與優雅。她迷戀大自然,喜歡一個人步行遠足,經常挎著籃子裝點吃食,穿著長裙和平底鞋,一個人翻山越嶺。她一天可以走40公里,有時候累得躺在地上就睡著了,有時候晚上就睡在農人的谷倉里。
她旺盛的生命力和對世界的好奇之心,除了投給大自然之外,也用于體驗城市生活的各個陰暗而真實的角落,她深入最貧困的街區,深入碼頭、酒吧,甚至深入紅燈區,觀察妓女的生活。
波伏娃有人生抱負,堅信可以通過創作對社會的轉變產生影響,但她堅持自由的生活方式,與任何政黨及組織保持距離。在學校里,作為老師的波伏娃也是特立獨行。她的授課方式與個人魅力,吸引了一大批學生。她與自己喜歡的學生平等相處,并“建議學生像她一樣解放自我,結交一些情人”。
波伏娃與薩特的愛情誓言中,排除了忠誠、忠貞的傳統道德規范。他們一生中各自有多段別的愛情,并且相互不隱瞞不欺騙,而是真正履行了分享共同經歷的諾言。
薩特稱波伏娃是自己的“良心”。波伏娃維系著圈子內的平衡,甚至關注著他們的經濟狀況。在薩特應征入伍之后,波伏娃領取薩特的薪酬,分給他的女友們。
他們為什么能做到這一普通人難以理解的境界?我想,根源在于,他們并不執著于愛情本身,而是以“求真”為終極的目標。其實他們的愛情始終有“第三者”的存在——那就是“求真”的共同目標。既如此,又何懼幾個男男女女插進來呢,不過都是過程都是體驗而已。
他們分享各自的情感經歷,借此認識人性與人生,再融匯到創作中。薩特在一封信中說道:“我迷人的海貍,我把這封掐頭去尾,甚至是沒有任何內心沖動的信寄給您,只為了讓您先睹為快。因為我認為您更想了解我的經歷,而不只是聽到我愛的誓言。但是,您要知道,我對您的愛一直滿滿的,始終縈繞在我心田。”
波伏娃說:“我確信自己和他的聯系是如此緊密,他生活中的任何插曲都不能使我消沉。”
更為重要的是,他們的思想始終相互浸透:薩特所有的作品,都滲透了波伏娃的心血,他們常常針對問題與觀點激烈爭吵,而最后總能聽取對方的意見。所以,對薩特的全部思想波伏娃有深刻的理解,并在自己的創作中化用。
不管是在威尼斯的大街上、比利牛斯山的石子路上,還是在咖啡館或是火車站,薩特都會突然冒出奇思異想:“海貍,我有了一個新理論。”于是兩人圍繞著這個新理論精雕細琢,揉捏成形,彼此都為對方的體系添磚加瓦。
他們對自己的選擇完全承擔。薩特說“我們從來沒有借口”。而波伏娃完全贊同。波伏娃選擇了薩特,不是只滿足自己私欲的那部分薩特,而是一個完整的薩特。為此她完全承擔自己選擇帶來的一切后果。
他們尊重自己的情愛欲求,但并不沉溺情愛本身,而是可以跳出來,作為觀察者而存在。他們是熱愛紅塵的天真頑童,他們又是出世間的清醒覺者。“活在世間,但不屬于它”,這句話用在他們身上,基本妥當。
在這些情感糾葛中,薩特也表現出急躁幼稚和難以超越的困擾,波伏娃也將其作為思考的素材,化入《第二性》的寫作中。
03.
成為你自己,這比愛情更重要
波伏娃性格的雙重性非常突出,也可以說她兼具兩性之優美。她情感豐富,面對美好的事物常常激動得淚流滿面,但同時她又具有旺盛的生命力和一種瀟灑的擔當能力,在任何艱苦的條件下,她都能夠勇敢地有尊嚴地生活。
二戰期間,物質貧乏,生活條件極度惡劣。波伏娃用千方百計搞到的布票,買布自己做裙子和大衣,用木底鞋代替皮鞋。家中沒有暖氣,她就每天一大早到咖啡廳外等候,一開門就進去,在排煙管附近坐下,一坐就是一整天,看書學習寫作。很多人受她影響,使這家咖啡廳的二樓變成了二戰時期的“自習室”。
二戰之后,波伏娃和薩特作為存在主義作家,受邀到世界各地巡回演講。她與薩特常常被同時邀請,同時接受訪問,簽名售書,參加晚宴。這對情侶已被全世界當做驚世駭俗的楷模。人們對他們充滿好奇,羨慕,但敵視與毀謗也同樣不少,尤其是對波伏娃,《第二性》給她帶來了高度的榮譽,但曾有一段時期,多個媒體都在用各種表達形式諷刺侮辱咒罵她,出門也會撞到無數女性的敵視目光與辱罵聲音。當然波伏娃沒有被嚇倒,她確信自己是誰,為了成為她想成為的那個自己,她一往無前。
在芝加哥,波伏娃遭遇了她一生中最難以釋懷的一次愛情,美國作家尼爾森·奧爾格林。兩人一見鐘情,情投意合,尤其是奧爾格林,為波伏娃深深打動。這個獨立的、聰明能干的女人,可以在精神上與他如此默契,給他生生不息的共鳴與啟迪,與他建立一種獨特的關系,這是其他任何女人都無法做到的。而這位出色的精神伴侶,同時又是那么美麗、多情、快樂。他要她永遠留下來。
波伏娃并非不心動。奧爾格林高大健美,個性正直、陽剛,情感充沛,“就像從電影中走出來的人物”。但波伏娃不想放棄與薩特的約定,不想放棄與薩特共同的事業。此后多年,波伏娃與奧爾格林跨越大洋彼岸,幾次見面,同居同行,十分契合。十幾年通信,一千六百多頁的信件,后來也被波伏娃付諸出版。
波伏娃稱奧爾格林為“丈夫”,并自稱是他的“妻子”。“只要您愛著我,我就永遠不會衰老,也不會死去”。波伏娃因為這份愛情而徹底脆弱了,曾經整夜哭泣。她與奧爾格林情意纏綿的書信往來,令讀者窺見了一個情感豐富的女作家的另一面。
對于奧爾格林來說,他只能二選一:或者分享她分給他的愛情,或者完全失去她。他愛著這個跟男子一樣自由的女作家,卻苦于無法駕馭這個光彩奪目的女人。波伏娃不能為了這份愛情而放棄巴黎、放棄與薩特的共同事業,奧爾格林也不能為了這份愛情而遠離芝加哥,遠離自己寫作的泉源。
奧爾格林對波伏娃的期待,更多是世俗層面,婚姻家庭孩子,庸常的幸福。波伏娃對此也很明白,他需要的是有一個女人與他同枕共眠。這世俗愿望本身并沒有什么不對,但可惜奧爾格林面對的是波伏娃。對于波伏娃來說,這世俗愿望并非她真正向往的,或者更準確點說,她不會為了這個世俗層面的庸常幸福而放棄她更重要的追求。
波伏娃拒絕了奧爾格林的世俗情愛,不能簡單地說,這是因為她更愛薩特,而是因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不是進入婚姻,不是成為妻子和母親,而是成為她自己。而回到法國,回到薩特身邊,她才是真正的她自己。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波伏娃只好忍痛割愛。
44歲那一年,波伏娃創作小說《達官貴人》,將她與奧爾格林的愛情經歷融化于書中,使這一段不愿意自我消亡的愛情找到了最好的歸宿——化為文學。波伏娃也由此終于得到了解脫。這本書就是題獻給尼爾森·奧爾格林的。波伏娃手上一直戴著奧爾格林送她的銀戒,直到去世,她戴著這枚銀戒與薩特合葬。
44歲的波伏娃遇到了新的戀情,比她小17歲的《現代》雜志的新編輯克洛德·朗茲曼愛上了她。年齡差距如此之大的愛情,給波伏娃的心田吹進了綠色的風。而這本來似乎是只有這個年紀的男人才有的特權。
她與朗茲曼穿越法國和整個歐洲,每天步行七八個小時。這一次,波伏娃毫不猶豫地與情人過上了同居生活。1954年,波伏娃46歲的時候,《達官貴人》獲龔古爾文學獎,13萬冊短時間內售罄。波伏娃用這筆錢在舒勒榭爾街買了一套藝術家工作室,與朗茲曼從租住的公寓搬進了新居。波伏娃在那里一直住到去世。
這一段相差17歲的愛情持續了6年,在波伏娃50歲的時候宣告結束。而這中間,波伏娃與薩特的交流也從未中斷過,甚至有時候他們三人同行出游。
朗茲曼的離去,使波伏娃黯然神傷了一段時間,甚至可說是痛苦萬分。但波伏娃從不會被愛情徹底打敗,因為她永遠知道,她這一生除了愛情還有更為重要的使命。
04.
超越情執,讓真愛深植心中
關于波伏娃與薩特的愛情,波伏娃的傳記中有這樣一段概括:“這對情侶窮其一生都在反抗別人強加給他們的宗教倫理、道德戒律和騎士守則,他們用愛情來挑戰整個世俗社會。
半個多世紀以來,波伏娃與薩特這對情侶,在被誤解、質疑和詆毀的同時,也被很多人暗暗羨慕,并被很多時尚男女不斷模仿,但他們的模仿很快就以失敗告終。因為他們可以模仿其形,卻很難復制其本質。
波伏娃與薩特這對情侶之間,要的不是忠誠而是完全的坦誠,要的不是占有而是完全的分享,接受的不是對方滿足自己私欲的一部分而是對方的整體。他們給予這份關系以完全的自由,并在自由中實現了“永恒”。
總之,愛情不是目的,而是過程,是載體;愛人不是向你提供安全感的工具,而只是求真之路上遇到的同行者。相互抱慰,減少一點孤獨;相互映照,對世界有更真實的認識;相互激勵相互參照,求真路上走得更快更好。
有的人會說,你說的似乎有道理,但太曲高和寡了,我們只是普通人,我們不可能成為波伏娃那樣的名女人,所以你說的這些對我們來說又有什么意義呢?
雖然我是以波伏娃這樣一個名女人作為載體,來闡發我對愛情和女性獨立的認識,但我所說的,在根本上卻是具有普適性的話題:對無常世界的認識,對性欲情欲之無常的認識,對人應該弄明白“我是誰”的認識,對人應該走向獨立自由之境界的認識,對人應該有靈魂追求以求真為終極目標的認識,是適用于所有人的。
我們當不了作家,創作不出文藝作品,但我們也可以有自己的小事業,也可以將自己的日常生活過得富有創造性,并在其中認識世界之本質,感悟生命之真諦,活得更接近喜悅、充實、寧靜、安全的真我之境界。
波伏娃從小經歷了家道中落、生活困苦,后來又面對了父母的爭吵與離婚,直到青年時代,她依然常常為貧苦所擾。她一生沒有結婚,沒有建立家庭,也沒有生育過孩子,并多年生活在各種詆毀謾罵聲中,在薩特生命最后的10年,她悉心照料他的一切,包括將他的思想整理成文、發表出版。如果僅從這樣一些世俗層面來看,波伏娃并非幸運兒,甚至按照傳統世俗價值觀衡量,她是個不幸的女人。
而在硬幣的另一面,波伏娃一生都在堅定地走自己的路,并成為了自己想成為的人,她擁有豐富的情感經歷和深刻的人生體驗,她流過那么多眼淚也收獲過那么多快樂,而且創作了大量的文學作品,并與薩特之間保持了終生的驚世駭俗的情侶關系。這又是多么不平凡的幸福。在自傳《盛年》中,波伏娃稱自己是非常幸福的人。
我們這位女性主義思想的祖母,早在半個多世紀前,就用自己不妥協的、不恐懼的精彩的一生,為我們做出了回答——作為女性,我們可以有足夠的勇氣,超越社會習俗與文化遺毒強加給我們的“第二性”的定位,活出我們的真我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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