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Qi

癡呆癥，尤其是阿爾茨海默病，是全球老齡化社會面臨的重大健康挑戰。目前尚無治愈方法，因此預防策略尤為重要。近年來，越來越多的研究表明，神經性皰疹病毒（如單純皰疹病毒1型和水痘-帶狀皰疹病毒）可能在癡呆的發病機制中扮演重要角色。這些病毒在感染后可能長期潛伏在神經系統中，并在免疫力下降時重新激活，引發慢性炎癥和神經損傷，進而促進淀粉樣蛋白沉積和tau蛋白異常聚集，這些都是癡呆的典型病理特征【1-3】。針對皰疹病毒的一種方法是接種疫苗，截至目前，已有多項研究比較了疫苗接種者和未接種者之間癡呆的發生率，但這類觀察性研究難以排除混雜因素的影響。

為了評估帶狀皰疹疫苗對癡呆的潛在影響，來自斯坦福大學的Pascal Geldsetzer團隊在Nature雜志上發表了一篇題為A natural experiment on the effect of herpes zoster vaccination on dementia的文章，他們利用威爾士的電子健康記錄數據，采用斷點回歸設計，分析了帶狀皰疹疫苗（Zostavax）對癡呆發病率的影響。研究發現接種疫苗對癡呆癥具有保護效應且在女性中更為顯著，并提出了疫苗對癡呆癥預防作用的兩種可能機制。

該團隊利用的威爾士的SAIL數據庫（Secure Anonymised Information Linkage）覆蓋了約80%的初級醫療機構記錄，并與醫院診療和死亡登記數據關聯，研究對象為1925年9月1日至1942年9月1日期間出生的成年人，且在威爾士帶狀皰疹疫苗計劃開始時（2013年9月1日）沒有診斷為癡呆癥。考慮到癡呆類型之間的神經病理學重疊和臨床區分癡呆類型的復雜性，他們將“癡呆”定義為任何類型（比如電子健康記錄數據中有癡呆癥診斷，或者死亡證明中癡呆被列為主要或部分死亡原因）。在7年的隨訪期間內，樣本中282541名成年人中有35307人被新診斷為癡呆癥，斷點回歸分析顯示接種帶狀皰疹疫苗將新診斷為癡呆癥的概率降低了3.5%。 其中，女性受益更明顯，疫苗使女性癡呆風險降低5.6個百分點，而男性未觀察到顯著效果，可能原因在于女性對活疫苗的免疫反應更強，或癡呆的病理機制存在性別差異。

帶狀皰疹疫苗對癡呆診斷的保護作用可能來自三種機制：1）帶狀皰疹發作后醫療保健途徑的改變；2）減少水痘帶狀皰疹病毒（VZV）的再激活；3）不依賴于VZV的免疫調節作用（例如，通過異源適應性免疫或后天先天免疫介導的免疫調節作用）。他們分別對這三種可能機制進行討論，發現后兩種機制發揮作用，一方面，疫苗降低了帶狀皰疹的臨床和亞臨床發作，從而減少病毒對神經系統的長期損害，另一方面，活疫苗可能通過訓練先天免疫系統，間接抑制神經炎癥。

綜上，這項工作表明帶狀皰疹疫苗可能通過病毒抑制和免疫調節兩種途徑顯著降低癡呆風險（尤其是對女性），考慮到帶狀皰疹疫苗成本低，若證實可預防癡呆，將帶來巨大的公共衛生價值。

https://doi.org/10.1038/s41586-025-08800-x

制版人：十一

參考文獻

1. Nagel, M. A. et al. Varicella zoster virus vasculopathy: analysis of virus-infected arteries.Neurology77, 364–370 (2011).

2. Nagel, M. A. et al. Varicella-zoster virus vasculopathy: immune characteristics of virusinfected arteries.Neurology80, 62–68 (2013).

3. Attems, J. & Jellinger, K. A. The overlap between vascular disease and Alzheimer’s diseaselessons from pathology.BMC Med. 12, 206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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