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記得,跟裴聲的第二年。
南城來了場大流感,死亡率3%。
我體質差,沒抗住被強制隔離。
眼睛燒的迷迷糊糊的,卻看見裴聲的臉在我眼前晃。
一度以為是夢。
拉著他的手,啞著嗓子喊他。
?裴聲,我好想你啊。」
?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一天大概只能清醒那么幾分鐘。
裴聲從來沒在我面前哭過。
那天卻嚎的像條狗。
他一個混子,不知從哪里找的門路,進學校當志愿者。
從A棟輪值到C棟,才在隔離名單上看見我的名字。
我罵裴聲是傻子,不要命了才來照顧我這種重癥患者。
可裴聲不聽,把銀鐲往我手上套。
他說,「程芝,生日快樂啊。」
那年我們都很窮很窮。
盯著小飾品店的一個銀戒都能看好久。
我以為我不會看到下一個春天。
可裴聲跟我說生日快樂那天。
櫻花飄落在隔離病房窗前。
后來,我才知道。
那銀環是拿裴聲小時候的平安鐲融的。
裴聲說:「程芝,我命硬,天大的事我扛得住。」
?你就負責平安喜樂過這一生。」
銀鐲在我腕上晃了九年。
是青年裴聲打在我身上的標記。
我那時真的以為。
我跟裴聲的命,能因為這銀鐲融在一起。
平安喜樂。
裴聲于我。
就像這不再趁手的銀環。
我硬咬著牙,生拉硬拽,把手腕弄的通紅時。
裴聲卻慌張掐斷了指尖的煙。
他雙眼猩紅的看著我,怒斥道。
?程芝,你什么意思?!」
我擰著眉,眼底全是強忍的淚。
不是裴聲問我,十年青春,要開個價嗎?
我開了,他卻舍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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