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了黑幫女大佬江梨挽十年。
可她洗白上岸那天,手下卻喊了別人姐夫。
那雙握過槍沾過血的手,為男孩披上校服外套。
江梨挽不知道,家里人知道我犯渾。
早就幫我養(yǎng)了好女孩,等我給個名分。
江梨挽決定金盆洗手。
拉著我做的天昏地暗。
我看著自己滿背的抓痕。
一時間有些失語。
江梨挽,世界末日要到了。
你讓我明天怎么見人?
她那欲求不滿的樣子。
一度讓我以為沒有明天。
江梨挽在抽事后煙。
薄薄的眼皮垂著,神情迷蒙。
程頌,我要是跟你斷了。
你不會跟我要死要活吧?
咬著煙的語氣聽著像是玩笑,卻讓我渾身一陣發(fā)寒。
跟了江梨挽十年,我早摸清她的脾氣。
她喜歡乖的,卻處處透著倔強跟叛逆勁兒。
就像現(xiàn)在,我接過她手中抽了一半的煙。
壓下翻滾的情緒,懶倦的抬眉。
江梨挽,你還當(dāng)我十八歲呢?
要是我還是穿著校服的十八歲。
江梨挽要拋下我,我一定闖進她的盤口,不拿自己的命當(dāng)回事。
可現(xiàn)在我二十八歲……
我哽了哽,沒說出下半句。
江梨挽卻揉揉我頭,掐了快燙到指根的煙。
程頌,那就到這兒吧。
明天你不用去盤口幫我做事。
煙別抽了,別特么一天天不拿自己身體當(dāng)回事。
我們都不小了,不能再這么混下去。
那一瞬,我徹底愣住。
二十八歲說分手。
先掉淚的人,會滿盤皆輸。
臟了的褲子,狼狽至極。
我故作輕松,拿起床下的外套要走。
江梨挽長手一勾,又抱住我腰不松手。
窗外烏云卷成濃墨。
將將要落的雨。
江梨挽的吻落在我光裸的脊背上,嫻熟的幫我系上褲子的繩結(jié)。
她還像我們從前那樣咬住我耳垂。
輕輕道,聽到了嗎?
我不答,她也不惱。
話語中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絕對掌控。
要下雨了,晚點再走,嗯?
十年能將所有矛盾磨合成表面的平靜。
江梨挽大概忘了,我的脾氣。
并不只是裝的。
要斷,就斷的一干二凈。
直起脊背,推開她那張魅惑眾生的臉。
輕輕笑了下。
這場雨能下多久?
她心中有了別人,又能留住我多久。
那一瞬,江梨挽的眉角跳了跳。
但她很快調(diào)整過來。
介紹那男孩時說的很簡單。
程頌,你是個聰明人。
他叫宋旦,他跟你不一樣,你能不要名分的跟我一起犯渾。
他不行,他太純了。
我哽了哽。
低頭遍地狼藉,忽然不知如何開口。
什么叫我能不要名分的跟著她犯渾?
皮衣、冷帽、工裝褲。
江梨挽按照自己心意打扮我好多好多年。
等我習(xí)慣了游刃有余,又覺得我俗?
我那一刻是想質(zhì)問江梨挽的。
但她手指放在唇邊,示意我噤聲。
是叫宋旦的小男孩打來的電話。
江梨挽,你不是說要來接我的嗎?
我一個人,很害怕……
江梨挽丟下我走了。
地下車庫轟鳴,我收到條簡訊。
我這段時間不在,你把家里的東西都收拾了。
再過兩周我會找人來換鎖。
我沒回消息。
沉默的清理這幢我住了五年的別墅里,自己的痕跡。
良久,手機光束閃動。
江梨挽大概已經(jīng)見到害怕到不行的宋旦。
體面的為這段十年的感情做收尾。
有事打我電話。
除了給不了你名分,我們還是朋友。
我愛了江梨挽十年。
換來輕描淡寫,一句朋友。
……
那場傾盆大雨,下了整整兩天。
南城泡在雨里,潮濕入骨。
我睡不著,總在夜半爬起來,摁開火機。
我跟江梨挽那年,她還是只個沒錢付房租,住半地下室的女混混。
濕潮的空氣中,只有打火機那一簇火光。
啪嗒啪嗒,引燃又熄滅。
半手紋身的江梨挽盯著一身校服的我。
想清楚,程頌。
我這種人,沒出息的。
給不了你想要的未來。
我那時純的要命。
脫了淋雨的校服。
把凍的冒冷氣的她帶進懷里暖。
隔著薄薄一層工字背心。
我的體溫像火把,逐漸將江梨挽的身體點燃。
明明只有一簇打火機的火光。
我卻倔強著點了頭。
江梨挽,我才不要什么未來。
我只要你。
我跟江梨挽一起握過槍,一起拿過刀。
在充斥著繃帶和消毒水味的夜里。
掐著脖子,一次次做到昏迷又清醒。
江梨挽說,等哪天她金盆洗手。
要做的第一件事就嫁我。
現(xiàn)在她要金盆洗手了。
要做的第一件事,卻是和我劃清界限。
我二十八歲了,確實不小了,不能繼續(xù)犯渾。
家里人還給我養(yǎng)了女孩,等我給個名分呢。
文章后序
(貢)
(仲)
(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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