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中國自古以來就是一個地大物博的多民族國家。長期以來,天南海北的各少數民族求同存異,在人文風俗和傳統文化上大放異彩,共同描繪了一幅華夏大地錦繡山河的畫卷。
其中有一支生活在北方廣袤草原的游牧民族,更是第一個因聲名顯赫而被載入史冊的少數民族,在古代歷史上具有極高的地位和影響力,它就是在秦漢時期盛極一時的匈奴。
早在戰國時期,匈奴人的身影就開始活躍于北亞一帶。作為一支典型的草原部落,傳統游牧經濟固有的脆弱、分散、短命等特點,在匈奴身上通通看不到。
在冒頓單于數十年的東征西討、南征北戰之下,版圖擴張、國力日升,匈奴在漢朝時的實力達到頂峰,治下的部落聯盟多如牛毛。
不僅依靠“近乎無敵”的鐵蹄,將統治范圍擴張至綿延上萬里,更是極為頑強地存在了五百年之久。匈奴之所以能走上這樣一條令人敬佩的自立自強之道,與其成熟敏銳的外交策略密不可分。
一、匈奴的起源:戰國時悄然崛起的“戎狄”部族
《禮記·王制》將中原周邊各少數民族歸為四大類,分別叫“東夷”“南蠻”“北狄”和“西戎”,合稱為“四夷”。
而中原地區的人們生活在黃河中下游,圍繞著洛陽、開封等都城為中心,這里氣候宜人、土壤肥沃、降水適中,是發展農業的天選寶地,中原社會也最先邁入農業社會,取第一個朝代“夏”字命名,世稱“華夏”。
歷史學家一般認為,匈奴族的民族構成相對復雜,且與華夏先祖頗有淵源。
《山海經》記載:匈奴人與夏人同祖,都是黃帝的后代。
《史記》也稱,匈奴人的先祖是夏王朝的遺民,因歷史原因被迫遷徙至西北草原生活。在漫長的遷徙過程中,匈奴逐漸融合了大月氏、樓蘭、烏孫等部落的血脈,林林總總不下二十六國,在大漠南北形成了一個部族共同體。所以從“四夷”的分類上說,匈奴當歸于“戎狄”一類。
公元前3世紀,中國正處于戰火紛飛的戰國時代。昔日的周王室只剩下一張破幡,擁兵自重的中原諸侯國野心膨脹,開啟了一系列軍事與外交層面的博弈較量。
一時間,百家爭鳴、諸侯割據,中原政權紛紛陷入攻城掠地的殘酷游戲,誰也抽不開身去管邊疆地區的少數民族。
而日后逐漸成長為中原大患的匈奴帝國,就是在這個時候悄然崛起,并逐漸躋身華夏歷史的政治舞臺。
一輩子生活在馬背上的匈奴人,素以民風剽悍、用兵詭詐著稱,給后來的秦漢兩朝帶來了不小的威脅,在當時許多史傳典籍中,都不難找到匈奴的字眼,如“無城郭”“茹毛飲血”“逐水草而居”等這些我們對匈奴的刻板印象,就是從那時形成的。
現代以來,在今天內蒙古等地相繼出土了多座匈奴早期墓葬,多可追溯至戰國時期,足以佐證匈奴部落擁有極為悠久的歷史。
二、匈奴的崛起之路:發達的畜牧經濟、強盛的軍事實力、廣博的民族淵源
世居草原的匈奴人,經濟來源十分單一,受到游牧性社會的嚴格限制,想要人民安居樂業、政權穩定強盛,首要的前提必然是對牲畜的馴化。
如綿羊、山羊、黃牛等這些畜牧業的基本構成,都是匈奴發展草原經濟的中流砥柱。這些牲口為生產者提供了源源不斷的肉食、乳汁和皮毛,使北方少數民族的人們擺脫了饑餓和寒冷,得以在這塊豐饒的水草之上定居下來,發展成獨具一格的游牧經濟,至今已有近三千年的歷史。
所謂“游牧”,“牧”是指豢養牲口的畜牧,而“游”則是指居無定所、四海漂泊的生活方式。
然而在大自然當中,雄性動物為了生育后代追逐雌性是萬物生靈的本能,這一點與匈奴人的生產生活相違。
為了解決這一矛盾,聰明的匈奴人率先發明了閹割技術,并在畜牧活動中廣泛運用,真正實現了“游而牧之”。
與牛、羊等牲畜不同,馬對于草原人民來說,除了畜牧經濟的效用以外,還具備更深層次的意義。
至少在公元前3000年左右,中國人的養馬、騎馬技術就已經相當成熟,當時的人們已經懂得為馬匹戴上相應的馬具進行馴化。
至于真正投入疆場用來廝殺的戰馬,最早則要追溯到公元前6世紀前后,正好與匈奴民族興起的時間點相吻合。
在長期遠交近攻的對外戰爭當中,匈奴人還發展出了先進的射擊技術,他們改進了傳統狩獵所用的老式弓箭,發明出更具殺傷力的草原兵器——短弩,并將其與馬術緊密結合,大大提升了軍隊的戰斗力,為匈奴部落在北部邊疆站穩腳跟、以及后來對外攻城略地的擴張戰爭,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除了發達的畜牧經濟和強盛的軍事實力,匈奴民族的崛起還有一個不容忽視的因素,那就是與周邊各民族的外交關系。
由于匈奴起源的特殊性,其本身就是由葷粥、獫狁等眾多西戎北狄原始部落演變、融合而成,可謂五百年前合是一家,所以不論彼此之間是戰是和,說起話來總帶有三分親切。
隨著匈奴版圖的不斷擴張,像羌、氐等原始大族也逐漸加入到這個大家庭中,也大大豐富了匈奴民族的文化內涵。
三、漢匈關系的轉折點:白登山之圍,劉邦不敵冒頓單于
公元前210年,秦二世胡亥繼位,幾乎在同一時期,匈奴部落當中也出現了一位年輕的統治者,他就是后來被奉為“千古第一單于”的冒頓。
冒頓的一生充滿傳奇色彩:年少時被當作人質送往大月氏,竟能憑一己之力擺脫敵軍追殺,奇跡般地逃了回來;回國后獨攬軍權,弒父奪位,并訓練出一支紀律嚴明、對自己忠心耿耿的草原鐵軍。
繼位后,冒頓忍著一幫人的詬罵,掀開了匈奴對外擴張的序幕。通過近乎碾壓的武力,他先后消滅、征服了東胡、大月氏、樓蘭等二十多個政權,將西域的大部分疆土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
后來他又瞅準中原楚漢大戰的絕佳時機,出兵一舉占領河套。至此,匈奴的版圖已經擴張到一個非常夸張的地步,從今天俄羅斯的貝爾加湖,到塔吉克斯坦境內的帕米爾高原,再到內蒙古中部的陰山山脈,全部都在匈奴的實際掌控之下,堪稱在亞洲風頭無兩的軍事帝國。
秦二世還沒等到和冒頓交手的機會,就被憤怒的起義軍殺死了,而漢高祖劉邦攜大勝之勢,終于可以和虎視眈眈的冒頓單于切磋一番。
公元前200年,劉邦部下發生叛亂,勾結匈奴冒頓盤踞中原。劉邦怒不可遏,親率32萬大軍御駕親征。
冒頓對當年戰神李牧留給他們的教訓記憶猶新,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使出一招陰險的詐敗設伏,40萬匈奴兵馬在白登山,將劉邦大軍圍困了七天七夜,若不是謀士陳平用計行賄冒頓夫人,恐怕連劉邦也很難逃脫。
經此一役,劉邦對匈奴的軍事實力大為驚駭,從此刮目相看,外交政策上也發生了劇變,開始長期實行“歲貢”“和親”等懷柔政策。
而冒頓呢,他看到中原最會打仗的大英雄劉邦都敗下了陣,從此更不把漢朝放在眼里。甚至等到劉邦逝世后,冒頓還給呂后寫了封信,讓她改嫁給自己。
呂后遭到羞辱,雖然十分惱怒,但文武大臣皆懼怕匈奴兇悍,最后還是回書好言婉拒,還賠了宗室公主,以及大量的金銀財寶。
漢高祖之后,文景兩帝繼承對外政策,自知軍事上非匈奴敵手,干脆悶起頭來一心發展經濟,于是出現了繁華富庶的“文景之治”。
直到漢武帝劉徹年間,衛青、霍去病等一批新銳愛國將領紛紛涌現,一改往日被動挨打的頹勢,逐漸占據了漢匈戰場的主動權,不可一世的匈奴帝國才逐漸日薄西山,走上了下坡路。
四、匈奴的外交策略:有利則進、威震百蠻
極盛時期的匈奴幅員遼闊,一度達到“威震百蠻”的局面,但內部政權卻缺乏緊密牢固的體系基礎,強大的武力是維系匈奴與被征服的各部落之間唯一的紐帶。
遭到侵略的少數民族親眼看到匈奴騎兵踐踏自己世代生存的家園,把自己逼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大多是面服心不服,內心里充滿著對匈奴的抵抗情緒。
為了鎮壓暗流涌動的反抗,匈奴規定將這些人一律視為賤民或奴隸,采取十分嚴苛的管理制度。
比如漢宣帝時期,匈奴單于曾侵奪烏孫領土,俘虜了大量的烏孫百姓。草原鐵蹄入境之后,開展了一系列慘無人道的殺伐擄掠,不僅強令烏孫皇室質子殺兒,還掠奪了不計其數的畜牧牲口。
烏孫后代臥薪嘗膽,多年后發兵復仇,一度攻入匈奴境內,還殺死了多位地方官員。匈奴單于聞訊大怒,再次用強大的武力徹底征服了烏孫國王。
《史記》中曾有一段針對匈奴的描述,稱他們“有利則進,不利則退,不羞遁走,不知禮義”,簡單說來就是一切軍事行動,均以攫取利益為核心目的,即便打了敗仗,對他們來說也談不上什么恥辱。
縱觀整個西漢歷史,匈奴進犯中原的程式往往大同小異,總是先以剽悍騎兵暴力突襲,對中原民舍宮廷劫掠破壞,然后與漢廷作停戰談判,通過簽訂合約要求豐厚的賠款和供奉,以作為和平的代價。
為了增強對中原政權的武力威脅,即便事先簽訂了條約,匈奴還是會隨時隨地大軍南下,不定期發動侵略戰爭,并不斷地索取更多的利益。
這種近乎“敲詐”的不正當手段,貫穿了整個匈奴民族的發展歷史,以至于對后來的鮮卑、回紇等北方少數民族,提供了侵略中原政權的模板。
除了戰爭手段以外,匈奴與漢、羌及西域諸國之間還長期保持著密切的貿易往來,除了中原盛產的絲綢以外,奴隸和各類銅鐵器成品,在匈奴中間需求量也很大。
西漢著名政治家曾經提出限制銅鐵和奴隸出口以達到挾制匈奴的目的。這些商品往往價格不菲,只有匈奴的上層階層才能享有,進一步加強了其政權統治的權威性,有利于鞏固獨裁專斷的軍事外交,這就是為什么作為一個典型的草原游牧民族,匈奴可以長期存在并盛極一時的根本原因。
結語:
匈奴之所以能夠在在漢朝時迅速崛起,并稱王稱霸長達五百多年,除了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和軍事實力的強盛之外,獨裁專斷、靈活多變的外交政策也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因素。
中原大地的戰亂動蕩,以及一系列深刻的社會變革,都為匈奴民族的迅速發展提供了絕佳的歷史機遇。
參考:
1、《禮記》
2、《史記》
3、《山海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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