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教仁與孫中山有分歧嗎?不僅有,而且還很大。兩人爭論的核心就在于新生的國民政府到底該采用總統制還是內閣制。
那么總統制和內閣制有何區別呢?簡單來說,總統制下,總統掌握主要決策權;內閣制里,議會權力較大。相對而言,總統制權力集中,議會制權力分散。
孫中山主張效仿美國實行總統制,宋教仁則傾向借鑒法國推行內閣制。1911年12月15日,孫中山抵達上海,當晚同盟會高級干部開會,可會議情況說法不一。
胡漢民記錄,孫中山覺得內閣制平時能讓元首避開政治沖突,由總理對國會負責,但當時是非常時期,不適用。眾人聽后認同,傾向總統制。但另一位參會的居正記載不同,他說宋教仁主張內閣制,孫中山堅決反對,黃興勸宋教仁別太堅持,會議沒定論,黃興決定去南京和各省代表商議表決。
個人更傾向于居正的說法,畢竟胡漢民一直支持孫中山,記錄可能有主觀傾向。而且章士釗回憶,宋教仁力主內閣制,孫中山堅持總統制,兩人爭得面紅耳赤,不歡而散。
后來在南京表決,最終確定實行總統制,黃興的支持起了關鍵作用。黃興和宋教仁同屬華興會,黃興在革命陣營資歷老,是宋教仁的“大哥”,可這次他支持孫中山,推動了總統制確定。
盡管確定了總統制,宋教仁沒放棄對內閣制的堅持。當時《中華民國臨時政府組織大綱》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宋教仁覺得要修改,他向各省代表講了兩個多小時,言辭懇切,卻沒人回應。
孫中山也意識到,按原大綱,不管是總統制還是內閣制都難推行,就采納了宋教仁的《臨時政府組織大綱修正案》,主要是增設副總統,規定大總統發布法令命令要副總統同意,有點內閣制的影子。
可1912年1月2日,大會又提出再修正案,把宋教仁提案內容全取消了。部分代表覺得宋教仁主張修改大綱是想當總理,對他不滿。第二天各省代表會議,宋教仁連部長都沒選上,孫中山提名他當內務總長也被否決。但宋教仁很淡然,他覺得自己一直主張內閣制和政黨內閣,當不當總長無所謂。
后來局勢反轉,孫中山辭去臨時大總統,袁世凱要接任。革命派怕袁世凱專權,決定用內閣制限制他權力。宋教仁以法制局局長身份起草《中華民國臨時組織法草案》,明確提出責任內閣制。這草案雖沒成正式法律,但直接影響了《中華民國臨時約法》的制定。
宋教仁為啥這么堅持內閣制呢?一方面,他在同盟會里政治法律素養比較高,對政治制度理解也很深刻。他覺得總統是國家核心,不應輕易變動,內閣掌握實際權力,總統不負實際責任,能減少政治沖擊。他還說:“內閣不善而可以更迭之,總統不善則無術變易之,如必欲變易之,必致動搖國本。”
另一方面,宋教仁對中國國情清醒。中國幾千年君主專制,民眾易迷信個人權威和強權。辛亥革命后,部分軍人居功自傲、擁兵自重。這種情況下,內閣制權力分散,能防止權力過度集中。袁世凱當選臨時大總統后,宋教仁更明確說,把總統制改內閣制,能限制總統權力,讓野心家難得逞。
雖然宋教仁主張合理,但不少人攻擊他,懷疑他推行內閣制是為當總理。宋教仁回應:“世人誣我運動總理,由來已久,雖無其事,實不欲辯,且因以自勵,蓋已久矣。人之欲為總理,其惡是哉?” 在他看來,人們想為國家效力是好事,不該被無端指責。
袁世凱評價,孫中山坦率天真好相處,黃興也不難對付,只有宋教仁足智多謀難應對??上谓倘矢慕M國民黨成國會第一大黨后,還沒實現組建內閣抱負,就在火車站遇刺身亡。
那孫中山為啥主張總統制呢?推翻清朝后,國家百廢待興,建設要統一規劃部署,這就需要政府權力穩定集中,能高效決策執行??偨y制能提供強有力政府,滿足這需求。而且當時中國民眾文化水平低,很多人不識字,對民主政治不了解,總統制對國民政治素質要求低,更符合國情。
后來,孫中山辭去臨時大總統職務,將位子讓給袁世凱。為防止袁世凱專權,他轉而支持自己原本反對的內閣制。參議院制定的《中華民國臨時約法》,也確定實行責任內閣制。這一轉變,看得出孫中山是根據實際情況做出了策略調整。
不管是選擇總統制,還是內閣制,都展現出當時革命者對中國未來政治道路的探索。我們可別簡單從道德層面去評判這段歷史。實際上,在中央集權與地方分權、定都北京還是南京、國旗選擇這些問題上,同盟會內部也曾有諸多分歧和爭論。這些爭論,正是革命黨人探索之路上的思考與碰撞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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