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故事純屬虛構,僅供娛樂閱讀之用。
故事中的所有人物、事件、地點及情節均為作者虛構創作,如有雷同純屬扯淡。
茶館里人聲嘈雜,下午的陽光斜斜地打在油膩的木桌上,映出空氣中漂浮的細小灰塵。周建軍(老周)端起面前那杯漂著幾根劣質茶葉的玻璃杯,抿了一口,溫吞的茶水滑過喉嚨,卻沒能壓下他心頭那股子剛竄起來的火氣。
坐在他對面的劉芬,六十六歲,穿著一件嶄新的、顏色有點過于鮮亮的玫紅色針織衫,頭發梳得一絲不茍,臉上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精明。“老周哥,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劉芬放下手里的瓜子,身體微微前傾,目光銳利地鎖定老周,“我這人實在,不跟你玩虛的。咱倆要是想正兒八經搭伙過日子,別的都好說,但你的工資卡,必須交給我保管。”
老周差點沒被剛喝下去的茶水嗆到。他咳了兩聲,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劉芬那張保養得還算不錯、此刻卻寫滿“理所當然”的臉。“你說啥?”他掏了掏耳朵,以為是這茶館太吵,自己聽岔了,“工資卡?交給你?”
“對啊,”劉芬點點頭,語氣像是在談論今天白菜多少錢一斤,“家里的開銷,柴米油鹽醬醋茶,人情往來,哪樣不要錢?男人嘛,負責掙錢,女人管家,天經地義。卡放我這兒,我給你打理得妥妥帖帖,保證虧不了你。你需要用錢跟我說一聲,合理的我還能不給?”
老周心里那股火“噌”地一下就頂到了腦門。他活了六十九年,退休前在廠里也是個受人尊敬的老師傅,退休金雖然不算頂高,但養活自己綽綽有余,手里還有點小積蓄。他想找個伴兒,是圖個說話的人,圖個冷了熱了有人問一句,可不是找個“管家婆”來接管他的經濟大權!他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里的水都晃了出來,聲音也揚高了八度:“不可能!我的錢,憑什么給你管?!”
劉芬被老周這突如其來的反應嚇了一跳,隨即臉上也掛不住了,那點精明變成了慍怒。“你吼什么吼?我又不是要你的錢,是幫你管!你看你這態度,一點誠意都沒有!”
她心里也憋著氣。她劉芬也不是什么賴皮賴臉的人。上一段婚姻,她算是徹底傷透了心。老頭子在世的時候,就是個甩手掌柜,工資自己拿著,今天打牌輸點,明天喝酒花點,家里日子過得緊巴巴。等老頭子一走,她才發現,家里那點可憐的積蓄,早就被他偷偷摸摸補貼給他那個不成器的弟弟了,連她當年陪嫁的一對金鐲子,都不翼而飛,問就是“不知道”。
那段日子,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兒子兒媳雖然孝順,但他們自己壓力也大,房貸車貸壓得喘不過氣,她怎么好意思再給他們添負擔?她就靠著自己那點微薄的社保養老金,省吃儉用地過。她怕了,真的怕了那種手里沒錢、心里沒底的日子。
所以,這次經由社區王姐介紹,認識老周,她心里是有期待的。王姐說老周條件不錯,退休金高,人也老實。劉芬覺得,要是能成,下半輩子起碼吃穿不愁。但經歷過上一次的虧,她心里打定了主意:錢,必須攥在自己手里!這無關貪婪,這是安全感,是她后半輩子唯一的保障。她認為她的要求合情合理,甚至是為了這個“未來的家”好。老周這反應,在她看來,就是自私,就是不信任她,就是沒打算跟她真心過日子。
“我跟你說,老周,”劉芬壓下火氣,試圖講道理,“過日子不是談戀愛,風花雪月當不了飯吃。錢放一塊兒,心才能在一塊兒。你要是連這點信任都沒有,那我們還有什么好談的?”她拿起桌上的小包,一副隨時準備走人的架勢。
老周看著劉芬那副“你不交卡就是沒誠意”的嘴臉,心里冷笑連連。信任?他憑什么信任一個只見了兩次面,一開口就要他老底的女人?
他周建軍這輩子,沒別的驕傲,就為自己這一手掙錢、一手管錢的本事感到自豪。年輕時在廠里當技術骨干,工資獎金就沒少拿。老伴兒身體不好,家里家外他操心得更多,每一分錢都精打細算,才供出一個大學生兒子,還在市里給兒子買了婚房的首付。老伴兒走了以后,他一個人生活,更是把自己的退休金安排得明明白白。一部分存起來養老防病,一部分補貼點給孫子買學習資料,剩下的才是自己的零花。這每一筆錢,都承載著他的責任和規劃。
把工資卡交出去?開什么玩笑!那不等于把自己的命根子交到別人手里?他見過太多老哥們再婚后,被女方把錢管得死死的,最后連買包煙、跟老朋友喝頓酒都得看臉色的例子。更有甚者,被卷走了畢生積蓄,晚景凄涼。他可不想步那些后塵。
他承認,一個人是有點孤單。兒子在外地工作,一年也就回來一兩次。夜深人靜的時候,對著空蕩蕩的屋子,他也想有個人能說說話,一起看看電視,一起去公園溜達溜蛋。但他要的是平等的伙伴,是相互尊重的伴侶,而不是一個企圖控制他經濟、進而控制他生活的“新主人”。
“劉芬同志,”老周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但那股子犟勁兒誰都聽得出來,“錢的問題,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是原則問題。我的錢,我自己管。你要是愿意搭伙,咱們可以商量著來,比如生活費我多出點,或者搞個共同賬戶,都行。但工資卡上交,你想都不要想!”
他的態度斬釘截鐵,沒有絲毫回旋的余地。空氣仿佛又凝固了,比剛才更僵,更冷。
這場相親,最終以不歡而散告終。劉芬氣哼哼地走了,臨走前撂下一句:“老周,我看你就是誠心不想找!活該你單著!”
老周也沒好氣地回了句:“我單著也比找個財迷強!”
這事兒很快就在他們常去的那個老年活動中心傳開了。介紹人王姐夾在中間,兩頭受氣。劉芬跟王姐哭訴,說老周太摳門,太不信任人,根本沒誠意過日子,把老周形容成一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老周則跟自己的棋友們抱怨,說劉芬目的不純,上來就要工資卡,簡直是圖財害命,把劉芬描繪成一個精明算計、一心想控制男人的厲害角色。
王姐試圖從中調和,分別給兩人打電話。“哎呀,老周啊,劉芬那人就是說話直,她也是苦日子過怕了,想圖個安穩,沒壞心的。她跟我說了,只要你肯交卡,她保證把你照顧得舒舒服服的,家務活全包!”
轉頭又勸劉芬:“芬兒啊,老周那人就是犟脾氣,一輩子自己管錢管慣了。他也不是小氣,聽說他每個月還偷偷給他外孫寄不少錢呢!他就是怕失去自主權。你稍微松松口,別一開始就卡那么死嘛!”
王姐本想緩和關系,卻沒料到她的“好心”反而加劇了雙方的猜忌和不滿。老周一聽劉芬承諾“家務全包”,更覺得對方是把他當長期飯票+免費勞動力看待,心里愈發抵觸。而劉芬聽到老周“偷偷給外孫寄錢”,更是認定了老周手里有閑錢卻不肯交給她統一管理,覺得他自私自利,防著她。
兩人之間的裂痕,不僅沒有彌合,反而因為這些傳來傳去、半真半假的話,變得更深了。
【04】
一個周末的早上,老周提著剛買的菜,準備回家。走到小區門口,冤家路窄,正好碰上也要進小區的劉芬。劉芬身邊還跟著一個看起來不太精神的年輕女人,拎著大包小包的營養品。
兩人目光相遇,都有些尷尬,下意識地想錯開。可偏偏這時,劉芬身邊的年輕女人腳下一崴,差點摔倒,手里的東西散了一地。
“哎喲!”年輕女人痛呼一聲。
“小霞!你怎么樣?”劉芬趕緊去扶她,臉上滿是焦急。
老周雖然心里不待見劉芬,但看見有人摔倒,也不能袖手旁觀。他走上前,幫著把散落在地上的水果、牛奶撿起來。“沒事吧?扭到腳了?”
“謝謝大爺,我沒事,”年輕女人(小霞)勉強笑了笑,臉色有些蒼白,“就是最近有點累,沒站穩。”
劉芬一邊扶著小霞,一邊沒好氣地對老周說了聲“謝謝”,眼神復雜。就在這時,小霞的手機響了,她接起電話,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焦慮:“喂?……什么?費用又不夠了?可是我們上周才交了五千……我知道,我知道急用……好好,我想辦法,我馬上想辦法……”
掛了電話,小霞的眼圈瞬間就紅了,強忍著沒掉下淚來。劉芬摟著她的肩膀,輕輕拍著,嘆了口氣,那張平時精明強硬的臉上,此刻也寫滿了無奈和愁苦。
老周站在一旁,聽著那幾句電話內容,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費用不夠?急用?這劉芬家里……是出了什么事?他看著劉芬和小霞相互攙扶著、腳步有些沉重地往小區里走,剛才還憋著的那股子對劉芬的反感,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沖淡了些許,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困惑和莫名的觸動。這女人,難道真有什么天大的難處?
【05】
老周提著菜回到家,心里卻不像往常那么平靜。小霞那通焦慮的電話,還有劉芬臉上罕見的愁容,總在他眼前晃悠。他忍不住開始琢磨:什么費用不夠?還要想辦法?難道劉芬家真不是他想的那樣,只是單純圖財?
他是個愛琢磨事兒的人。下午去老年活動中心下棋,正好碰見介紹人王姐。老周裝作不經意地提起早上碰到劉芬的事兒。
王姐嘆了口氣,壓低聲音說:“老周啊,不瞞你說,劉芬家是真有難處。她那個女兒,就是你早上見到的那個小霞,女婿前年查出來得了重病,尿毒癥,一直在透析,等著換腎呢。那簡直就是個無底洞啊!小霞兩口子本來就不富裕,積蓄早就花光了,還欠了不少外債。劉芬那點養老金,大部分都填給她女兒了,自己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老周聽得心里一震。尿毒癥?換腎?這可是要命的病,更是燒錢的病!他想起早上小霞那蒼白的臉色和焦慮的眼神,再聯系到劉芬非要工資卡的強硬態度,似乎……有了解釋?
王姐還在繼續說:“她之前沒好意思跟你細說,也是怕你覺得她是累贅,有負擔。她就想著,你要是肯把錢交給她管,她就能更好地計劃開銷,擠出錢來幫襯女兒一把。她那人就是要強,抹不開面子直接跟你開口借錢或者要錢。”
老周沉默了。他想起自己那天拍桌子瞪眼,說人家是“財迷”,心里忽然有點不是滋味。如果真像王姐說的這樣,那劉芬的“貪婪”背后,藏著的其實是一個母親對女兒深沉的愛和無奈的掙扎?
【06】
這件事讓老周心里很矛盾。一方面,他對劉芬那種試圖用“管家”名義掌控他經濟的做法依舊反感,覺得這不是解決問題的正道,也侵犯了他的底線。另一方面,知道了她女兒的困境,他又覺得劉芬挺可憐,一個當媽的,為了孩子能豁出老臉去跟一個剛認識的男人提這種要求,想必也是被逼到絕路了。
他想了好幾天。直接給錢?不行,一來他跟劉芬關系尷尬,二來他也怕這是個無底洞,自己養老的錢不能輕易動。但完全不管?他又覺得有點于心不忍,畢竟知道了人家的難處。
周末,兒子打電話回來問候。老周把這事兒跟兒子說了說。兒子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說:“爸,這事兒您得慎重。幫人可以,但不能引火燒身。您要是真覺得她可憐,不如……換種方式?”
兒子的話點醒了老周。他想到了一個主意。
幾天后,老周托王姐給劉芬帶了個信兒,說想跟她再聊聊。劉芬接到信兒,心里也挺復雜,但還是依約來到了上次那家茶館。
兩人相對而坐,氣氛比上次緩和了不少。老周先開了口:“劉芬,你家里的事,王姐跟我說了些。你女兒……不容易。”
劉芬眼圈一紅,低下頭沒說話。
老周繼續說:“你上次提的要求,工資卡上交,我還是那句話,不可能。這是我的原則。但是,”他話鋒一轉,“你女兒看病需要錢,我可以幫你一把。”
劉芬猛地抬起頭,驚訝地看著他。
老周從口袋里掏出一個信封,推到劉芬面前:“這里是五千塊錢,算是我個人的一點心意,你拿去給你女兒應急。不用還,就當我……積德行善了。”他頓了頓,看著劉芬,語氣很認真:“但我有言在先,幫這一次,是情分。以后,我不可能無限制地承擔你家的困難。搭伙過日子,是兩個人相互扶持,不是一方對另一方的無限度索取和依賴。如果你還是堅持要管我的工資卡,那咱們就真的沒必要再談了。”
【07】
劉芬看著桌上那個厚實的信封,又看看老周嚴肅而真誠的臉,一時間百感交集。她沒想到老周會這樣做。他拒絕了她最看重的“保障”,卻又在她最困難的時候伸出了援手,還把話說明白了,既有同情,又有界限。
她拿起那個信封,手指有些顫抖。這五千塊錢,對眼下的困境來說,或許只是杯水車薪,但它代表的態度,卻讓劉芬心里堵著的那塊大石頭松動了些。她一直以為,像老周這樣捂緊自己錢包的男人,都是冷漠自私的。但現在看來,他只是不愿意失去自己的掌控權,并非沒有一點人情味。
“老周哥……”劉芬的聲音有些哽咽,“這錢……謝謝你。之前是我……是我太心急了,說話也沖。你別往心里去。”她沒有再提工資卡的事。老周的態度很明確,再糾纏下去也沒意思,反而顯得自己更加不堪。
“你能想明白就好。”老周點了點頭,“搭伙過日子,圖的是個舒心。錢是重要,但不能是全部。相互尊重,有商有量,可能更長久。”
這次談話之后,兩人雖然沒有立刻就決定“搭伙”,但關系緩和了很多。老周偶爾還會問問劉芬女兒的病情,劉芬也會在小區碰到時,跟老周聊聊家常。沒有了“工資卡”這個橫亙在中間的最大障礙,他們反而能像普通朋友一樣相處了。
劉芬后來通過社區申請了一些大病救助,兒子兒媳也想辦法湊了些錢,女兒的治療雖然依舊艱難,但總算在一步步往前走。她沒再提過找老伴的事,似乎也明白了,依靠別人不如依靠自己,至少心里踏實。
【08】
老周依舊過著他規律而自在的退休生活。下棋、遛彎、偶爾跟兒子視頻,看看孫子。他慶幸自己當初守住了底線,沒有因為一時心軟或者對陪伴的渴望,就交出自己的經濟自主權。
他想得很明白,找老伴是錦上添花,不是雪中送炭,更不是扶貧。遇到合適的,能相互尊重、平等相待的,他不排斥。遇不到,一個人也能把日子過好。他口袋里的工資卡,還有銀行里的存款,那是他忙碌大半生積攢下來的底氣,也是他晚年生活安穩的基石,絕不能輕易交給一個不明底細的人。
那天在公園,他又碰到了劉芬。她看起來憔悴了一些,但眼神里少了之前的焦慮和銳氣,多了幾分平和。兩人點頭笑了笑,錯身而過。老周看著她的背影,心里沒有什么特別的情緒。他知道,他們注定是兩條路上的人。
陽光正好,灑在公園的小路上。老周掏出手機,給外孫發了個小紅包,聽著手機里傳來孫子歡快的語音道謝,他臉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這錢,花得值!他掌控自己生活的感覺,真好。
【結語】
熱熱鬧鬧的相親局,最終還是回到了各自的柴米油鹽。老周兜里的工資卡,依舊安安穩穩。劉芬緊鎖的眉頭,似乎也舒展了些許。生活嘛,總得繼續,不是靠一場交易就能一勞永逸的。那張薄薄的工資卡,映照出的,是晚年生活中關于安全感、尊重和底線的復雜考量,誰對誰錯,外人難說,其中的滋味,只有當事人自己最清楚。日子還得過,就看各人怎么過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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