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半仙"這個名號,在徐州府一帶可是響當當的。據說他上知天文,下曉地理,能掐會算,無所不知。可你要是問他到底有多大本事,他準會瞇著眼睛,捋著山羊胡子,慢悠悠地說:"半仙半仙,也就半吊子本事,糊口飯吃罷了。"
這話倒是說得謙虛,十里八鄉的人都知道,張半仙的本事可不止半吊子。就說去年吧,鎮上李員外家丟了傳家寶,急得團團轉。張半仙掐指一算,說是在東邊三里外的老槐樹下。李員外帶人一挖,果然找到了。這事兒一傳十,十傳百,張半仙的名聲就更響了。
這天一大早,張半仙正在院子里曬草藥,忽然聽見外頭一陣喧嘩。他探頭一看,只見一隊官兵押著個蓬頭垢面的年輕人,正往縣衙方向去。那年輕人雖然狼狽,卻昂首挺胸,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張半仙瞇著眼睛看了會兒,忽然"咦"了一聲。他放下手中的草藥,快步追了上去。
"這位官爺,"張半仙攔住領頭的捕快,"不知這位小哥犯了什么事?"
捕快認得張半仙,客氣地說:"張先生有所不知,這小子膽大包天,竟敢偷盜縣太爺的官印!"
"哦?"張半仙捋著胡子,若有所思地打量那年輕人,"不知官印是在何處找到的?"
"就在他家里搜出來的!"捕快憤憤地說,"人贓并獲,他還抵賴!"
張半仙點點頭,忽然湊近那年輕人,低聲說了句什么。年輕人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官爺,"張半仙轉身對捕快說,"可否容老朽說句話?這案子,怕是另有隱情。"
捕快猶豫了一下:"張先生,這......"
"老朽愿以項上人頭擔保,"張半仙正色道,"若我說錯了,甘愿同罪。"
捕快見張半仙如此鄭重,只得答應。張半仙附在他耳邊低語幾句,捕快臉色大變,匆匆帶著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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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輕人被松了綁,滿臉疑惑地看著張半仙:"老先生,您這是......"
張半仙擺擺手:"先別問,跟我來。"
他把年輕人帶到家中,關上門,這才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晚輩姓周,名文。"
"周文......"張半仙喃喃重復了一遍,忽然問道,"你可知道,你父親是怎么死的?"
周文渾身一震:"您......您怎么知道?"
張半仙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問道:"你父親是不是在縣衙當差?"
周文眼中閃過一絲悲痛:"是......家父原是縣衙的師爺,三年前突然暴斃。縣太爺說是急病,可......"
"可你不信,"張半仙接過話頭,"所以你一直在暗中調查,對不對?"
周文驚訝地看著張半仙:"老先生,您......"
張半仙嘆了口氣:"你父親不是病死的,是被害的。因為他發現了一個秘密——縣太爺私吞賑災銀兩的證據。"
周文猛地站起來:"您怎么知道?"
張半仙示意他坐下:"我不僅知道這個,還知道你今天被抓,是因為你找到了那個證據——縣太爺的賬本。你本想用官印要挾他,卻沒想到反被他算計了。"
周文目瞪口呆:"老先生,您......您到底是......"
張半仙擺擺手:"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父親臨終前,是不是給了你一把長命鎖?"
周文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您連這個都知道?"
"拿出來我看看。"
周文猶豫了一下,還是從懷里掏出一個通體銀白色的長命鎖。張半仙接過來,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忽然笑了:"果然如此。"
"老先生,這長命鎖......"
"它是你父親留給你的護身符,"張半仙說,"也是他留給你的線索。你看這里,"他指著長命鎖邊緣一處幾乎看不見的刻痕,"這是你父親留下的暗號。他早就料到會有這么一天,所以提前做了準備。"
周文湊近細看,果然發現那刻痕像是一個特殊的符號。
"這是你父親獨創的密文,"張半仙說,"他把你調查到的所有證據,都藏在了縣衙后院的古井里。"
周文恍然大悟:"難怪我總覺得那口井有問題!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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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找不到證據,對不對?"張半仙笑道,"因為你不知道開啟的方法。來,我教你......"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嘩。張半仙臉色一變:"不好,他們來了!"
話音未落,大門就被撞開了。十幾個黑衣人沖了進來,為首的正是一臉陰沉的縣太爺。
"張半仙,"縣太爺冷笑道,"我早就懷疑你了。果然,你和這逆賊是一伙的!"
張半仙不慌不忙,反而笑了:"縣太爺,您來得正好。我正想找您呢。"
縣太爺一愣:"找我?"
"是啊,"張半仙慢悠悠地說,"我剛剛算了一卦,算出您今天有血光之災。"
縣太爺大怒:"放肆!來人,給我拿下!"
黑衣人正要動手,忽然外面傳來一陣馬蹄聲。緊接著,一隊官兵沖了進來,為首的正是知府大人。
"大膽狂徒!"知府厲聲喝道,"竟敢藐視王法,濫用私刑!來人,給我拿下!"
縣太爺臉色大變:"大人,您......"
知府冷笑:"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真能瞞天過海?"他一揮手,官兵立刻將縣太爺和他的手下全部拿下。
周文看得目瞪口呆。張半仙拍拍他的肩膀,詳細告知了開啟之法,隨即道:"去吧,帶知府大人去后院古井。你父親的冤屈,今天就能洗清了。"
周文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帶著知府去了后院。按照張半仙所說,不一會兒,他們就找到了藏在井里的賬本和其他證據。
事情終于真相大白。原來張半仙早就察覺縣太爺的不法行為,一直在暗中調查。他利用自己的名聲,接近縣太爺,獲取信任,同時也在等待時機。今天他算準知府會來,才故意引縣太爺上鉤。
事后,周文找到張半仙,想要拜他為師。張半仙卻笑著搖頭:"我這點本事,教不了你什么。倒是你父親留下的那本密文,你可以好好研究研究。"
周文這才知道,原來父親生前和張半仙是至交好友。那本密文,就是他們兩人共同創造的。
"記住,"張半仙臨走前,意味深長道,"真正的智慧,不在于能掐會算,而在于明辨是非,懲惡揚善。你父親是這樣的人,希望你也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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